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阵法要用数十万修者的灵魂为祭，再用气运之女的心头血为引才能开启阵法。”

“那时，我只是邪神的一条手臂，无法掌控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邪神一剑刺进没有丝毫防备的天悦心口。”

说到这里，欧阳瑾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双眼泛红。

“当时天悦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可不管我如何唿唤，她都听不见，我的身体也不受我控制。”

说着说着，欧阳瑾清眼前的楚宸邪和薛梓棋逐渐变成模煳起来，他仿佛又回到前世飞升的那天。

那日，他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的生机一点点流逝，悲痛和绝望席卷他全身，因为他无能为力。更让他浑身发冷的是，邪神接下来的话。

在盛天悦问出“为什么”后，邪神用他的身体回道：“取心头血确实不一定非得杀你，但谁让神界有无数神女等着我呢！”

最后，盛天悦带着无尽的恨意闭上眼。

邪神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过是残花败柳，本神才看不上。”虽然是被他现在的身体所败的，但灵魂不是他呀！

可惜邪神这句话，没能传进盛天悦的耳中。到死，盛天悦也不知道杀她的并不是欧阳瑾清本人。

识海中，邪神看着自己的右手臂，不屑的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记忆，不过没关系，等我回到神界，再慢慢炼化了你的神智。”

这时，本来已经融合的右手臂，竟然有脱离的迹象，邪神眉头微皱，倒也不是很在意。因为被封印的通道，很快就能破开。到了神界，他可以换一具身体。

“你别不识好歹，我好心带你去神界，让你见识一下神界的风景，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要知道，如果没有我，你和气运之女同样会死在飞升通道里。”

“你以为天道为何选了一个气运之女，还选一个气运之子，它不过是想用你们来破开被封印的飞升通道。我让你多活一段时间，是对你的赏赐。”

欧阳瑾清不知道什么是气运之子，气运之女。他只知道，这个占据他身体的邪神，杀了他的挚爱，他要拉着对方一起下地狱！

死！

都去死！

本来楚宸邪和薛梓棋还在等欧阳瑾清酝酿好情绪，接着讲故事。哪知等着等着，他们就看到欧阳瑾清竟然又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这样下去，欧阳瑾清早晚会走火入魔。”

薛梓棋看向欧阳瑾清的眼神带着一丝同情，对欧阳瑾清而言，觉醒记忆好像没有一点好处，反倒是让他痛苦不堪。

楚宸邪高深莫测道：“世间之事，没有偶然。如今发生在欧阳瑾清身上的一切，皆是因果轨迹下的必然。”

“宸邪，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楚宸邪满脸问号。

薛梓棋哈哈笑道：“像一个神棍。”

楚宸邪：“……”

他能说，他是掐算到的吗？

神棍就神棍吧！

随即，楚宸邪运转功法伸手朝欧阳瑾清一吸，只见一颗像是黑豆子的东西，从欧阳瑾清的身体里钻了出来，紧跟着欧阳瑾清身上的黑气也消失了。

一旁的薛梓棋见此，满脸惊愕，他没想到欧阳瑾清频频走火入魔竟然是人为。随后他朝欧阳瑾清的身体里输入一股带有生机的仙灵气。

很快，欧阳瑾清就恢复了神智。

“多谢。”

“举手之劳的事，无需客气。”

薛梓棋不在意地摆摆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楚宸邪指着悬浮在他们三人中间的那颗黑豆子问欧阳瑾清。

欧阳瑾清循着楚宸邪手指的方向看去，有前世的记忆，他自然是一眼就认出黑豆子是什么东西。

“魔种。”

“没错，应该是有人在不久前种植在你身体里的。”

楚宸邪之所以能肯定欧阳瑾清身体里的魔种是不久前才被人种植，是因为之前他们怀疑欧阳瑾清觉醒了前世记忆，他用暗眼观察过对方。

那时欧阳瑾清的身体里并没有魔种，气运也和其余十大天骄中的几人差不多。

如果不是之前参加仙府学院试炼时，遇到过被种植了魔种的袁成智。如今在不能动用暗眼的情况下，楚宸邪也发现不了欧阳瑾清被人种植了魔种。

听了楚宸邪的话，欧阳瑾清却有些发懵。在秘境里，除了欧阳韶华近过他的身，好像就没有其他人碰触过他。但他相信给他种植魔种的人，绝对不是欧阳韶华。

前世仙魔大战的时候，欧阳瑾清就遇到过不少被种植了魔种的修者。那些修者只会听令于魔种的主人，跟傀儡无疑。

看出欧阳瑾清的疑惑，薛梓棋解释道：“魔种的主人想要在一个人身上种植魔种，只需隔空把魔种打入那人的丹田中。其他人想要把魔种种植在别人的身体里，需要碰到对方的身体。”

欧阳瑾清下意识说道：“难道彩虹秘境里有魔族？”

刚说完，他就摇头否定。

“不对！”

他突然想起两天前，他们被饿死鬼追着的时候，遇到了纪俊恺和纪俊恺的六叔。当天晚上聊天时，纪俊恺的六叔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还说什么后生可畏等等夸赞他的话。

不仅是他，就连欧阳韶华也被纪俊恺的六叔拍过肩膀。两人称兄道弟，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思及此，欧阳瑾清吞咽了一口口水，背嵴有些发凉。他记忆中，前世仙魔大战结束，纪俊恺的六叔还是灭魔的大英雄。

现在看来这个大英雄怕是有水分。

楚宸邪和薛梓棋见欧阳瑾清沉默了好一会儿，还不开口，都想催促他继续讲故事，但又好像是在戳他伤疤，两人只得拿起灵果开吃。

“喀嚓——”

清脆的响声，成功让欧阳瑾清抽回思绪。他一抬头，就见对面两人虽然在吃仙果，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

“对了，之前我给你们讲述过的仙魔大战，是在百年后展开。导致仙魔大战的罪魁祸首就是邪神，端木家族有好几个高层都是邪神的神仆。”

“还有，仙魔大战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过宇文家族的人。我听说，宇文家族被端木家族所取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道。”

“那些知道的人都讳莫如深。”

闻言，楚宸邪和薛梓棋对视一眼，果然和他们猜测的一样。

欧阳瑾清接着说：“邪神之所以引发仙魔大战，是因为他要收集修者的灵魂。破开飞升通道封印的时候，那数十万的修者灵魂就是来自仙魔大战。”

“还有宇文家族所有人的灵魂也在那数十万中。”

说到这里，欧阳瑾清看了眼楚宸邪，保证道：“我敢发誓我刚才说的话句句属实，绝对没有要咒宇文一族的意思。”

楚宸邪：“……”

楚宸邪：“我没有不相信，你……继续。”讲。

欧阳瑾清：“邪神虽然夺舍了我的身体，但我的灵魂和他的灵魂差不多已经全部融合。也就是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看到邪神把天悦杀了，只想拉着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