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川明露出欣慰的笑容。
“津川叔叔,只要你愿意帮助我,我可以付出一切,我愿意今后都听你的!”乌丸雾屿连忙表忠心,不肯放过任何的机会。
“不需要那样。”津川明递给乌丸雾屿一颗糖,“桃子味儿的会喜欢吗?”
“是……是要我吃吗?”乌丸雾屿试探性地接了过来。
“因为你现在很紧张,吃点东西的话有助于放松。”
乌丸雾屿点点头,仓促地将糖果剥开塞进嘴里。
那是颗软糖,乌丸雾屿很快便咀嚼吞咽了下去。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乌丸雾屿期待又紧张。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好了。”津川明抬手,示意乌丸雾屿好好休息。
“津川叔叔,我不想睡……”
“保持好的睡眠,可以让你以最好的状态应对一切。”津川明扶着乌丸雾屿躺下。
乌丸雾屿却还是很紧张,明天就要进行实验,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的话,他这一晚一定睡不着的。
而且……
津川明的话真的可靠吗?
津川明一直都很疼爱他?所以会不会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让他放松?实际上他还是逃不掉明天的实验。
可津川明在他躺下后便离开了,乌丸雾屿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却根本来不及问出口。
乌丸雾屿以为自己这一晚会彻夜难眠,可事实上,没多久他便睡了过去,并且一睡到天明。
天亮了,阳光明媚。
乌丸雾屿从床上惊醒,这会儿已经上午九点钟了。
怎么会?
乌丸雾屿吓得连忙穿好鞋子出去,却发现客厅根本没有人在。
父亲呢?津川明呢?
乌丸雾屿又四处寻找,最终壮着胆子走到了父亲的卧室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房间里一片安静。
父亲似乎还在睡着,他闭着眼睛,神情安详。
津川明笔直的站在父亲床前,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绅士般优雅,帽子却被津川明摘了下来,反手扣在胸口处。
乌丸雾屿小碎步地跑了进去,注意到了床上父亲苍白的脸色。
“先生去了。”津川明沉声说道。
乌丸雾屿有些恍惚,甚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津川明在说什么?
这个管家他在说什么啊?
“父亲?父亲?”乌丸雾屿声音颤抖,走上前轻轻推了推乌丸莲耶的身体,又将手抵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毫无跳动。
脉搏不在跳动,呼吸也彻底没了,乌丸莲耶的体温冷冰冰的,显然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有这么一个瞬间,乌丸雾屿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乌丸雾屿突然想到了昨晚津川明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震惊地回头,震惊地对上津川明平静无波的眼眸。
津川明不像是夺权的人那般嚣张,更没有放声大笑,但他却也不像是守护乌丸莲耶多年的老仆那般悲痛,更没有流泪。
他只是站在那里,例行公事般“吊唁”着照料多年的老板。
乌丸雾屿怔怔地呢语:“是你……”
“先生是要进行换脑手术的,但在进行手术前置的时候,修斯提供的药物损伤了先生的心脏,导致先生昨晚心脏骤停。”津川明淡淡说道。
不,不是那样的!
乌丸雾屿很确定,因为要进行手术的根本就不是乌丸莲耶,而是一只猴子。
没有所谓的前置,更没有修斯的关系。
“修斯涉险谋害先生,已经被处死了。”津川明平静地告诉乌丸雾屿:“少爷,你现在是组织的boss。”
唯一的。
乌丸雾屿震惊地注视着津川明,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在少爷还未醒来的时候,我逾矩以你的名义将琴酒释放了。”津川明看看手表,说道:“人大概是三点钟回去的,今天早上六点的时候传来消息,琴酒在简单处理后已经上了一搜游轮,目前正在海上寻找你。”
“阿阵!”乌丸雾屿顿时回过神来,紧张地看着津川明。
“我将岛屿的定位信息发给了他,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会抵达。”
乌丸雾屿不太明白,如果津川明想要控制他成为组织的傀儡boss,就最好将琴酒掌握在手上,可他为什么又要释放琴酒?
虽然津川明对乌丸雾屿释放了善意,但显然乌丸雾屿并不能放松。乌丸莲耶死了,津川明就成了对乌丸雾屿威胁最大的人。
“还有两个小时,少爷愿意随我去个地方吗?”津川明发出邀请。
“是什么地方?”
“小岛的地下九层。”
乌丸雾屿愣住,地下九层?乌丸莲耶在地下挖了这么深吗?
乌丸雾屿警惕地问:“地下九层有什么?”
“一个你应该去见的人。”
乌丸雾屿最终没有拒绝,尽管乌丸莲耶死了,但岛屿上的一切目前都是津川明说了算,他根本没得选。
越是朝地下走,温度就越是阴冷。
到达地下九层的时候,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冷库,就连呼出的气都变成了肉眼可见的白雾。
在地下九层,一改之前的简陋,周围墙壁贴满了精致的欧风瓷砖,瓷砖上用金线细细绘制出玫瑰纹路,正对着楼梯的那面墙壁上,有一面几乎满壁的壁画。
那是一个女人,她有着如月般皎洁的面容,银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眸,纤细瘦弱的身体优雅地倚坐在绿藤编织的秋千上,任由花卉在秋千上点缀出梦幻的色彩,宛如一个天使,也好像是大自然的精灵。
很美很美。
创造壁画的人似乎将女人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绘制了出来,温柔又娴静,栩栩如生。
她好像正在静静地看着你,不经意间恍神,甚至会错觉的认为她的眼睛在轻轻眨动。
乌丸雾屿第一时间便被壁画上的女人吸引住了,心脏仿佛轻轻颤了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暖暖地,想要靠近,想要更近一些。
那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壁画上的女人和他太像了。
若说乌丸雾屿的容貌与乌丸莲耶只有三分相似,那他和壁画上的女人相似度简直达到了八分,甚至九分都说不定。
“你继承了她的美貌。”津川明同样儒慕地望着壁画。
“她……她是……”乌丸雾屿有些说不出话来。
“继续朝前走吧,雾屿。”
乌丸雾屿已经顾不上津川明对他称呼的改变,快步朝前,不过他并没有走向壁画,而是走向了地下九层正中央被玫瑰簇拥的冰棺。
玫瑰已经脱水变成了永生花,冰棺也不知道放置了多久,但似乎每日都有人仔细清理,上面一丝灰尘也无。
冰棺中,是“活着”的女人。
不,事实上女人已经死了,只是相比起壁画来说要更加鲜活,容颜被永远固定在了最美好的年纪。
这是女人的尸体。
津川明同样走到冰棺前,他将手放在冰棺上,似乎隔着盖子在轻轻抚摸棺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