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姑奶奶是要造飞机的(90)
片刻后,两人位置对调,程澈骑着自行车载着苏珂,他们的速度终于提上来了。
苏珂沐浴着傍晚的微风,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是坐在后座上舒服,她真傻,怎么一激就上当。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大院。
苏珂从自行车上跳下来,程澈也下了车,推着自行车往里面走。
程澈看着身旁的人,瞥了一眼又一眼,忍不住问,“苏珂,你没对象,我也没对象,你要不要和我处处看啊?”
说完,他紧张的抿紧了嘴唇,等待旁边人的答复。
苏珂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其实她妈提起这事之后,她就一直琢磨。
“也行。”她这么说着,她其实也不怎么讨厌程澈这人,而且这样以后她再找许阿姨也方便。
程澈刚松了口气,又觉得不对,“什么叫‘也行’,你这么勉强啊?”
“唔……”苏珂撇嘴,踢了下脚边的石头,“谁让你整天跟个笑面虎似的,看上去像个假人,怪讨厌的。明明小时候凶得很……”
程澈无语,“你知道我前几年是去基层锻炼了吧?我要还是一张找人打架的脸,村民们谁找我帮忙啊,我当然要摆出一副笑模样啊。”
苏珂恍然,也对哦。
程澈咂巴出味儿来了,“不对啊,我说你怎么在我回来后看我不顺眼,原来是看我老是笑的原因。该不会就是有某个爱笑的人你很讨厌吧?”
苏珂装没听明白,“啊,今天夕阳可真好看——”
被人掐住脸颊仰起头来,程澈捏着她的脸颊,咬牙,“谁啊?你以前处过的对象?”
苏珂视线回避,嘴硬道,“怎么可能。”
程澈一张俊脸黑下来,有点小时候凶巴巴的模样了,“臭妞妞,你知道你一说慌就不敢看人了吗?”
被人戳破,苏珂恼羞成怒,也一把伸手掐住程澈的脸,“我就知道,和你这么熟了再处对象不行。”什么都瞒不住。
“好哇,你现在反悔了?晚了!你已经是我对象了!”
“哈?处对象又不是一定要结婚,处成了才是对象。要按你这么说,处过就算的话,那前一个也是我对象。”
程澈要被她气死了,从小到大最会气他。
吴有为站在二楼窗户边,看着下面又掐起来的两个年轻人,忍不住纳闷,嘀嘀咕咕,“现在处对象都是这么处的了?那上回在苏联克里姆林宫看他俩就这么互掐的,那时候就处上了?”
老吴表示自己真是上年纪了,搞不懂年轻人了。
不过,苏珂和程澈还真就这么处起来了。
程澈是在国防部做秘书,工作不比苏珂清闲,但一有空就带她去看电影、看歌舞剧表演、去北海公园划船、去苏联餐厅吃饭……
他心里泛酸,总是忍不住问,“你和前一个来过这儿吗?”
苏珂啃着手里的北冰洋冰棍,沉默了。
那时候花钱的人全是她。
程澈误以为她的沉默是默认,更加嫉妒了,“他也给你买冰棍了?”
苏珂忍无可忍,抬起他的手,把他手里拿着的冰棍一下子塞进他嘴里,“你老提无关紧要的人干嘛!”
程澈被冰棍磕到了门牙,但心情却好起来了,哼哼,无关紧要的人,没错。
就在苏珂以为日子一天天就是工作、和程澈相处、和许阿姨研究卫生带时,变故突生。
长波电台的事情两国还没有达成一致,没多久,七月下旬的一天,苏联大使访华,当天晚上几位领导人便接见了这位苏联人。
法捷耶夫见旁边的翻译把自己的话转化为中文,在场的华国人听完脸色俱是不太好,他突然有些不安,他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
他连忙补充道,“我也只是转达当局领导人的意见,您可以考虑,也可以派人到苏联具体详谈一下。”
说完,法捷耶夫不敢多停留,就要告辞。
程澈上前一步,帮忙拉开会议室的大门。
法捷耶夫百分百肯定自己绝对说错话了,这个向来脸上带笑的青年人都面无表情了。
他走出会议室,在大门关上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已经弥漫起阵阵烟雾,显然里面人的心情很差。
“您随我来。”苏珂上前,用俄语说道,脸上带着僵硬的假笑。
法捷耶夫懦懦的应了一声,赶紧跟上。
这个夜晚无数人不眠,会议室的讨论声直到黎明。
苏珂也不敢回家,在办公室和同事们守着,只在办公桌上趴着眯了一会儿。
她是被人抚摸着头发扰醒的。
程澈一夜未睡,下巴上冒出了些许青色胡渣,神色稍显颓唐,“醒了?”
苏珂看了一眼窗外,天还灰灰沉沉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办公室里其他人还在打盹儿。
她压低声音,“怎么样了?”
“等法捷耶夫一起床,主席就要见他。”程澈也同样低声说道,“撤销请苏联帮忙建造核潜艇的请求,我们不可能和别的国家共建联合潜艇舰队,这是涉及到国家主权的事。”
苏珂点了点头,昨天她在听到那苏联人说出那话之后也是出离的诧异和愤怒。
她没想到,长波电台的事还没有个定论,苏联那边居然会再盯上国家漫长的海岸线、提出想要组建联合潜艇舰队。
程澈握住她的手,叹息一声,语气沉沉。
“我们的关系要变了。”他指的是两个国家。
苏珂即使早有预想,但听他这么讲出来,还是不由得心头一沉。
苏联人没想到华方态度会是如此激烈,几乎毫无周旋余地。苏联当局领导人匆匆忙忙赶来北市,还想要试图说服华国同志们。
但他面对的是一句句质问,他只能不停的解释,步步后退。
最后双方终于协商一致,联合潜艇舰队的事不再提,长波电台的事也完全按照华方意愿,由他们独自出资建设,苏联只提供技术支持。
明面上两国关系终于勉强□□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
十一月的一天,军区大院里格外热闹,院子空地里摆了好多桌,整个大院的人、还有新娘新郎双方的同事们,都聚在这里,讨一杯喜酒、沾一沾喜气。
苏伟军一身绿军装,站在最前面声音洪亮的说,“欢迎各位亲朋好友来见证这个特别的日子,从今天起,我女儿苏珂就要和程澈正式结为革命伙伴……”
说着,这个身高五尺的健壮中年男人忍不住哽咽,抬袖子擦了擦眼睛。
站在旁边乐呵呵的程阳忍不住调侃老伙计,“别出这个样子啊,老苏,你闺女嫁了人也不过是两步远,整个北市再没有比你家闺女嫁的更近的了。”
众人善意的哄笑起来。
作为新嫁娘的苏珂也是一身笔挺的军装,只在发鬓间插了一支鲜红的花,挨着许慧站着,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
“许阿姨,我觉得胶皮卫生带用起来还是不够舒适,夏天用着闷热、冬天又觉得冷,还磨大腿。”苏珂压低声音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