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1303)+番外
胡问静拍板:“伟大的计划需要伟大的对手,司马越想不到,我们帮他想通!”
去泰自从昨夜以来心情极好,他一眼就看到了府衙门外静坐的众人当中带头的是几个佛门的高僧,他还有些惴惴不安,胡问静会不会在佛门和道门之中脚踩两条船?理智的说,若是去泰与胡问静地位互换,去泰是一定会脚踩两条船的。道门的人手有极其强大的工匠能力,只要有图纸可以做出胡问静任何狂放的设想,没有图纸只有一个方向也能够安排大量人手专业和深入的研究,新式农具与回回炮就是道门力量的展示,假如用六部衙门比喻,道门基本就是工部。佛门的力量在于有众多的信徒,以及甩道门十八条街的人心鼓动能力,本土的道教被番邦而来的佛教在传道上打得落花流水,几乎就在全军覆没的边缘,佛门高僧的一句话就能召唤无数信徒为寺庙捐款捐田,任何对抗佛门的言语不用佛门出面就有无数浅信徒站出来大骂,隐隐还能对抗官府,这号召力鼓动力哪里是六部衙门可以比拟的?胡问静若是得了佛门的支持就能迅速得到冀州、幽州、并州乃至胡人中大量门阀和百姓的支持,一呼百应有些夸张,但至少不用靠“屠城”和“无人区”逼迫和引导百姓了。
公正地说,胡问静若是左手拉着道门,右手拉着佛门,驱逐胡人,取北部数州将会易如反掌。
去泰暗暗苦笑,无数人都以为胡问静一心要杀光胡人,其实他和极少数人知道胡问静并不是容不下胡人的,胡问静想要的是汉化的胡人,忘记胡人身份和血缘的胡人。从这个角度讲,佛门来自番邦,佛门中有大量的胡人信徒等等对胡问静而言丝毫都不是缺点。
去泰对胡问静没有第一时间理睬府衙外的佛门中人很是高兴,这是表示胡问静对佛门不是那么的看重吗?虽然最后只怕还是要吸收佛门,但是这一点点信息也让去泰高兴无比,至少道门没有全输对不对?柠檬小说
去泰认真地道:“回回炮移动不便,损耗严重,只怕不能反复使用。”若是各将领以为到了一座抵抗的城池就用回回炮轰他娘的,那一定是想多了,十二具回回炮看似坚固耐用,其实使用了一次就爆发了各种问题,好些零部件的耐用度发生了严重的估计偏差,已经出现了碎裂的痕迹,不得不换上备用部件,但是材质一样的备用零部件撑死也只能坚持一次,运气差极有可能发生当场破碎引起坍塌,那不仅不能起到威胁敌人的作用,己方士气说不定还会大跌。
“贫道已经安排制造铁部件替换,但是需要时间。”去泰苦笑,听着好像只是换了铁做的,其实换个更重的铁部件会影响整个回回炮的平衡,天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胡问静淡淡地道:“不要紧,朕终究要杀出一个美好世界的。”
一群将领点头,若是无人区和屠城都不能让冀州百姓老实,那就只能一路屠杀过去了。
一个文鸯的手下跑了进来,低声与文鸯交谈,文鸯一怔,微笑道:“府衙外的门阀乡绅缺乏耐心,竟然退去了,不过老臣觉得这没什么,用不着严惩他们。”
去泰怔怔地看着文鸯,文鸯以为那些人是想要拍马屁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乡绅地主门阀贵族?他喃喃地道:“文将军果然是军中虎将。”就这智商和眼力在朝廷中混分分钟就被人吃了。
文鸯看了一眼去泰,恨不得回他一句:“老子没那么蠢!”文鸯当然知道那些人是佛门中人,一群人在府衙门口静坐等待皇帝陛下,文鸯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文鸯都派人仔细地搜身了,确定没有刺客这才任由他们期待圣驾的。怎么对待佛门是胡问静的权利,文鸯哪有资格参与其中?他只能假装自己是个白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参与。
众人又讨论了许久,这才退去,各自处理手中的工作。
去泰出了府衙,看了一眼佛门中人坐了一宿的角落,地面上依稀可以辨别数百人盘膝而坐的痕迹。去泰笑了一下,陛下对佛门并不重视,你们就老实等着吧。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处理了公务,依然不觉得疲惫,取出了笔墨,详细写了今日胡问静对佛门的态度,飞鸽传回了道门,只觉前途虽然不算很灿烂,但是至少可以仗着更早从龙的功劳与佛门平分秋色一段时日。道门在荆州就加入了胡问静的队伍,与胡问静的核心人员非常得熟悉,这就是道门的优势。
三日后,道门的飞鸽传书回来了,却是沈芊柠的回复。去泰微笑,看来整个道门都被佛门意图投靠胡问静的消息震动了,不然一向低调的沈芊柠怎么会这么快地发消息呢?
去泰缓缓地打开信件,料想沈芊柠定然是大骂佛门无耻,以及建议去泰处处打压佛门,拉拢胡问静军中将领官员等等言语,他心中笑着,这还用沈芊柠教?
沈芊柠的回信只有短短的二行字:“陛下重道而轻佛之意犹如明珠,真人何以视而不见?”
去泰脸上的轻松微笑陡然凝固,怎么都想不到沈芊柠会如此回复,这不是“回复”,这是急切的警告。
去泰怔怔地看着信件,为什么沈芊柠看到了胡问静的“重道轻佛”,而他却没有看到,哪里出了问题?
他细细地回想昨日到今日的一切,忽然想起了在他说“文将军果然是军中虎将”的时候,胡问静似乎扫了他一眼,他当时没有注意,完全记不得胡问静的眼神是什么,但此刻想来胡问静为什么要扫他一眼?是他看错了文鸯?是他不该看错文鸯?是他失去了分寸?是他失去了冷静?
去泰确定他确实漏看了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呢?他盯着沈芊柠只有短短两句话的飞鸽传书,恨死沈芊柠了,你就不能写得仔细明白点?
去泰叹了口气,其实知道沈芊柠不可能再写得仔细了,飞鸽传书太过容易落到别人的手中,能够写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承担了风险了,写得太明白简直就是拿整个道门开玩笑。
“会是谁来看我,让我这头蠢驴开窍?”去泰苦笑着,沈芊柠在荆州抽不开身,多半是洛阳的某个道门子弟急急忙忙赶来见他,会是谁呢?
……
聊城内的某个酒楼三百丈内的所有百姓不论男女老幼,不论是住户还是客家,尽数驱除得干干净净。数千官兵守住了每一条道路,每一盏茶时分就有巡逻的士卒检查各个空荡荡的房屋和街道,确保没有任何一个人潜伏。
酒楼中,司马越坐在主座,主方的次席是司马柬,再次席是王衍,这个排位其实有些小问题,在大缙朝这个排位自然是毫无问题的,司马柬是王侯,坐在王衍的上首那是理所当然的,但此刻大缙朝已经灭亡,排位自然要按照实力排位,司马柬的实力未必就比琅琊王氏强了。
但此刻王衍对这个无礼的排位丝毫没有心情介意,他冷冷地盯着宴会的客席,客席上空荡荡的,客人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