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915)+番外
何况,听王莎莎回报,陆机在扬州执行两套集体农庄制度,长江以北是标准的集体农庄制度,农民好歹能吃饱饭,有肉吃,而长江以南已经沦为了农奴制。
就这开历史倒车,忠心度彻底跌成负数的农奴制也敢挑战她胡问静?
胡问静完全没把二十万大军放在眼中,她没有进攻,而是浪费粮食等待陆机的军队运动到位,只是想要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至于陆机这种小虾米根本不值得她费心费力。
……
卫瓘收到了飞鸽传书,探子确定在豫州龙坑县看到了胡问静以及姚青锋等骑兵将领,甚至军队人数都估摸出来了,也就在一万余人。他笑了,胡问静这个人真是有趣啊。
卫密道:“胡问静真是诡诈啊,我还以为她要攻打冀州,没想到竟然盯上了扬州。”他一直以为胡问静会打冀州,陈留地盘太小,偏偏不好对付,打冀州就不同了,地盘又大,有没有大佬,简直是块肥肉。
卫恒等人用力点头,以为胡问静去了冀州,结果猜错了,以为胡问静在虎牢关,结果又猜错了,怎么都没想到胡问静竟然率领大军去夺取扬州了。
卫密笑道:“可是陆机起兵二十万,只怕没有一年的时间,胡问静不怎么吞得下。”陆机肯定不是胡问静的敌手,陆机就一个文人而已,谁给他的胆量率军打仗?但胡问静只有一万余人,想要正面打败二十万人是不可能的,多半会重复官渡之战,利用对峙拖延时间,寻找陆机的粮仓位置,然后一把火烧了陆机的粮仓,陆机二十万大军崩溃。
卫恒等人微笑,但陆机肯定也会防备这一手,双方你来我往打个一年是起码的。
卫恒笑道:“既然确定胡问静在哪里了,该轮到我们动手了。”并州原本有美好的计划,但是一直不敢妄动就是因为有胡问静的压力在,如今压力远在扬州,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卫瓘看着一群傻儿子,真是觉得虎父犬子诚不我欺,他慢慢地道:“你们若是这么想,就上当了。”
卫密卫恒等人一怔。
卫瓘看着几个儿子,道:“胡问静打仗向来都是利用骑兵偷袭,哪怕面对定陶的十几万大军依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利用骑兵偷袭扬州,为什么要假装秘密潜伏到了豫州,结果莫说瞒过了近在咫尺的扬州,就是老夫远在并州都知道了?”
卫密卫恒等人冷汗直流,小心地问道:“难道这又是胡问静的诡计?”
卫瓘冷笑道:“对!胡问静就是要让别人以为她在寿春与陆机对峙,他人若是有什么行动,自然就露出了破绽。”卫瓘笑了笑,道:“比如老夫,比如蜀地,比如关中。届时胡问静留下大军与陆机对峙,轻骑回到了洛阳,敢妄动者又会如何?”
卫瓘看穿了胡问静的阴谋,胡问静为什么要在豫州征召士兵而不是从洛阳和荆州带精锐前去,就是要保证精锐士卒依然在洛阳和荆州,若是天下有人以为洛阳空虚而异动,那么胡问静就会抛下陆机,留一个善守之将与陆机对峙,自己则带着五百骑迅速回到洛阳干掉轻举妄动的菜鸟。
卫密和卫恒大汗淋漓,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
卫瓘淡淡地道:“胡问静可不是良善之辈,要多往她一定有阴谋的方向想。”
卫密和卫恒重重地点头,心中很是遗憾:“如此,这吞并幽州冀州的计划又要拖延了。”
卫瓘不吭声,他当然想要吞并幽州和冀州,但是并州出了大问题,并州今年又一次遇到了干旱,粮食收成惨不忍睹,虽然他已经学习胡问静采取了集体农庄制,但集体农庄制不能从天上变出雨水,这田地干旱就是干旱,不会因为集体农庄制度就多出了水来。而且并州的胡人太不好掌控了,别看胡人们口口声声愿意融入大缙,以种地为生,可其实愿意在集体农庄从早干到晚的人少之又少,农庄内怨声四起。
卫瓘皱眉,早知道并州的粮食如此糟糕,他就不敢贪图胡人的人口基数大而跑到并州了,去益州岂不是更好。他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去益州?
……
扬州淮南郡北部的荒野中,一支军队慢慢地前
进,将领看到士卒们脚步软绵绵的,很是不满,大声地道:“必胜!必胜!必胜!”一群士卒很给面子的喊口号:“必胜!必胜!必胜!”脚步快了几分,队形也整齐了,但是坚持了不到一盏茶时间,队伍又开始慢悠悠地前进,队形更是稀松得看不出来。
有士卒低声抱怨着:“老子在集体农庄已经够累了,凭什么还要打仗?”另一个士卒急忙阻止,看见军官们距离极远,这才低声道:“你慌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支,前面有的是大军,哪里轮到我们打仗,若是前面败了,我们转身就逃。”附近好几个士卒憨厚地笑,就是这句话,二十万大军中他们只是中间偏后的位置,怎么都不担心立刻遇到敌军的,若是前面打了败仗,他们立马就跑,仗打赢了好处是门阀老爷们的,是农庄的,是管事的,就是不是他们的,他们凭什么要拿自己的命为别人刷功劳。
有士卒低声道:“都走慢点,说不定等我们到了,前面已经打完了。”一群士卒心领神会,再一次默契地放慢了脚步,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比乌龟还要慢,若不是有将领盯着,进一步退三步他们都做得出来。
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山坡上,陆机远眺四方,一支支军队正在向预定的位置进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当二十万大军就位之后,军队的布局就会是一个巨大的鹤翼阵。
陆机脸上不动声色,胸口被一股豪情壮志填充得满满的。利用二十万大军布置的鹤翼阵啊,阵型之大,占地之广超出了想象,胡问静无论如何都看不破的。陆机的嘴角微微勾起,胡问静应该会有三种应变,第一种就是直接冲阵,鲁莽地从阵型的中间突破,以为可以直接杀到本阵干掉他,但鹤翼阵之下胡问静一旦冲入了大阵之中,立刻就会被四面包围,陷入重重的长矛阵之中,再也无法脱身。
胡问静的第二种应变就是绕过阵型,从侧翼偷袭他的本阵。可是这二十万大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大了,这侧翼的距离远得超出了胡问静的想象,二十万大军展开的侧翼西侧到达下蔡县,东侧到达当涂县,若是胡问静采取绕路偷袭的战术,只怕刚刚绕路就被他知道了,然后他就会下令变阵,让开一条通路,让胡问静进入鹤翼阵的中间,依然陷入重重的包围。
陆机笑了,胡问静的最后一种应变就是对峙,然后找到他的粮仓,一举烧毁了他的存粮。可是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因为他根本不在寿春,而在远离寿春几百里的合肥。二十万大军的粮食分别蹲在了下蔡、当涂、寿春与合肥,胡问静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一把火烧了四个隔着几百里的城池内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