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首杀(456)
就像她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这是她唯一熟知的生存方式。
……
“今天是爸爸和妈妈的故事。”
讲到这里,艾芙拉吻了吻儿子的额头。莫尔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那妈妈小时候,谁给你讲睡前故事?”柯蕾昏昏沉沉地问。
“没有人给我讲故事,那个时候,妈妈什么都不懂。”
艾芙拉努力让自己的通用语发音标准些,“宝贝,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不管是童话还是认字,妈妈和你们一样,都是第一次接触。”
“那我要学得比妈妈好。”莫尔又打了个哈欠。
艾芙拉笑着摸了摸儿子的额头。这里是柯蕾的卧室,等莫尔睡着,她会把他抱回自己的房间。
“爸爸为什么喜欢妈妈?”柯蕾躺在床上,抓住艾芙拉的袍子,“那个时候妈妈肯定很特别,对吧?”
“你长大就明白了。”艾芙拉盖好女儿的被子,语调还是一样温柔。
时至今日,艾芙拉仍然无法给出答案。她一直很迟钝,也许等这两个孩子长大,她就能想明白这一点了吧。
等两个孩子睡下,艾芙拉回到卧室。恩彼利克已经在床的一侧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突然因为手上的触感皱了皱眉。
哄孩子前,她特地洗过手。孩子们的房间很干净,究竟是哪来的黏土?
她嗅了嗅手上的黏土,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钻入鼻腔。
真奇怪,明天好好查看一下吧。
就这样,她陷入了睡梦之中。
她的梦完美得一如既往。她坐在蓝天之下,看着孩子们在阳光中追赶玩耍。一黑一白两只猫咪在孩子脚边嬉戏,它们尾巴翘得高高的,发出甜美的咪咪叫声。
艾芙拉用金色毛线编织着围巾,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
两只猫可能是玩累了,它们走到艾芙拉脚边,仰头看着她。
“你们要水吗?”
艾芙拉放下手中的毛线,摸了摸柔软的猫咪。
紧接着在她眼前,两只猫的尾巴尖脱落下来,变成一黑一白两个毛球。两个毛球顺着她的椅子弹跳而上,停在她的肩膀两边。
她脚边的两只小猫像是完成任务,嗖嗖跑回孩子那边。
艾芙拉:“……”
艾芙拉:“?”
她余光观察着两个小毛团,一时不知道这个发展算可爱还是惊悚。
“我们是小猫带来的……咳咳,守护精灵。”黑毛团发出细细的叫声,听起来有种奇特的不好意思,“夫人,您的孩子们有危险。”
尽管是梦里,艾芙拉还是肩膀一震。她赶忙把毛团们捧在手里,那柔软温暖的触感异常真实。
一黑一白两个毛团,一青一金两双眼睛。颜色对得上,它们看起来确实像是猫咪带来的小精灵。
“您应该摸到了黏土,您的孩子们被坏人诅咒了。”
比起放不太开的黑毛团,白毛团格外拿腔拿调,“仅凭我们解不开诅咒,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诅咒?”艾芙拉背后冒出冷汗。
诅咒的话……刚好佩因特先生在做客,不管是不是梦,醒了之后都可以拜托他看看。那一位可是圣人,整个塔赫数一数二的强者。
对,就这么办。
“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黑毛团焦急地叽叽出声,“我们只相信您。如果您朝别人说起这件事,我们不会再出现了。”
“起码让我告诉孩子的爸爸。”艾芙拉焦急道,“他对孩子们的爱不比我少!”
毛团们沉默了。
“等明天午夜,我们会带您去一个地方。在那之后,如果您想说,您可以告诉您的丈夫。”黑毛团蹭了蹭她的手掌,“善良的夫人,为我们保密一天好吗?”
晨光微熹,艾芙拉猛地睁开眼,睡衣被汗打湿了些许。
通常等她醒来,有关梦境的记忆会渐渐散去。这个梦却像烙在了她的脑海里,每个细节都很清晰。
艾芙拉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仍然存留着黏土的痕迹。
犹豫片刻,她推了推身边的丈夫。
“亲爱的。”她语焉不详地说,“我们要不要给孩子们来个检查?”
“唔,之前家庭医生看过。”恩彼利克背对着她,没有翻身。“孩子们不舒服?”
艾芙拉张张嘴,最终还是咽下了话语:“我只是……感觉不太好,最近孩子们总喜欢在泥里玩,我怕他们染上什么病。”
“……”
恩彼利克安静了几秒,“只是一点泥土,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
他的语气分外确定。
他为什么这么确定?
艾芙拉注视着丈夫的脊背,把疑问放在了心里。
就一天,她对自己说。这是为了孩子们,不要辜负精灵的好意。
就等一天。
希望这件事能有惊无险地过去,等风波平息,她可以把它变成新的童话,讲给孩子们听。
第220章 疯子们
风平浪静的清晨。
艾芙拉咔嚓咔嚓切着早餐要用的水果,她手中的刀刃轻薄锋利。果皮规整地分开,淡红的汁液沾了她满手,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恩彼利克哼着小调煮甜牛奶。看来昨晚的梦境干涉没有暴露,诺尔心想。
以防万一,忒斯特连精神暗示都没用,只让艾芙拉自己判断。就算艾芙拉真的告知恩彼利克,这样也更好补救。
目前看来,一切还算顺利。
【奇怪,您怎么知道她不会告密?】
忒斯特好奇地拱了拱身边的黑团子,【我还以为盗星索的“爱情扮演”够完美了。】
【我也有点好奇。】佩因特斗胆拍了拍口袋。
【……】黑毛团藏在口袋边缘,眨眨青色的小眼睛。
笃笃笃,艾芙拉的刀刃敲击着砧板。果汁血液般飞溅,在她的围裙上留下深色的斑点。
【我不认为艾芙拉是个正常人。】良久,诺尔吐了口气,【通常来说,这种突然一步登天的人不会这样安静。】
突然拥有独一份的运气与财富,绝大部分人不会像艾芙拉这样安分。普通人会选择一掷千金、自我炫耀,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幸福”和“富有”。
而那些更友善的人,会用巨额财富去做慈善,或者寻求独属于自己的事业,追求更完善的自我。
可是艾芙拉什么都没做。
她保持着安静,就像一株杂草。从肮脏墙角移到了黄金花盆,杂草沉默依旧。
艾芙拉没有对这世界施加任何影响——无论是有利的,还是有害的——目前为止,她仍是由命运盖章的“底层尘埃”。
【一个在笼子里长大的人,身边全是恐惧与死亡。她习惯虐待和疼痛,习惯与尸体为伴,且不会为此动摇。】
她的经历堪比童话,她却不是故事里“美丽善良”的女主角。
【“心灵天真纯洁”是有环境要求的,艾芙拉没有那样的环境。】诺尔继续道,【类似出身的人,我身边就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