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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102)

她站在原地,有些局促,只想快些离开,“昨晚王爷都没休息好,要不然您继续睡吧。”说着,她转身就要出去。

“急什么?”他坐起身来,靠在床头,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小册子。她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手札。

“昨晚匆匆忙忙的,忘了记录下来,所幸你也在,便顺便记一下吧。”他将册子递给她。

什么叫做顺便记一下?这手札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她连忙接过来,翻到记录的最后一页,他果然没有食言,趁着她手不方便的这段时间,按照她的习惯和方式记录了案件的过程和疑点。

她拿过案头的笔和墨,思索了一会儿,将昨晚的事情记下。

“驸马被火烧死在公主寝殿,寝殿内只余驸马一人。驸马尸身被发现,口内无烟灰。此,有疑点如下。”她一边写,一边喃喃的说道:“其一,尸身的真实身份。第二,驸马是否被人杀了灭口……”

“嗯?”他挑了挑眉,“如何解?”

“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出来是驸马,就凭一块驸马随身携带的玉佩就草率认定那是驸马,根本不可靠。”她说道。

“嗯。”他点点头,“而且,那人是先被杀死,再被火烧的。这么做,很有可能是掩人耳目。若是常人想杀人,直接杀了就是,为何要故意放火毁了尸体的容貌?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除非,那尸体根本就不是驸马。而是被人掉包了。”

“正是。”她立即赞同,“我想了一夜,除了这一点以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纵火,一来可以掩盖尸身的真实身份,二来,也可以将祸水东引,让人顺理成章的将先皇的预言与你联系起来。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是一石三鸟。”他阴冷地笑了笑,“还成功的让驸马逃脱。”

“若是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驸马到底在哪里?又是如何躲过那么多双眼睛,从大火中脱身的呢?难道,他会妖术不成?”她蹙眉。

他指了指床榻,又指了指一旁的小桌,示意她可以坐到床榻上来写字,她正觉得站着写字不方便,便半坐在床上,靠着小桌记录,“毕竟是在公主府上,当时我们都太过注意驸马是否被烧死,根本就没想到,他们会使这一招金蝉脱壳。”

他冷哼一声,“太后当时也在场……”

她双眼一亮,“公主和驸马的婚事,是太后一手促成的吧?”

“算得上,是顺水推舟。”他伸手拿过枕头旁的隐囊,微微靠在上面,说道:“当时,谢家在元宵节之后准备家宴,其族内有点名望前途的青年也可参加。能进京参加谢家的家宴,在谢家可是无上的荣耀。而当时,谢瑞轩便在其中。当时太后还是皇后,对谢瑞轩颇为赏识,便偶尔带他入宫。机缘巧合之下,谢瑞轩结识了昭阳公主。昭阳公主,仰慕谢瑞轩的人品和才华,便有意将其召为驸马。太后,便顺手做了这个人情。”

“谢家人也是同意的吧?”她继续说道,“谢家人在拉拢皇室成员这点上,可下过一番狠功夫啊。”

“是。”他很是赞赏地看着她,唇角噙着微笑,“谢家,自大成开国之后,便有了式微之势,家族再不复以往的繁荣。自大成开国之后,谢家第一个人走上大成朝堂,便不予余力地往上攀爬争斗,企图恢复谢家自魏晋以来的名望和强盛。而走这么一条路,是无比艰难的。所以,有一条很好的捷径,便是与皇室靠拢。故而,谢家人,有女儿的,就尽量将女儿培养成配得上皇室的千金,有儿子的,若是能入仕便好,不能入仕,那就娶皇室的公主郡主。”

“哦——”她了然地点点头,“这个家族,真是,趋炎附势啊。”

“但是谢家人,也的确优秀。”他说道,“若不然……”他说到此处,微微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腕,似乎是将将她拉近一些。

她握着笔,微微一僵,立刻说道:“王爷,墨水会弄到您身上的。”

他慢慢放开了她,墨玉般的双眸渐渐变冷。

她微微低头,心跳加快,于是立刻转移话题,笑道:“谢家人这么能打能算,为什么就没将谢家女人嫁给你呢?好歹,你当时也是名动天下,风流无双的楚王啊。”她干笑了几声。

他盯着她的眸子越发阴冷,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深切,却依旧笑道:“聪明如你。”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愕然抬头看着他,“真许了女儿给您?是谁啊?”她双眼微亮,好奇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强自按捺住了愠怒,才一字一顿地说道:“谢明妍。”

“谢明妍?”她侧首,“好熟悉的名字。是谢家哪房的女儿?”

他冷哼一声,一副吃人的样子,冷冷地说道:“正是当今太后!”

“啪嗒”一声,手中的毛笔和手札掉落在床上,墨色随毛笔翻滚晕染开去,在华锦的床被上染上刺眼的墨。她张大了嘴巴,惊愕不已地看着他。

☆、打压太后

他起身,伸手拖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合拢,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着她柔软细嫩的下巴,指尖沿着那圆润微翘的弧度轻轻地摩挲。

“竟把你吓成这样?”他含笑着说道。

她脑袋里一片混乱,谢家曾把谢明妍许配给楚王宁无忧,可是为什么,谢明妍最后却成了先皇的皇后呢?

回想起昨晚和那日行宫的点点滴滴,宁无忧面对太后,太后面对宁无忧……这两人之间,似乎好像,真的有那么几分微妙?

细细再想,如今楚王殿下也二十又五,换做别的王爷,早就妻妾成群,而他身边却只有一个红袖。而红袖,似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连侍妾都不是。

难道,是因为他对太后情根深种,所以才不屑于其他的女人?难道他是想,为了那个太后守身如玉,一辈子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就像自己的父母,眼里心里只有对方?这叫什么?这叫矢志不渝!

她蒙着水汽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竟然生出几分同情和怜惜。

下巴陡然一紧,她低声痛呼,抬头慌张地去看他的脸色,却发现他面若冰霜,犀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刮在她的脸上。

她蓦地紧张起来。自己知道了他这样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不会恨她吧?

“本王,”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眼中凝聚着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本王与谢明妍许婚时,才不过□□岁,在十岁之时,方才见谢明妍第一面。自那之后,我再未见过她,直到她成为我皇兄的皇后。”

下巴快被他捏掉了……她咬着牙,微微挣扎起来。

嫩嫩的下巴,虽然被黄粉所覆盖,可依然看得出被他捏出些紫青来。他立刻放了手,又肆意慵懒的靠在了床头的隐囊上。

她不好意思去看他,隐囊可是极其私密的东西,一般对外人,要靠着,用小案就好,隐囊可是放在床上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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