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1229)+番外
或者相反,贾南风认为这是胡问静指使的刻意诬告,目的就是想要清洗贾家的势力,将贾家连根拔起,不得不仓促造反,贾混、荀勖、冯紞起兵占领洛阳,朝廷之中司马家的旧臣纷纷响应,各地将领反复权衡自己与贾南风是不是有牵连,咬牙起兵,或认为胡问静过河拆桥,他们身为将领也无法自保,与其等死不如早点造反,于是胡问静的地盘内烽烟四起,血流成河,元气大伤。
殷浩想着美好的未来,灿烂的笑,笑容比太阳更加耀眼,目光比银河更加深邃,好几个弹琴的贵女被这个笑容吸引了心魂,呼吸几乎停顿,指法立刻就乱了。
殷浩抬头看着天空,从三个刺客进入大殿面见胡问静开始,结果不论是什么都是他赢了。这就是他殷浩,天下第一大师殷浩的实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纵然诸葛亮和司马懿复生亦不过如此。
殷浩被自己的谦虚感动了,诸葛亮和司马懿能够和他比?诸葛亮和司马懿什么时候是天下公认的第一了?他真是一个谦虚的人,德配天地。
现在,他要做的是将计划中的一些漏洞弥补完整。比如召集各个门阀中人,公然派几个人去向胡问静传达联合扛胡的呼吁,这几个人当然必须是门阀中德高望重之人,最好再有个争执,让整个冀州都知道他还没有派人联络胡问静,那么胡问静就再也不会怀疑是他派遣的刺客的了。殷浩殷大师的使者还没有出发呢,怎么会是殷浩殷大师派遣的刺客?
殷浩淡淡地笑,云淡风轻。这完美的计划之中唯一可惜的是胡问静的亲妹妹实在是太年幼了,听说每天忙着捉蝴蝶满地打滚撒娇,若是稍微再大一些,知道争夺权力了,那这个计划其实可以把胡问静的亲妹妹也牵扯进去的,胡问静将会更加的众叛亲离,真是可惜,胡问静的妹妹怎么就不能稍微大一点点呢。
远处,有门阀阀主走向殷浩,殷浩心中一动,迎了上去,道:“崔兄行色匆匆却是为何?”
那崔阀的阀主笑了笑,将殷浩扯着远离了其余人,低声道:“殷大师,联合胡问静简直是与虎谋皮,智者不取也。”这几句反驳殷浩的言语有些重,但崔阀主真心不认为胡问静是可以联合的,胡问静像是愚蠢的被人当刀子使的人吗?任恺以为胡问静可以当刀子使,任恺怎么样了?司马攸以为胡问静可以当刀子使,司马攸又怎么样了?司马家的王侯们呢?司马炎呢?想要利用胡问静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殷浩怎么会认为他可以把胡问静当刀子使呢?崔阀阀主认为殷浩过于小觑胡问静了,当然,这不是殷浩的错,而是殷浩毕竟远离红尘,不知道胡问静的根底,没想过世上竟然会有一个无耻到了极点的人,若是殷浩殷大师能够更加深刻的了解胡问静就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殷浩只看了崔阀主一眼就知道了崔阀主的内心,他也放低了声音道:“阀主是有心之人,殷某但与阀主直言。”他扯着那崔阀主又走远了几步,道:“胡问静不是诚信之人,只怕会借着联盟之名假道伐虢。”崔阀主用力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成为殷浩心腹的欣喜与得意,道:“正是如此,胡问静心中没有任何信义,定然会打着讨伐冀州胡人的名义出兵,其实却攻打信都。”
殷浩道:“殷某对胡问静有两番考虑,若是胡问静以大局为重,抛弃野心,出兵讨伐胡人,拯救陷入水火之中的百姓,殷某就敞开大门欢迎胡问静,献粮献策献兵献出殷某的人头都在所不惜。”
“若是胡问静心中只有权力,想着假道伐虢,那么殷某就只能为民除害为国除奸了。”
殷浩长长地叹息,满满的惆怅。胡问静没能成为他的手下,需要劳烦他亲手征讨四方,这真是太不幸了。
崔阀主微笑点头,殷大师果然是天下第一,纵然不知道胡问静的人品也会预先设下了后手。他笑道:“原来是崔某杞人忧天了,殷大师怎么会需要崔某提醒呢,真是罪过罪过,崔某当罚酒三杯。”
殷浩笑着抚崔阀主的背:“崔阀主一片至诚之心,远远超过那些趋炎附势之人,殷某引为知己,何以说得如生分?殷某有一事需要崔阀主操劳。”
崔阀主笑道:“但说无妨。”
殷浩认真地道:“胡问静若是真的不顾大局不识大体犯我信都,但请崔阀能够力挽狂澜。”他深深地鞠躬,胡问静怎么可能打信都,此刻胡问静多半正在处理内讧,哪里有空打信都,他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与崔阀主拉近一些关系。
崔阀主笑道:“自当如此。”他鞠躬还礼离开,心里对殷浩的佩服和崇拜之情尽数消失不见,唯有深深地提防。“抚背而笑”,“引为知己”,“生分”,这一个个词语和动作哪一个不是他忽悠菜鸟的时候用得最多的言行?殷浩只怕是没有把崔阀放在眼中,以为崔阀是菜鸟,以为他是傻鸟,一心想要利用崔阀了。崔阀主脸上柔和地笑着,心中恼怒到了极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世间事本来就不是对等的。
殷浩看着崔阀主的背影,心中奇怪到了极点,为何崔阀主似乎看破了他的利用之心?真是奇怪,他哪里做错说错了?殷浩在心中冷笑,看破了又怎么样,崔某身为天下第一大师愿意利用你,那是你的福分。
远处,一群门阀阀主聚在一起,微笑着交谈。
某个门阀阀主低声道:“……殷大师似乎有一点点不怎么样……”
其余阀主点头,殷浩自以为悄悄
派人去刺杀胡问静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信都的几个大门阀都得知了。几个大门阀在信都深耕几百年,信都少了一草一木都能够立刻知道,何况有一支人马悄悄出城。几个信都的大门阀不仅知道了殷浩派人悄悄出城见胡问静,更知道那支人马是哪几个人组成,三个刺客叫什么名字,拿手的功夫是什么。
一个门阀阀主微笑着:“真是给了我们惊喜啊。”一开始盯着殷浩是怕殷浩悄悄勾结胡问静,出卖信都的门阀,没想到一调查竟然是刺客团,这殷浩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另一个门阀阀主道:“算算时间,那三个刺客此刻只怕已经是死人了。”
众人点头,信都距离安阳距离四五百里,三个刺客出发已经有十几日,此刻定然是已经到了。
另一个门阀阀主道:“殷浩是不是山里待久了,对世事不太清楚了,竟然派人刺杀胡问静?”那三个刺客不是有没有到了信都,而是有没有成为尸体。
一群门阀阀主大笑,对殷浩没有一丝尊敬的意思。半个月前对殷浩尊敬无比是真,此刻对殷浩毫无敬意也是真。对殷浩尊敬无比是因为殷浩是天下第一大师,结交殷浩能够给家族带来巨大的利益,对殷浩毫无敬意是因为殷浩丝毫没有与他们接近的意思,把他们当做了狗奴才一般召唤,真以为他们尊敬殷浩是应该的,必须的?老子也是门阀阀主!老子尊敬你是因为希望你同样尊敬我!你丫不懂什么叫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吗?什么狗屎天下第一大师竟然不懂得最基本的做人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