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709)+番外
若是以往,那张家的孩子一定会低头走开,身为穷人家的孩子怎么敢得罪有钱的老爷?被骂几声而不是挨打已经很是走运了,可是今天他心里却有股莫名的东西涌动着,这是他的家,疼爱他的爹娘爷爷奶奶都在,他为什么要惧怕一个老爷?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外面的保长一直在喊着“肃清贼寇”,这个有钱的老爷一定就是贼寇!
那张家的孩子挣脱了父母,大声的对司马腾道:“你是贼寇,你若不把你的宝剑给我,我就告诉外面的人你在我家!”
司马腾大怒:“你敢威胁本王?”
那张家的父母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去扯孩子,那孩子往日积累的无数歧视、不公、伤害却在今日尽数爆发出来,大声的叫着:“保长!我家里有贼寇!”
司马腾脸色大变,压根没有犹豫,一剑就砍了过去。那张家的孩子孩子大叫:“……保长!快来啊快……”声音戛然而止,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张家的父母大惊失色,冲过去抱住血泊中的孩子,凄厉的哭喊,司马腾更加的惊慌了,若是惊动了保长,又惊动了胡问静,如何是好?他索性又是一剑一个,将那张家的孩子父母杀了。柠檬小说
血腥气立刻弥漫了整个宅子。
司马腾杀心一起,再也无法克制:“屋子内还有两个!”他提着剑,进了屋子,正好撞上听见哭嚎跑出来的两个老人,他又是几剑将两人都杀了,心中镇定无比。这屋子内没人叫嚷了,没人会告密了,他终于安全了。
张家对面,炜千在屋子里静静的看书,外面宵禁也好,不宵禁也好,她在此刻是绝对不出门的。对面张家似乎传出了孩子的叫嚷声,但是她没有听清,等她放下书本细听,却没了孩子的声音。炜千笑了笑,孩子叫嚷吵闹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刚重新拿起书本,忽然听见张家两夫妻的哭喊。炜千一震,难道出事了?张家两夫妻的哭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炜千的心更慌了,想到那翻墙进入张家的有钱人,她心中不安极了,一手拿起了菜刀,急急的跑到了门边,使劲的从门板中向外张望,可是只看到对面邻居家静悄悄的。
炜千大声的叫:“张大婶,张大哥,你们怎么了?”
司马腾听见了,转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心中又生起一道怒火,为什么有人喜欢多管闲事?
炜千大声的叫着:“张大哥!张大婶!你们回答我一声!”
司马腾脸色铁青,这叫声会不会惊动了保长?他仔细的分辨,在炜千大声的叫喊声中,远处还有人敲着锣鼓,司马腾心中一紧,只怕会真的惊动了保长。他一声不吭,指望那对面的女子能够早早的闭上了嘴。
炜千见对面张家毫无动静,心中更加的慌了,难道出了大事?她一咬牙,奋力的搬开挡着大门的杂物,开了大门。
门枢发出熟悉的“吱呀”声传遍了寂静的巷子。
炜千站在门口,往前几步外就是张家,往左几步就是李家,往右几步就是赵家,再往巷子口,还有钱家,孙家,王家,这么多人家肯定听到了她的喊声以及张家的异常动静。可是,为什么他们几家的人就没有出来?
炜千看着只有几步外的熟悉的张家的大门,有些犹豫。就张家早些时候呵斥她多管闲事等等的举动,她就不该热脸贴张家的冷屁股。何况这么多邻居都没有出头,为什么她出头?若是张家真的出了事,她一个女子,又能够怎么样?
炜千犹豫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说了多年的仁义陡然化为了摸得见看得着的现实,她该舍生取义吗?
空气中,一股血腥味涌入了炜千的鼻子。炜千打了个寒颤,张家的人是都死了?她汗毛倒竖,一股无法言说的东西填充在她的心胸,拎着菜刀,大步走出了家门。
虽千万人吾往矣,今日是也。
夕阳之下,巷子里所有东西染上了黄色。破烂的屋子,黑色的地面,一角的破竹篓子,昏黄的色泽下透着沧桑,整个天地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远处隐约有锣鼓声,但隔得远了,听不真切。
炜千淡淡的笑了,拎起菜刀一刀砍在张家紧闭的大门上。
“开门!”她厉声的叫着,努力爬出砍进大门的菜刀,菜刀上竟然缺了一个口子。
炜千索性跳起来用力的踹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开门!”
司马腾在屋子中握紧了手中的剑,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那个女人在干什么,她知道这会引来胡问静的人吗?司马腾想要大声的喝骂,可是又唯恐惊动了保长,一时之间竟然拿踹门的女子毫无办法,只能在心中疯狂的咒骂,老子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炜千一脚又一脚的踹门,大声的叫着:“开门!里面的贼子听着,你敢杀了张家的人,我炜千就敢砍死了你!出来!王八蛋你出来!”
司马腾愤怒的听着,终于忍耐不住,低声道:“闭嘴!你快滚回去!否则老子杀了你全家!”
炜千眼神都变了,跳起来用力的一脚揣在门上:“贼子!有种出来杀我啊!”她的脚有些疼,退后几步,看看冷冷清清的巷子,夕阳在晚霞后透着橙色的光芒。
炜千笑了,大声的叫:“保长!这里有贼人!快来啊,这里有贼人!”
司马腾的心笔直的往下沉,那个女子想要害死了他!
司马腾听着那女子大声的叫着,必须在那女子惊动了保长甚至胡问静之前杀了那个女子!他暴怒的将堵住大门的物什挪开,打开了大门,厉声道:“你就不怕……”
眼前刀光一闪,司马腾猛然一闪,菜刀贴着他的鼻子砍在了空处。
司马腾仓皇之间一脚踢出,正中炜千的肚子,炜千惨叫着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司马腾惊魂稍定,握紧了剑柄,厉声狞笑:“哈哈哈,你竟然差点伤了本王?”他惧怕胡问静,惧怕胡问静的手下,却一点点都不惧怕一个普通的百姓,普通百姓看见了他就该跪下,也敢伤害他吗?他一个人可以杀几千几万个普通百姓!因为他
是皇室宗亲,是天之骄子!
司马腾狰狞的看着捂住肚子,疼得几乎站不直的炜千,大声的笑:“本王是你这种贱民能够得罪的吗?本王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杀了你全家!”
司马腾背后那敞开的张家的大门内到处都是鲜血,炜千可以看到张家夫妻二人的尸体以及张家孩子的一条腿,三个人都趴在血泊中,毫无动静。
炜千心中一酸,挺好的一家人,就这么去了?她看着眼前的贼子,贼子身上那朱红色的衣衫以及昂贵的金丝表明了他的非富即贵的身份,这个贼子是朝廷的大人物,是她这类普通人一辈子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可是,她瞥着那大人物手中的长剑,普通人就该成为这宝剑上的血迹吗?普通人就该被杀了满门吗?就为了五两银子,普通人就该死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