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炮灰开始发飙(183)
但洗手间的大门打开了。
陆燃走了进来。
少年进门就脱了外套。
掀起里面的T恤下摆,露出一小节线条好看的腰。
他又伸手去解牛仔裤的纽扣。
解开了一颗,手指捏住了拉链。
纪旻认出了来人。
认出是那个冷静地拦在跑车前,被自己帮过一次的少年。
但却误解了少年的来意。
他表面冷沉,如同一片毫无波澜的湖。
只有纪旻知道,那股强压下的冲动又泛了起来。
偏偏少年还睁着那双过于乖巧的眸子,问他:“需要帮忙吗?”
帮什么忙。
帮哪些忙?
纪旻闭上眼,阻隔住自己的视线,语气冷淡地说:“出去。”
声音比平时哑了不少。
可少年却偏偏大着胆子说:“不要。”
即使纪旻一直以长辈自居。
即使他对陆燃一直是爱护居多。
但即使纪旻不愿承认,那股渴求也从一开始便阴差阳错地埋了下来。
像一颗隐秘的种子,藏在崎岖又枯竭的石缝里。
却偏偏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在昏暗的夜晚里,不受控制的疯长。
所以纪旻从不在晚上去陆燃的房间。
可他又将人“哄骗”回了自己的巢穴,只自欺欺人地设立一个坚固又虚无的界限。
纪旻告诫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保护者。
他想将所有缺少的东西,都补给少年。
于是冠冕堂皇地套上了长辈的帽子。
可只有纪旻知道。
他不甘心。
他想要更多、更多。
想占有,想把人彻底锁在身边。
他捧着生命里最闪亮的一点光。
作为一个保护者,努力戒备着妄图监守自盗的自己。
直到现在。
纪旻依旧唾弃自己的卑鄙。
什么长辈?
只是他妄图接近少年的卑劣理由。
或许从一开始,他想要的便不止这些。
许久。
纪旻终于放开眼前的人。
说是放开并不准确。
他的手臂还牢牢将人箍着。
仅仅给了人一丝喘息的空隙而已。
“还怀疑我的存在?”纪旻问。
陆燃急促地吸着气。
他眼睛里都笼着一层供氧不足憋出的水光。
闻言答非所问道:“我、我舌头疼。”
“哪儿疼?我看看。”
纪旻的声音很哑。
他拇指指腹一下下摩挲着陆燃的下巴,却偏偏绕开了肿胀的唇。
男人的语气太轻,太温和。
听起来和平日里的担忧语气一般无二。
将那股危险藏得一干二净。
陆燃便下意识依恋着,乖巧地张开嘴巴,给罪魁祸首看自己生疼的舌根。
纪旻眼神一暗。
捏住少年下巴的手指一紧,再次低头吻了上去。
直到病房敲门声响起。
纪旻皱眉回头,看到一脸尴尬的医生和护士。
医生讪讪道:“我估摸着这会儿该醒了,刚开好了检查单。”
“我不检查,我现在就可以出院。”
陆燃闻言,赤着脚就要往地上跳。
跳了一半,又被拉了回来。
“我们这就过去。”纪旻说。
纪旻没把人放下去。
他就这样,抱着少年,遥控着轮椅在医院的走廊里穿行。
陆燃窝在他膝上,头埋得很低。
到了一个检查点,他跳下来,等出了这个检查地点,他又自觉地回到纪旻怀抱里。
“冷?”
纪旻伸手轻触了触少年发丝间的耳朵。
陆燃摇摇头。
“我不想看医院的天花板。”
说道一半,他又抿了抿不怎么舒适的唇。
抿完便更不舒适了。
“嗯。”纪旻应了一声,抬手遮住他的眼睛,“那就不看。”
又走了一会儿。
陆燃换了个姿势窝着。
他皱眉道:“老板,你皮带太硬了,硌到我了。”
“……抱歉。”
纪旻轻声道。
他微微换了个姿势,说:“现在不硌了。”
陆燃点点头:“嗯。”
见陆燃那么讨厌医院,纪旻便没让他多呆。
检查完便把人送到外面,自己进来取检查报告。
出乎纪旻的预料,陆燃的身体很健康。
并没有那些会使他疼痛的暗伤。
医生看完报告,对纪旻道:“看症状,虽然不能完全排除神经性疼痛的可能,但我更倾向于心理性疼痛。”
“纪先生应该听说过幻痛症。”医生说。
纪旻皱起了眉。
“但这不是只会出现在截肢患者的身上吗?”他问。
医生摇摇头:
“疼痛的心理性因素很多,平时正常人避之不及的疼痛,对一些特殊患者来说却是一种安慰。”
医生又说了一些,然后又提供给纪旻一些资料。
纪旻回到车上,却发现刚刚在医院里还半死不活的人,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
回到家里后,甚至还雷打不动的带大黄出去遛了一个小时。
晚上,纪旻则收到了警方那边传来的消息。
肇事司机被检查出饮酒过量。
司机的亲人朋友都说这人平时有酗酒的习惯。
这次调查只能以酒驾导致的意外结尾。
纪旻听到这个结果时,表情很平静。
他没多说什么,只让陈管家再去查查司机家人的动向。
当晚,沈星遇回到家。
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沈鸿源的书房。
刚打开门,他便道:“陆燃出车祸了。”
沈鸿源一惊,忙道:“怎么回事?人现在怎么样?”
“也不通知一声家里。”沈鸿源下意识抱怨,“周围有媒体拍到没有?你要注意一下公关,这个关头了,别闹得风风火火的。”
沈星遇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沈鸿源的表情,才缓慢地、缓慢地松了口气。
“爸,他没事,临时躲开了。”沈星遇道。
沈鸿源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嗯。”沈星遇点点头。
父子俩并没什么好聊的。
他转身要走出书房。
临踏出门槛时,却又转头看向沈鸿源,用近乎承诺的语气道:
“爸,沈氏会好起来的。”
沈鸿源愣了一下,继而点头:“好、好。”
决定要尽快手术之后,纪旻便忙了起来。
他晚上忙到凌晨才睡,第二天难免气的迟了些。
等他到了餐厅,又朝楼上望了望。
见状,陈管家道:“陆燃少爷已经去上学了。”
“他今天起那么早?”纪旻皱眉。
“嗯,说是昨天睡多了,不困。”陈管家说。
纪旻顿了顿,又模棱两可道:“算了。”
陆燃没再提起那天在病房里那个吻。
纪旻也没再问。
选择权,始终捏在陆燃手里。
永远都是。
陆燃希望他退后,他便退后。
允许他上前,他才会上前。
况且……
手术在即。
万一他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