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师弟又在装乖演我(112)+番外
听霜从远处飞来,剑身虚化变大接住了她。
云念呆滞看向远处。
少年死死拽着那要逃跑的人,昏暗的夜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了大片的浓云,粗壮的雷电穿梭在云层之中,骇人的威压让她几乎要跪倒在地。
【是……雷劫!是渡劫中期的雷劫!】
【他要在这时候渡劫!】
第48章 琴溪山庄二十七
系统的话像是惊雷炸开, 云念被轰的意识不清。
如今已经是深夜,原先挂在夜幕中的圆月和冷星都消失不见,厚重到堪比世界末日降临的云层将整个琴溪山庄笼罩在内。
渡劫修士的雷劫骇人。
当今修士从练气到大乘, 每个大境界分为前中后三个小境界,跨过一个大境界只需过一次雷劫。
但渡劫不一样。
一旦从大乘修至渡劫,从渡劫前期到渡劫中期, 再到渡劫后期, 每一个小境界都需要过雷劫, 雷劫一次比一起强悍,每一次雷劫都是生死难料。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飞升的,这便是上界挑选修士设置的关卡。
所以当裴凌说他没有飞升之时,云念在那一刻的惊愣不是作假。
她想不明白,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经历了这么多次雷劫,为何放弃飞升留在下界?
关于渡劫修士的雷劫有多恐怖, 云念之前只是听人提起,直到如今看到……
云层翻滚, 粗壮的劫雷在其中穿梭蜿蜒, 闷重的雷声撕开天幕,酝酿着要砸下来劈死雷阵中央的人。
【他明明冲破了渡劫中期, 可他掩盖住了自己的修为, 就如你一般!】
云念在裴凌的指导下一举冲破化神, 可眼下不是渡劫的时候,裴凌想办法掩盖住她已经跨境的事实,暂时躲避了天道的追查, 待解决完琴溪山庄的事情后才会解开禁制承受雷劫。
但这般戏弄天道的后果也很严重,雷劫会比之前加倍。
可她不要紧, 她只是元婴过化神,在到达渡劫之前,无论哪种境界,雷劫总共就七道,就算加倍后也只不过十四道,她有听霜相护,撑死了去半条命。
【可谢卿礼不一样啊!渡劫前期的雷劫是十六道,中期是三十二道,他……他起码要过六十四道劫雷!他如今重伤,这雷劫会劈死他的!】
渡劫修士的雷劫即使还未降落,仅仅是余压都让她难以承受。
听霜拽着她要将她拖离这里,云念磕磕绊绊呢喃:“不要,不要……”
她挣扎着:“放开我,听霜!”
听霜认主是自然听她的命令。
云念从空中跌落在地,跌跌撞撞要跑向雷阵中央,大脑此时高度紧张,连一点反应的余力都没有,满脑子只有那浑身浴血的白衣少年。
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腰带被什么东西勾住,云念向前的脚步再难迈动一步,身子陡然腾空,再一睁眼已经被吊在虚空中。
她垂首去看,古朴磅礴的长剑牢牢束缚着她,将她拖向远离谢卿礼的地方,听霜在她的身边护送着她。
“碎荆,放开我!”
云念又气又急,气谢卿礼一心赴死竟连碎荆也不带,就算碎荆在渡劫的雷劫中或许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左右可以为他拦下一两道劫雷。
急他阻止她去帮他,也害怕他真的死在雷劫之中。
她根本没发现,自己从始至终害怕的都是谢卿礼死,而不是她的任务失败。
她只怕他死。
她害怕见不到他。
“碎荆!碎荆!放开我!”
可碎荆只听主人的命令。
它的主人下达的命令是:
将她带走,阻止她进入雷阵范围。
“听霜!听霜救我下来!”
听霜犹豫着,这种开了灵智的剑有自己的认知,它知晓那雷阵的恐怖,私心不想让自己的主人进入雷阵。
只是这片刻的犹豫,云念腰间的凤扣中涌出熟悉的灵力,强大汹涌,但又柔情万分。
灵力进入她的经脉,云念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无力,眼前的光亮虚化凝聚成一条明线,直到彻底消失,意识堕入黑暗。
碎荆带着无知无觉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卿礼死死掐着身下人的脖颈,少年将其贯在地上。
被压制的人感知到将要到来的威胁,疯狂挣扎扭曲着身躯,灵力不要命地往少年身上打去。
“谢卿礼,你真是疯了!”
谢卿礼按住他,少年清俊的眉眼上沾着干涸的血迹,因为身下人的剧烈挣扎带动他的伤口崩裂,鲜血一股股贯出淌满地。
他的唇色苍白,偏生笑得温柔:“你不是不怕吗,你抖什么啊?”
“谢卿礼,你是要死吗!强行压制雷劫,凭你现在这副半残的身体一半的劫雷都撑不过去!”
“那又怎样?”他偏头躲开兜帽人的攻击,修长的手依旧掐着他的脖颈将他牢牢按在地上。
他收紧手,愉悦地看着被钳制的面逐渐赤红的眼,听着他粗重的呼吸。
“要不要赌一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呢?”
他好似说到了很开心的话,满脸都是笑意,原先清冷的气质陡然间乖张狠戾。
“谢卿礼!”戴着兜帽的人红着眼,“你难道不管你那师姐了?你不是喜欢她吗,你舍得丢下她一个人?”
提起云念,少年的笑意敛去几分,几乎是阴沉着脸看他。
手上的力道依旧未曾松懈,谢卿礼用了浑身能调动的灵力去压制他。
头顶上方的雷阵在酝酿,迫人的威压不容忽视,他知道天道很生气,是带了杀心降下这劫雷的。
他也知道自己大概过不去今天这劫雷。
兜帽人还在问:“你舍得她吗?你舍得她孤零零活在这世上吗?”
瞧见少年清淡的眸子,他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声音越发轻,带着引诱的语气:“她受人欺负没有人帮她出头,她遇到险境没有人去救她,她难过在夜晚哭泣时没有人安抚她,你舍得——”
“我舍不得。”
少年冷眼打断了他的话。
还未等他欢喜自己的话开解了他,便见到少年不知何时又取出了一柄木剑狠狠刺穿了他的胸膛。
他拧着剑柄,风轻云淡道:“但你说的这些都不会发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师姐,她很强大,遇到险境也有自保之力,她心性坚韧,绝不是会用眼泪解决问题的人,也不需要旁人去给与那些毫无价值的安抚。”
“我不舍得她,我喜欢她,我想永远陪着她,我想与她成婚护她一生,我想跟她有个家,我想她成为我的家人。”
他拔出剑,血水喷溅在脸上,蜿蜒过鼻梁和下颌,凝成血珠滴落。
“可我的命不是我自己的,若我为了与她在一起而放弃血海深仇,我师姐也会看不起我。”
他握着剑柄又是重重捅了一剑,动作干净利落。
“十五年前裴家和柴家灭门,十三年前谢家灭门,从那时候起,我活着的意义便只有一个。”
他仰头望着虚空中的劫雷,声线异常的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