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师弟又在装乖演我(56)+番外
“皇帝威胁她,以太子的命拿捏她,说此生只有她一人,不可能废后。”
云念摘下了手腕上的玉镯,莹白的指腹抚摸着玉身。
“师弟,皇帝若是那般喜欢皇后,为何在皇后病逝半年后便纳了贵妃,甚至将太子过继给贵妃,给了贵妃万千宠爱。”
云念抬起头,漆黑的眼里幽暗不明:
“所以,琴溪山庄的事情,会不会与皇后也有些关系呢?”
现在的入手方向只有两个。
傀儡师和皇帝。
傀儡师不知躲藏在琴溪山庄的哪里,这山庄这般大,他又是千年大妖,若想藏起来实在太过容易。
皇帝是君主,修士与平民虽然同出一族,但彼此之间又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潜规则,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他们无法擅自对皇帝动手。
而皇帝至今并未露出什么明显的破绽,除了这奇怪的玉镯和这段陌生的记忆,还有——
“贵妃的尸身。”
谢卿礼道。
云念若有所思。
贵妃的尸身也是个迷。
他们至今没有见过尸体,只从皇帝和元奚的口中听说了贵妃已经身死,但皇帝早早便将贵妃的尸身放入冰窖之中保存,又派了一队守卫把守。
云念道:“天亮后,你和我去找太子,师兄去探皇帝的口风,如何?”
若要从皇后入手,怕是太子会是个突破口。
太子被过继之时已经五岁,不知对皇后的事情知道多少,有没有听别的人说过。
云念轻叹,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她靠在椅背中望着天际,视线虚无没有焦点,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那玉镯又被她重新戴了上去。
谢卿礼的鼻息间是她身上的清香,微风卷起她的发丝,发尾扫在他的脸上有些痒。
身边坐的是珍视的人。
时刻提起的心只有在她身边才能稍稍松懈几分,连经脉中的霜寒都好似没那般难捱了。
谢卿礼闭上眼,在琴溪山庄的这两晚总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陡然间放松下来,紧绷的弦松开,铺天盖地的疲倦席卷包裹了他。
“阿礼……”
谢卿礼指腹动了动,任由自己坠入梦魇。
着一身蓝服的稚童被抱起,软乎乎的手揽住女子的脖颈。
他奶声声喊:“阿娘。”
抱着她的女子打开了扇柜门,取出其中的木盒。
“阿礼可知道这是什么?”
稚童缩在女子怀中:“阿礼不知。”
女子轻笑着亲亲他的额头,打开了木盒将其中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你小姨给阿娘的玉,阿娘打成了龙凤扣送给你,若日后阿礼娶了媳妇,便送给她另一半,要好好保护人家。”
玉佩被穿起挂在脖子上,不过三四岁的孩子双手捧着,全然不知这是何物。
“小姨是谁?”
“你小姨啊……”
女子抱着他穿过长廊,来到屋内。
她来到面墙前,抱着他仰头望去,目光眷恋好似陷入了场回忆。
悲哀又眷恋。
“你小姨,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壁画上的女子身穿红衣,明明是极其张扬的颜色,偏生一张脸秀丽温婉。
壁画栩栩如生,笔画间皆是生气。
落笔——
程氏,念清。
“师弟,师弟?”
遥远的声音仿佛从洪荒亘古传来。
少年长睫轻颤着睁开了眼,脸色有些苍白。
云念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谢卿礼偏头躲开。
“师弟?”
“无事。”
谢卿礼闭了闭眼,死死压抑住经脉中暗潮涌动的寒意。
眉上凝结了层冰霜,又被他迅速用灵力化去。
他喘着气,掩在衣袖中的手在颤抖。
已经多久没梦见过往事了?
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里衣被冷汗打湿,风吹过贴在身上,谢卿礼浑身冰冷。
“师弟,你怎么了?”
云念想去拉他,少年站起身垂首看她。
“师姐。”他温柔一笑,“天亮了,我回去换身衣裳再来。”
云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少年径直转身。
他身高腿长,不过几步便离云念甚远。
云念看着他进了门。
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这是怎么了?
云念直觉不太对劲。
他方才不知何时便睡着了,云念本无意打扰他,却瞧见他的身子在轻颤,额上渐渐爬上细密的冷汗,好似陷入了梦魇中。
他梦到了什么?
云念缩在长椅上,望着紧闭的房门一言不发。
直到最后一缕暮夜被吞噬,金光铺洒在天际,日头升起了个头。
这一晚总算过去了。
真是事多的一晚。
她总共也就睡了两个时辰左右。
云念轻捏眉心缓解着疲惫,拖着身子回屋眯了一个时辰。
她收拾好刚出门,隔壁紧闭的门同时打开。
云念与谢卿礼双目相对。
少年先颔首示意:“师姐。”
他换了身衣裳,身上还有沐浴过后的清香,好似还洗了个澡。
她关上房门,问他:“你当真无事?”
“无事,师姐。”
他还是那句话。
云念仔细观察着他,他的脸色比之前确实好了许多,脸色也恢复正常,不像之前那般苍白。
经历琴溪山庄这些事,云念算是下定决定了,等出了山庄一定先想办法找人修复他的经脉。
她不信他那些唬人的话,谢卿礼的经脉绝不是中毒这般简单,但他不愿意说,云念便也不想逼他说。
她等他主动开口的那一天。
云念道:“辰时快过了,想必太子殿下也已经起了,我们去看看。”
“好。”
谢卿礼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江昭来到主殿外,阵法觉察出了他的气息并未阻拦,内侍和宫女们瞧见他齐齐行礼。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殿内。
皇帝依旧高坐在主座,居高临下看着江昭,状态较之之前颓靡不振的模样好上些许。
但奇怪的是,往日寸步不离的元奚此刻却并未守在皇帝身后。
江昭俯身行礼:“陛下。”
皇帝坐直了身体:“江公子不必如此多礼。”
江昭起身的功夫,皇帝瞧了眼他身后空无一人的大殿,语调微微上扬。
“江公子,你那三位同门呢?”
江昭微垂着头,声音冷静沉稳:“阿楹昨夜被傀儡师所伤,如今还在疗伤,念念和我师弟在山庄里巡查,看能否找到傀儡师的蛛丝马迹。”
“苏姑娘可有碍?傀儡师为何会突然动手?”
“不知,我此番前来便是为与陛下探讨此事。”
“这样啊。”皇帝摆摆手示意江昭坐下,“江公子请坐吧,辛苦几位了。”
江昭颔首坐下。
他微微敛眉,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云念走之前与他说,让他把握好度,不要告知皇帝他们已经怀疑到了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