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清心寡欲(363)
很快,她就出现在幽都,成了邪神的心腹。
如同千年前一样,她在邪神座下,听他差遣。
如果在洛水之畔,墨蘅君的陨落几乎让她心如死水的话,那么后来在幽都,她在邪神献祭幽都百姓的魂魄夺取‘黑暗法则’时,偷袭邪神,却因为和白龙的召唤契约,被白龙发觉。
最终计划失败,被邪神关入死境之中。
晏无争的死,也让她彻底万念俱灰,再也不想挣扎了。
这是宁凉宿命之中第三次劫难。
而这一次之后,六界被黑暗统治,开启了长达数百年的黑暗时代。
邪神已是不可撼动的世间至强,洛岐和墨蘅君一样,和他大战无数回,却只能伤他,不能杀他。
而宁凉犹豫万念俱灰,似乎已经彻底臣服于邪神。
她从死境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反抗过。
他留在邪神身边,邪神倒也对她有几分情意,并不会真正让她去做一些恶贯满盈的事情。
这些事情,邪神通常让宁暖去做。
宁暖和宁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洛岐能非常清楚地分清楚两个人。
宁凉替邪神做的事情,是为他不断震慑各界不肯臣服的种族。
随着黑龙的成长,她也日渐成长,连白龙都已经不能再反抗她,听她命令行事。
她是真正觉醒的妖神。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是邪神的对手。
邪神拥有不朽的灵魂,现在又拥有了‘黑暗法则’。
整个黑暗世界,他是唯一的主宰。
再也没有人能反抗他。
宁凉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她对邪神言听计从,为他攻打幽冥鬼蜮,杀死黑鬼王,为了震慑幽冥的十大城主,她将黑鬼王的尸体挂在酆都城墙上示众。
洛岐前往幽冥,为了带回黑鬼王的尸体,和她打了一场恶战。
他们再也不是年少轻狂时在路上争吵打闹时的幼稚无聊。
这一场战,像是拼尽生死,不死不休。
整座幽冥,被毁了大半。
忘川河边,彼岸花摇曳在河水之中,万千河灯在他们剑风掀起的波浪之下,如同漫天星光坠下。
两败俱伤。
宁凉站在奈何桥上,一身染血的黑袍随风而动,冷冷地看着他。
第179章 原著剧情
(下)
“宁凉, 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
洛岐很清楚她的立场,她绝不可能轻易对邪神臣服, 这一点,不仅他不相信,邪神也不相信。
所以邪神才用黑鬼王考验她。
黑鬼王是黑暗世界中唯一能和邪神分庭抗礼的鬼神之王,有他在,邪神就不可能真正主宰黑暗。
他必须死。
但死在宁凉手中最合适。
这样,她就彻底堕入黑暗, 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
邪神只是逼她只能站在自己身边,如果她拒绝,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到邪神的信任。
洛岐知道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却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回头。
墨蘅君和晏无争的死, 让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牵挂。
她一个人孤独地走向那条黑暗的路, 不管世人如何谩骂诅咒,也无视一切道德束缚,也不管这条路上会牺牲什么人。
她只有一个目标。
杀死邪神。
算是某种程度上, 继承了墨蘅君和晏无争的遗志。
以冰冷的方式将光明还给世界。
宁凉并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听了他的话, 只觉得带着几分讽刺。
“岸?”她冷笑,“如今六界陷于黑暗,正是苦海无边,何处是岸?”
洛岐道:“宁凉……”
“洛岐……不对,现在应该尊称你战神岐山君。”宁凉打断他, “你走吧, 我不想杀你,也杀不了你。”
“你知道如何杀了我。”
宁凉似乎恍惚了一下, 回想起当年在岐山的岁月,已经几百年前的事了。
“因情而死吗?”她记得他当初对她说过,他并没有隐瞒,这位新的战神也毫无瑕疵。
洛岐隔着幽幽的魂灯看着她。
宁凉轻轻摇头:“情之一字,是这世上最虚幻的东西,用情至深到什么程度,才能为情而死?岐山君,这几百年,你弄明白了吗?”
洛岐不言语。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他一共经历八道劫难,每一次都是生死之劫,可是每次他死后重生,却并不是真正的涅槃。
“也许岐山君将来爱上什么人,我去杀了她,就知道答案了。”宁凉收起自己染血的‘葬月剑’,转身走下奈何桥。
隔着宽阔的忘川河,和摇曳的血色彼岸花,他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
这一战之后,宁凉确实取得了邪神的信任,她成了这片笼罩六界的黑暗中,仅次于邪神的存在。
她常常一身黑色长裙,裙边染着血色,带着黑龙和白龙,所到之处,各族臣服。
六界中唯一的净土,只剩下洛水神府和岐山。
洛岐尝试过无数种杀死自己的办法,最终都没有成功涅槃。
最后,他悲哀的发现,要让自己死,就要让宁凉死。
若宁凉死了,他会心痛而死,随她而去。
这几百年里,他和宁凉有过无数次交锋和恶战,可是他们再也不可能像年少时一样安静地站在一起,好好说上几句话了。
直到在一场战役中,她被白龙背叛,被他抓住。
洛岐把她带回岐山,这里与世隔绝,邪神的黑暗永远无法触及。
他把她关在洛水凝聚而成的水牢中,这里可以屏蔽她的一切术法,包括召唤黑龙。
不死不休斗了几百年,宁凉对他厌恶至极。
在她心中,如果不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阻拦她杀更多的人,她早已取得邪神的信任,能够真正接近他。
洛岐关了她三年。
这三年里,他每一天都会来,同她说上几句话,哪怕是争吵也无所谓。
她从一开始要和他拼命的架势,后来终于累了,不吵也不闹。
洛岐也就不再刺激她,每天给她做一些好吃的饭菜,亲自喂她吃完,再帮她擦擦脸和手。
宁凉怪异地看着他:“洛岐,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岐顾左右而言他:“今日饭菜可口吗?”
宁凉:“你是不是在饭菜里下了什么慢性毒,要控制我?”
洛岐低下头,轻轻抿着唇笑。
这些年,他很少笑了。
成了新的战神之后,他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潇洒恣意,自在风流。
身上背负着整个六界的命运,无比沉重。
他开始理解墨蘅君,也开始羡慕他没有情根,只有一个守护苍生的信念。
“宁凉,还记得几百年前,你问我,用情至深到什么程度,才能因情而死?”洛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