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师弟又在装乖演我(125)+番外
徐从霄很难说话, 开口像是漏气的风琴,一个字一个字似乎蹦出来一般。
“死……会……死,别去……”
他的眸光逐渐暗淡, 眼帘微垂又成了先前的那副模样。
“从霄!”
“大师兄!”
而谢卿礼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总归目光毫无落脚点, 看着像是在看徐从霄,又像是在看别的地方。
在几人焦急的目光下,他淡声道:“我替大师兄重塑了三分之一的神丝,其余的神丝我会慢慢替他重塑, 他没事, 只是有些累。”
他从人群中转身离开,并未管身后看过来的少女。
起初的脚步尚且还算稳定, 即将迈出房门的那几步却匆匆忙忙,落在云念眼里俨然有慌乱的趋势。
她再无心去管徐从霄, 慌忙跟上谢卿礼的脚步。
刚走出房门, 少年捂住胸口猛地吐出大口鲜血。
“师弟!”
身后的人连忙上前来到他身边。
少年别过头不断咳嗽着,随着他的动作嫣红的血大股大股涌出, 便是掌心死死捂着也挡不住喷薄涌出的血。
云念吓得魂不守舍, 绕到他眼前拉下他遮盖的手。
血浆浓稠粘腻, 拉出的血丝挂在他的掌心和唇间,少年本就苍白的薄唇上染上嫣红的血。
滚动的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喘息,他艰难地握住她地手:“我没事, 别害怕。”
云念回驳:“怎么可能没事啊!”
她抬手为他擦去唇角滴落的血,眉心紧蹙长睫无意识地颤抖。
谢卿礼又成了以往的模样, 眉上和长睫覆上了森寒的薄霜,霜花顺着蜿蜒向下爬到脖颈,延伸进衣领之间。
又是他脊骨中的那个东西在作祟。
云念咬紧牙关,心底深处蓦地腾起一股难言的躁怒。
屋内的人在此时也听到动静赶了出来。
“阿礼!”
扶潭真人大步上前便要去探他的脉搏。
谢卿礼不动声色地靠向云念,果然见少女下意识撑住他的身体。
温香软玉在怀中,她根本没察觉到他那点小心思。
少年唇角弧度微微上扬,朝扶潭真人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让师姐扶我回去休息便可。”
扶潭真人皱眉:“怎么可能没事,师父来为你疗伤。”
谢卿礼又往后缩了缩躲开扶潭真人要来拉他的手:“真的没事师父,我这是老毛病了,毕竟渡劫的体格,休息会儿便可以,我现在有些困,让师姐陪我回去吧,师父和苏师姐江师兄留在这里照顾徐师兄。”
脸色虚弱的少年垂了垂头,满脸的疲惫掩盖不住,颇为无力地往云念肩上靠去。
他都虚成这样了,云念本就不清醒的大脑更加糊涂,急急忙忙揽住他:“师父,我陪师弟回去。”
“欸,真的不需要师父——”
“有劳师姐。”
扶潭真人一脸担忧地望着一高一矮离去的身影。
江昭和苏楹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诡异的沉默。
真就一个心眼多一个没心眼呗。
云念扶着谢卿礼回到流光榭,少年虽然是压在她身上,实际上刻意收了力道,云念托着也不算艰难。
刚带着他回屋,他忽然别过头吐出大口鲜血。
“师弟!”
少年一手撑墙,一手背着云念擦去吐出的血。
在云念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色变得很快,阴狠在眼底快速闪过。
“你怎么样,我为你疗伤。”
他按住她的手:“没事,我自己可以。”
身上的这东西又开始闹了,他确实有些恼怒。
谢卿礼来到一旁的软榻上盘腿坐下,又给云念拉了个椅子放在他身边抬手便能够到的地方。
少年拍了拍木椅:“师姐坐,等我一会儿。”
接着面前出现了个木桌,零零散散放着些水果干果,他还贴心地准备了降火的茶。
“你吃些东西,我马上就好。”
他闭上眼运功,留下云念一人面对眼前的吃食沉默。
【……他怎么跟哄小孩一样?】
云念神情复杂地坐下。
因为灵力的运转,少年的衣袍微微煽动,垂下的两缕乌发随风飘散。
薄霜渐渐融化幻化为水珠挂在他脸上。
【他脊骨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云念不知道。
但谢卿礼频繁受伤,云念自然也看出来了些规律。
谢卿礼身上的寒霜和他冰冷的体温不是那东西搞的,而是他自己强行压制它带来的后果。
只要他一虚弱,脊骨中的东西就会作祟,谢卿礼的经脉会自动反应与之对抗,双方抗争的后果就是他的经脉变成了如今这般寒凉郁结。
【他脊骨中的东西……是不是想控制他?】
这也是云念的猜想。
能关乎整个修真界的存亡,决不是等闲的东西。
能把谢卿礼折磨成这般模样,他甚至只能以自残的方式去压制它,这东西邪佞的很。
【我看谢卿礼好像也不知道这是啥……】
云念垂下眼,顺手取过桌上搁置的贡柑剥开。
她在脑海里漫不经心回系统的话:“不,他知道。”
【……他知道怎么不跟你说?】
云念沉默了。
昨日少年抱着她时候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师姐,我有很多秘密无法告知你,你若是知道会陷入险境,如今的我也没有勇气告诉你。”
他是这么说的。
云念的目光落在眼前紧闭着眼的少年身上。
知道这东西的身份会让她陷入险境,会是什么呢?
【裴凌之前说自己看见了天命,男主说这东西是他父亲在生死境得来的……】
生死境,可窥天命。
所以与天命有关。
所以她不能知道。
所以谢卿礼不敢告诉她,怕她因此被卷进去,怕天谴降临在她身上。
【他不过就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若不是你来的话,他就是自己面对浮煞门,自己背负所谓的天命,唉……】
云念麻木地塞着手中的贡柑,唇齿间满是香甜,入口的后味又有些酸涩。
【所以你要去南泗城吗,你大师兄都那般说了。】
南泗城与生死境有关系,他们会因此丧命。
谢卿礼说那兜帽人来自柴家,可却亲自灭了柴家,屠尽自己的家族,事情一定不仅仅因为柴家要去支援裴家这么简单。
而柴行知、雀翎,两个从徐从霄口中吐出的名字,或许与那兜帽人有关系。
柴行知会是那兜帽人吗?
系统也想不明白:【若那兜帽人真是柴行知,姑且就算他两千年前就是渡劫了,可尚未飞升就算再牛掰最多活一千五百岁,他要真是柴行知早都化为一堆白骨了。】
云念还没说话,系统又急忙嘴刹:【不对啊,裴凌也没死啊,他也没飞升,甚至是三千年前的人!】
本来懒散靠在椅中的人忽然坐了起来。
对啊,还有裴凌这茬呢。
裴凌确实没有飞升,若他留在下界,就算是渡劫也得天人五衰,为何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