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1846)+番外
贾南风看不下去了,嘲笑道:“别人家六岁的孩子就比你们两个成熟了!十五岁还在打打闹闹不务正业,也就是老胡家了,要不要看看河东、始平、弘农等人在干什么?”她的另外几个女儿都在努力学琴棋书画,学品鉴茶叶丝绸,忙着与其他贵公子聚会。
小问竹眨眼,欢喜地道:“哎呀,原来我幸好是姐姐的妹妹。”胡问静捏她的脸,小问竹不服,努力捏回去。
……
司州荥阳。
知了不停地叫着,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露出斑驳摇曳的光影。
高台之上打着巨大的伞,早夏委委屈屈地坐在凳子上,有一口每一口地吃着冰淇淋。
上万百姓站在高台之下,惊讶地看着从高台上延伸下来的细细地古怪的绳子。
一个男子伸长脖子看了半天,道:“好像不是棉线。”那绳子太细了,又隔了几丈远,实在是看不清那绳子是什么材料做的。
一个老翁顺着那古怪的绳子向另一个方向望去,几百丈外有另一个高台,那根古怪的绳子连到了那高台之上。
有人皱眉问道:“官府这是要干什么?”将荥阳城中的百姓尽数召集到了县衙门口就是为了看这两个高台吗?
有人摇头道:“难道是表演杂技?会不会有人可以踩着细绳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一群人兴奋了,古老传说江湖中有人能够在绳子上睡觉,那么在绳子上走路又算的了什么?
眼看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县令敲响了锣鼓,百姓们安静下来。
县令道:“这位姑娘就是本朝格物大师早夏,她有了新的发明,今日让大家开开眼界。”
周围的百姓有人睁大了眼睛仔细看高台上的早夏,原来发现了“电”的格物大师早夏是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啊。有人心中如翻江倒海,大家都在学格物道,为什么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如此之大?有人兴奋地看着四周,什么新发明旧发明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有好玩和新奇的东西。
早夏忍受着被上万人盯着看,努力挤出笑容向高台下挥手:“我就是早夏。”要不是胡问静下了命令,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跑来被人围观呢。
“我发明了一个新玩意,叫做‘电报’,可以把消息沿着电线传到很远的地方。”她大声地道,指着那根悬在两个高台之中的细线。
一群百姓茫然,使劲地盯着那古怪的细线,怎么把消息从这头传到那一头?
有人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利用高低差,将装着信件的小篮子从一头滑到另一头。”这个方式丝毫不稀奇,好些有楼上楼下的店铺就这么做了,楼上的人写了“一盘韭菜”,然后菜单沿着绳子传到了楼下的厨房,从效果上来说远不及跑堂的喊一声这么方便,也就图个新奇,吸引顾客。
一群学格物道的人皱眉摇头,绝不是这种毫无效率的传播方式。一个人试探着道:“难道是摇晃绳子打暗号?只是既不能传到很远的地方,也不能传达复杂的意思。”其余几人点头,更加关注地盯着高台上的早夏,到底“电报”是什么?
早夏大声地对着下方的百姓道:“随便来三个人,写下你们想要传达的言语,然后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将信息传到那一头去。”她指着几百丈外的另一个高台:“那一头的人会带着正确的消息回来。”
下方的百姓对有热闹看最开心了,纷纷叫着:“我来!我来!”
早夏取出三个绣球,心中再一次肝疼了一秒,大声道:“谁拿到了绣球就可以写下自己的心愿。”她奋力地扔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羞耻度爆表。
一阵混乱之后有三个百姓抢到了绣球,兴高采烈地上了高台,然后写下了三张纸条。
早夏慢慢地发电报。
无数百姓伸长脖子,一会儿看着高台上的早夏,一会儿看着另一头的高台。好些人刻意注视着有没
有人跑到另一个高台传递消息作弊,但高台上的见过那三个百姓写的内容的人个个留在原地,也不曾与谁说话。
高台之上,一个写纸条的百姓得意地向四周的人挥手,原来站在高台上竟然可以看清楚下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大声地道:“我绝不信就这么一根绳子可以将我的信传过去。”他上了高台后可以近距离的看那根绳子了,那根绳子怎么看都是铜丝,铜丝又不会说话,怎么传递消息?
另一个写纸条的人大叫:“看我揭穿他们的骗局!”站在高台上俯视上万人的感觉让他手舞足蹈,平日不敢说不敢想的事情和言语纷纷涌上了心头,他完全不在意高台上的县令和衙役们,只觉揭穿官府的骗局就是上天给自己的任务。
第三个写纸条的人是学过格物道,只是皱眉静静地看着那铜丝和发报机,完全没搞懂其中的原理。
无数百姓盯着四周,热切地等待结果,不时有人摇头或说笑,一根线能够传递消息太过匪夷所思,比有人在绳子上睡觉走路更加荒谬。
另一头的高台上忽然传出了异常的动静,只见几个衙役高高地举着一张纸向这里小跑而来,无数百姓跟在那几个衙役的身后。
“来了!来了!”这一头的百姓们兴奋了,绳子能够传递消息是真是假分分钟就知道了。
那几个衙役到了高台之下,大声地道:“第一条消息是:‘今天是晴天。’”
高台上,第一个写纸条的百姓陡然面如土色,浑身发抖:“对,我写的就是‘今天是晴天’。”他敬畏地看着早夏以及早夏面前的发报机和细细长长的铜丝,这些东西一定是妖魔鬼怪,不然怎么会说话?
四周的百姓大声地轰叫,分不出是惊讶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二个写纸条的百姓傲然看着那第一个写纸条的百姓,只觉这个人一定是个托儿,他根本没有听见铜丝说话,也没有看到飞鸽传书,至于有人悄悄从高台上下去传递消息,他也是不信的,他在高台上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人跑去另一个高台,而且两个高台之间距离几百丈,几乎是这边的高台刚传递消息没多久对面的高台中的人就跑过来了,传递消息的人哪有这么快就到了对面的高台的道理?
那第二个写纸条的百姓大声地道:“我绝不信你们可以知道我写了什么。”他鼻孔向天,心中充满了揭穿骗局的自豪感。
那衙役继续道:“第二个消息是:‘春风吹,战鼓擂,咱们的世界谁怕谁?’”
那鼻孔向天的百姓浑身大震,凄厉地叫道:“妖怪啊!”疯狂地想要逃离铜丝,抬腿就想从高台上跳下去,高台上的衙役死死地抓住他:“冷静!冷静!”
四周百姓的轰笑尖叫更加大声了,虽然他们对铜丝能够传递言语同样感到一丝惊慌,但却没有那鼻孔向天百姓的亲身体验那般激烈,他们的心中新奇和有趣的感觉远远超过了惊慌。
那衙役继续道:“第三条消息是:‘天不生格物道,万古如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