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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352)+番外

晨钟唱响,她踏着雾霭濛濛的清晨入朝,还未上朝,便在人群中寻找成青岚的身影。

人头攒动,衣袂翩跹,众人之中,并未看见青岚。

身旁有人低声细语,“听说,今日一早,成侍郎,便要带着兵符北上,应援西北边军。”

“戎狄可恶啊,每年入冬来犯,侵扰我朝百姓,烧杀掠夺,无恶不作,若是不派兵应援,只怕边军难以应对。”

“正是,如今入冬,北方粮草缺失,派兵北上,一是为了增强兵力,而是为了增添物资,三来,也可护佑北境百姓免受侵犯。”

“呵,若是此番应援有功,成侍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手中又有兵符,兵权在握,只怕……”

“难道皇上不会把兵权收回吗?”有人问。

“放权容易,收权难。”有人喟叹,“何况,那成侍郎,若是一直佣兵于北方,皇上难道还能亲自去把他押回来吗?”

成青云只觉得脑中翁然一声,许久不能平静!

拥兵不归?

成青云呼吸凝滞,呆怔地站着。

“这话可不能乱说,”立刻有人警惕。

“正是,不过随口一提。”

这新年之后的上朝,成青云从头到尾心神不宁,下朝之后,立刻去找南行止。

南行止却随皇帝去了议政殿。

成青云只得先去王府等待。

过了午时,南行止才从宫中回来,先回房换下朝服之后,才到正厅来见她。

成青云呆坐在软榻上,一时未反应过来,南行止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这样凉,怎么没让人烧个暖炉?”

说罢,他转身看了看一旁的绿黛。

“我不冷,”成青云摇头,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南行止一眼便看出她有话要说。

“青岚带了多少兵?”她问。

“目前是八万,”南行止说道,“但他手中有兵符,可调遣府兵和节度使,八万也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成青云咬牙,“难道你就不怕……”

南行止似笑非笑,“怕什么?怕他会佣兵不归?”他忽而眯了眯眼,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那正好,我可以借此机会试试他。若是他真的佣兵不归,我就拿你的性命作为要挟,你猜猜,他到底是选你,还是选择继续佣兵?”

成青云气结,狠狠地将他推开,“若是他真的佣兵不归,皇上不去找他,我自己去!”

南行止一怔,握紧她的手腕,“你若是敢去找他,便是和他同罪!”

“我与他本就是兄妹,他与我本就一体,他有罪,就算我要推脱,也无人会放过我!”成青云倔强倨傲地看着他。

南行止恨不得将她心底的孤傲和倔强全数磨灭,他死死地拽着她的手,突然一笑,说道:“若是你有罪,我便立即请旨让你做世子妃,我不敢将瑞亲王府赔进去,但以一己之身与你同罪,还是办得到的。”

他眉眼俊利,逼迫凌盛。

成青云咬牙,恶狠狠地瞪着他,“算你狠!”

南行止这才满意地舒展眉眼而笑,一把将她搂住,“看来你也不舍得我的。”

成青云眼底氤氲,却依旧坚定。

南行止虽说噙着笑意,可笑意不及眼底,他却明白,她说出的话,一定会办到。

若是成青岚真的佣兵不归,她一定会去找他。谁也拦不住。

第263章 彩蝶翩飞

京城雪色渐暖,城内街道两旁柳色渐新。

成青云将门前还未消融的一层薄薄的雪扫到树下,很快,日色渐升,树下的雪便融化了。

她抬头,见庭院内枯哑的枝桠冒出些嫩绿的新芽,心底暗暗估摸着,成青岚已离开京城二十天了。

正欲放下扫帚进门,卫则风突然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一把拉住她,说道:“青云,不好了!”

成青云见他一惊一乍的,淡淡地乜着他,“怎么不好了?”

卫则风欲言又止,急得不知该如何说起,直在原地打转,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你可还记得祭天大典时,那祭台上出现的八个字?”

成青云脸色一凜,并未说话。

“哎呀!”卫则风急得挠头,“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恐怕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成青云问。

卫则风支支吾吾的,最后干脆拉住她的手腕就往门外走,“我也说不清楚,你干脆跟我去看看吧!”

一路策马疾驰,飞快地到了宣武楼之下。

远远地,便看见宣武楼下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人群的躁动与惊慌。

卫则风下了马,带着成青云往人群中挤,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方。

卫则风抬手指着楼面上,说道:“你看!”

成青云脸色瞬间苍白,她昂着头望着宣武楼,瞬间心就沉到了谷底。

人群一侧突然传来呵斥声,成青云一转头,便见到京兆府尹的人匆忙赶了过来,将宣武楼下看热闹的人赶走。

人群拥挤如潮,根本难以驱散。越是被呵斥,越是热闹鼎沸。

成青云咬牙,转身便走。

“青云兄,你要去哪儿?”卫则风心头慌张,怕她被人拥挤踩踏,连忙上前来追。

可惜成青云脚步极快,又带着横冲直撞的怒意,推开挡在前方的人,很快就消失在宣武楼下。

卫则风及喘吁吁地挤出了人群,只看见成青云策马绝尘而去的背影。

成青云脑海之中一片混乱,她拉紧马缰,一路疾驰到瑞亲王府,见瑞亲王府府外也是人群涌动,只不过到底是王府之外,就算有人躁动,也不敢太过放肆。

见到她进门,门房连忙迎她入内。

她明显察觉到,瑞亲王府府外的防守加强了不少。

成青云见到南行止时,南行止竟然在弹琴。

宽衣广袖,衣袂翩跹若流云,青丝如墨,披散两肩,似山黛淡墨。他端然席地而坐,轻软流云般的衣裳,肆意铺展,连从他指尖流出的音律,也悠然慵懒,行云流水。

成青云还是第一次见到南行止弹琴,也是这时才知道他竟然是会弹琴的。

她脚步丝毫未曾变缓,急匆匆地走到他身前,僵直地在他对面坐下。

他抬头看着她,指尖当心一拨,琴弦收声,犹如裂帛。

铮然的琴声让成青云一怔。

南行止温和地看着她,说道:“急也没用。”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成青云问。

“祭天大典之后,我便知道,那八字谶言根本就不会那么容易结束。”南行止淡淡地说道。

“既然你已知道,为什么还有心思弹琴?”成青云担忧地看着他。

南行止眸色沉静,说道:“你认为,我该如何应对呢?”

是啊,该如何应对?若是普通的陷害嫁祸,或者栽赃暗杀,只要能找出幕后症结,就能有化解之法。

可是这是流言,是天降示警,说到底,是人心。就算遏制住了流言,又如何能够扼住人心的猜忌和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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