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门主捡了个宝贝(105)+番外
夏灵均和墨清漓同时想到了在清州吃花的那位,那位精气神更好些,毕竟是墨清漓都打不过的“百岁老人”。
老爷爷说解蛊要花几天的时间,安排了几人住在厢房。
老爷爷一个人在山上住了几十年,以前自己儿子会来,后来阿瑶来住过一段时间。
厢房虽然被打扫得很干净,但依旧破败不堪,柜子里的棉絮都受潮结块了。
墨清漓让苍桀下山,把马车里的棉絮都拿上来了。
山路虽然难走,但是苍桀轻功很不错,上下山也用不了多久。
“苍桀,你也拿一床被子睡到隔壁吧。”夏灵均见所有的被子都在这里,提醒道。
“属下在外面守夜。”苍桀回道。
“你在山中,可见到有异常?”墨清漓问道。
苍桀摇头,“除了这个庙,方圆十里内都未曾有人迹。”
这老先生在山中住了几十年都无事,若真有人来,估计也是跟在他们后面来的,苍狄在山下路口会注意到的。
“不用守了,你今晚休息,明日去换苍狄。”果然,侍卫就是需要带两个,能轮着用。
苍桀点头,准备出去,被夏灵均喊了回来。“回来拿被子!”
夏灵均自己冷,就觉得别人也应当是冷的。
墨清漓铺了两床棉被在石头砌的榻上,太艰苦了,这住宿条件。
旁边的墙皮已经完全脱落,露出里面砌墙的碎石。
一旁的窗户也是破的,虽然已经用木板修缮过,但依旧漏着风。
墨清漓铺完床后,看向坐在长凳上好奇拨弄灯油的夏灵均,冬天了,夏灵均一身层层叠叠华服,与这处处透露着年久失修的破屋子格格不入。
小殿下活这么大,可能没住过这么陋的陋室。
“到榻上来。”
“这好像叫炕。”夏灵均闻言走过来,自己脱了鞋袜和外袍钻进被子里,从马车里拿来的被子还有淡淡的熏香,是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这叫炕?”墨清漓笑道,这不该是小殿下能认识的东西,南夏没这种东西,中都也没有。
“少夫人说的,她说炕下面可以烧火,冷的话烧火取暖。”阿瑶带他们进屋的时候跟夏灵均说的。
“你现在冷吗?”墨清漓握过夏灵均的手,还行,是热乎的。
“不冷,就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墨清漓以为他是在害怕明日解蛊的事情。
“我怕会有老鼠从房梁上掉下来。”夏灵均平躺着,看向黑黢黢的屋顶。
“这屋中没什么粮食,老鼠来了也得饿死。”整个厢房里,就只有一个石头砌的炕和炕旁的木柜,屋中间摆着一张岁月斑驳的四方桌,两条长凳放在边上,其中一条还歪歪斜斜说不定下一秒就散架了。
家徒四壁,不过如此。
“同样都是神庙,怎么中都的风神庙那般风光。”夏灵均将头缩在被子里。
墨清漓视力好,透着微弱的油灯也能看见屋顶的细节。“你看上面的房梁,用得也是上好的楠木,供奉鹿神像的大堂建得也很恢弘。”
鹿神庙曾经应当也是风光过的,只是破败了,值钱的东西都被掳走了。
“陋室空床,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鹿神庙就跟荆家一样,五百年繁华一朝破败,荣辱兴衰如梦幻泡影,一朝梦醒,发现万般皆是虚妄。
家族兴衰如此,朝代更替,更是如此。
夏灵均想到此,喃喃道:“不知道,叶城内,是何情况了?”
他这一走,已经走了大半年了。
“灵均担心的话,我让人查探一下。”
夏灵均笑了,“你带信鸽了吗?信鸽真的能飞这么远吗?”他们游无定所,信鸽飞回来也找不到他们吧?
“没带。”墨清漓答得果断。
夏灵均只是短暂地伤感了一下,就释怀了。“担不担心,朝堂争斗都与我无关了,那个位置会有适合它的人去坐,像三叔那样的人就很合适。”夏明礼要狠劲有狠劲,要心机有心机,既懂得收买人心又善于用人,比自己强多了。
第九十章 清漓,我想吃肉糜粥
“等会儿,我还没准备好。”
荆老先生拿了把匕首,不知道在匕首上洒了些什么药粉,便冲着夏灵均白皙的手腕而来。
夏灵均看见锋利匕首上面泛着的寒光,有些胆怯。
闻言,荆老先生停下动作。
墨清漓站在夏灵均身后,伸手捂住夏灵均的眼睛,“怕的话,闭上眼睛。”
夏灵均闭着眼睛,握紧了拳头,不一会儿又将手散开,道“老先生。您继续吧。”
但黑暗之中,触觉更加敏锐了,对未知更加恐惧。
冰冷的刀尖触到了皮肤,下一刻刀刃划破肌肤割开血管,剧痛从手腕传来。
夏灵均咬着牙,感受到手腕上放了一只蠕动的虫子,虫子在吸他体内的血,冰凉无骨的触感令人感到恶心。
黑暗中,时间流逝得很慢,夏灵均想睁开眼睛,但墨清漓的手将他的眼睛遮得严严实实。
荆老先生割的是左手,夏灵均的右手垂在桌下,忍着疼握紧了拳头。
突然间,夏灵均感觉到墨清漓的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垂在下面的右手。
夏灵均想喊疼,但有外人在,他忍住了。
墨清漓看着皱着眉头咬着牙的夏灵均,心疼坏了。
手腕上那只虫子吸出来的黑血,把小小的虫子都染成了黑色,这血中果然有毒。
大约过了一刻钟,虫子吸满毒血胀体而亡。
荆老先生眼疾手快地将虫子收起来,在伤口处洒上另一种药粉。
墨清漓见荆老先生已经做完了,松开手,蹲在一旁给夏灵均包扎伤口。
荆老先生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汤药,黑黢黢又浓稠的诡异汤药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夏灵均看见后,忍不住道:“这东西是要我喝下去的吗?”
荆老先生点点头,夏灵均认命般,接过那碗汤药一饮而下,又苦又臭掺杂酸涩百味令人恶心,他喝过无数次白梓皓熬的药,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药。
夏灵均喝完了药,接过墨清漓递给自己茶水冲到了外面漱口,吐着吐着,不仅吐出了茶水,还呕吐出了别的脏物。
荆老先生走过来,道:“圣麟心是借蛊虫种进去的,得把蛊虫吐出来。”
夏灵均吐完后,虚弱地蹲在地上。
“圣麟心本身不是蛊吗?”墨清漓也随夏灵均蹲着,听到荆老先生的话,疑惑问道。
“是,圣麟心只是养蛊的药引之一。”借用蛊虫保胎,是他们荆家的手艺。
“灵均,还难受吗?”墨清漓拍着夏灵均的背,拿出锦帕擦干净他嘴角的秽物。
荆老先生却先开口了,“蛊虫虽已经吐出来了,但体内的毒血未排干净,还得再用虫子吸上四日。”
夏灵均听到后,委屈极了,可怜巴巴地唤着墨清漓,“清漓,我想吃肉糜粥。”
他这一吐,简直是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胃中也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