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亿万生命之上(961)+番外
砍向缙人士卒的刀剑有的被早有防备的缙人士卒格挡住,顺手反杀。而那同情百姓的潼关士卒身上挨了重重的一刀,他茫然的看着眼前恶狠狠地拿刀砍他的少年,这个少年大概只有十六七岁,他是忽然病了疯了吗,为什么砍他?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脸的戾气,又是一刀砍向那同情百姓的潼关士卒,却被其余士卒挡住,然后一刀斩杀。
几个潼关士卒急促地问那挨了一刀的士卒:“老马!你怎么样了!”一边飞快地检查那老马的身体,却见老马身上的鱼鳞甲凹了好几块,却没见血。
几个潼关士卒松了口气,一来铠甲给力,二来那戾气少年是个外行,根本不懂用刀,这老马多半是没事。
那老马忽然大叫一声,吓得众人一颤:“没想到我竟然差点被自己人杀了!”
老马的眼神充血,不敢置信却又凶狠无比地看着地上那少年的尸体。周围的潼关士卒轻轻地拍他的肩膀:“不要胡说八道,没有并肩杀敌过,怎么会是自己人?”
老马恶狠狠地点头,看向那群关中百姓的眼神如看仇敌。
士卒们厉声呵斥踢打着百姓:“去前面站好,走得慢了,杀了!敢逃,杀了!敢退缩,杀了!”
一群百姓颤栗着,看看乌云遍布的天空,如在噩梦之中。
胡问静哈哈大笑,问左右将领:“驱赶百姓为前驱,不从者杀了,本座像不像最恶劣最凶残最没有人性的土匪贼人?”
张景胜等潼关将领不敢回答,而洛阳将领们却大声地道:“像极了!”
胡问静大笑:“很好,本座从来不是好人,也做不了好人。本座喜欢做恶人!”
她看了一眼哭哭啼啼委屈无比的百姓,对张景胜等潼关将领厉声道:“张景胜听令!”
张景胜急忙单膝跪下,拱手道:“末将在!”
胡问静道:“传令!关中所有百姓不论男女老幼拿起刀剑,跟随本座诛杀胡人,但有不从者,有一杀一,有万杀万!”
张景胜用力点头,心中猛然生出一股傲气,关中无数胡人作乱,关中糜烂,关中倾覆就在眼前,拯救关中匹夫有责,哪里容得下什么“军队有保护百姓的天职,百姓只需要嚎哭等着救援”,关中是关中人的关中,所有关中人必须拿起刀剑杀敌。
一个潼关将领大声地叫道:“传胡刺史令,关中所有百姓不论男女老幼拿起刀剑,跟随胡刺史诛杀胡人,但有不从者,有一杀一,有万杀万!”
数千将士一齐大叫:“传胡刺史令,关中所有百姓不论男女老幼拿起刀剑,跟随胡刺史诛杀胡人,但有不从者,有一杀一,有万杀万!”
十万大军在长安坐看关中百姓死在胡人刀下,却只有他们区区几千人锐身赴难,而这群关中的本土百姓竟然想要退缩,世上哪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数千将士看着一群百姓的眼神凶狠至极,想要夺回家园,想要报仇雪恨,那么拿起刀剑!我不介意为同胞的仇恨而流血战死,但是绝不能忍受同胞利用我的善良踩着我的身体吃瓜看戏坐享其成。
大军又前进数里地,一群百姓迎面而来,背后是追杀的胡人。大军最前面的数个男女百姓一见胡人,转身就逃,立刻被士卒斩杀当场,其余百姓浑身发抖。
胡问静厉声道:“迎战!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最前排的百姓浑身发抖,只能狂叫:“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疯狂地与胡人厮杀在一起。
片刻后,那得救的百姓愤怒震惊地看着胡问静:“什么?我们是百姓,为什么要我们杀敌?”
“噗!”又是几颗人头飞起。
先前被强迫杀敌的百姓诡异地带着愉快看着新来的百姓,恶狠狠地道:“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想要捡便宜啊,做梦!还不快拿起刀剑,站在第一排!”“若是敢逃,立刻杀了!”
胡问静将洛阳军和潼关守军各留了一半人把守潼关,做任何事都不能没有了退路,因此跟随她出征关中的士卒只有三千五百人,她不敢分兵,只沿着官道前进,一路但有被遇到的关中百姓尽数拉入大军之中。等到了临晋城南十几里的时候,官兵加百姓的总数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斥候回报:“前面有六七万胡人围攻临晋城,城中仍在血战。”
一众将领人人脸色大变,六七万人……
胡问静平静如水:“前进!”
……
临晋城外,数骑胡人飞驰进入了营地,跳下了马,大步跑进了中军帐,禀告道:“首领,有数千官兵从南而来。”
郝度元傲然坐在狼皮椅子上,一手搂着一个缙人女子,一手拿着酒杯,而两个缙人女子柔顺地趴在他的膝盖边。他大笑:“又来了一支送死的?缙人真是愚蠢啊。”
营帐内其余匈奴人一齐大笑,他们杀了北地郡太守,占领了整个北地郡,然后六七万大军向东征讨冯翊郡,一口气扫荡了冯翊除了临晋之外的所有城池,如此威势,真的拿不下只有数千人防守的临晋城?
郝度元大口饮酒,酒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到了地上,他随手将酒杯扔了,道:“缙人以为我们是匈奴人,所以个个不识字,不懂兵法,只会蛮干?”他的嘴角露出了冷笑,北地郡太守这么想,所以被他杀了,大散关的守将这么想,所以被氐人轻易混入了大散关。
郝度元笑着:“那么我们就杀光了这些缙人,让他们去地狱反思我们为什么不是蠢货。”
营帐内一群胡人大笑,六七万胡人没有能够打下小小的临晋,就是为了“围点打援”。冯翊郡在关中是举足轻重的大郡,若是冯翊郡被破,关中的缙人大官一定会惊慌失措,不顾一切的率领大军救援冯翊,然后他们只需要在这里以逸待劳就能杀得缙人落花流水。
一个胡人笑道:“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长安到临晋约有两百余里,这群缙人军队定然疲惫不堪,我等可以定然可以全灭他们。”他拍着身上的甲胄,这件甲胄是杀了一个缙人大将后得到的,他又是爱惜,又是得意。
郝度元大笑,若是再有数千缙人军队的盔甲兵刃,那么他的实力就会大增,面对齐万年的时候也会更有底气。他大声地下令道:“去杀了那些缙人!”
一群胡人轰然响应,整个匈奴人的营地很快就沸腾了。
临晋城中的覃文静等人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覃文静皱眉道:“是关中的大军到了?”向德宝疲惫不堪地坐下,接连厮杀了数日,实在是全身无力。血战多日,众人身上的铁甲已经稀烂,向德宝仅仅一个坐在地上的动作,身上的盔甲就掉了好几片。
李朗身上绑着绷带赶了过来,道:“覃文静,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吃点东西,我们只怕要冲出去接应关中大军。”覃文静点头,这段时日临晋城外的胡人一直没有尽全力攻城,他们这才能够硬杠六七万胡人,怎么看这些胡人都有诡计,多半就是要对付关中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