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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宝树(123)+番外

谢宁池一说,傅挽也就想到了这件事,弯了眼眸笑得有些得意,“那在这事上,我也算是曦朝第一人了!”

那神情,要多张扬有多张扬。

谢宁池难以克制,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啄了一下,“随你。”

他想了下,嘴角的笑越来越大,“你列一张单子,我明日去城里一趟。”

傅挽没多想,在心里默念着需要添置的东西,跟着谢宁池去书房列了张纸条,却又嫌弃有些字写起来太繁琐,而磨墨又容易脏了手,干脆都将活推了谢宁池,兀自在那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长叹了一口气,“有着一堆银票却要装穷,真是太难了。”

尤其如今恢复了女儿身,手里却不能时时拿把折扇,连她傅六爷的帅气都狠折了几分。

她这一口气叹得,只是兴味上头的随口一句,却不妨有人听入了耳中,第二日告假去城里,坐在某处茶楼等到要等的人时,便伸手将压着的纸条推了过去,“挑贵的买。”

一路从镐城而来,连口气都没喘回来的天丑,“……”

他看着那一路小心护回来,这会儿亲自被主子压在手掌下磨蹭的信封,心中有句憋了一路的话,也不知该不该说。

说了可能挨打,不说,他主子日后吃了鳖,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在将一车的东西采办回来,将鞭子交给主子时,天丑还是没忍住,很是尽忠职守地问了一句,“您问陛下要这个,六……傅六姑娘,她,同意了吗?”

据他离开之时来看,傅六爷,并没有这个意思啊。

可偏这皇家的族谱,想入难,想出来可就更难了。

当时陛下在那婚书上用印时就在嘀咕,“皇叔祖现在动作这么快,可别等以后我皇叔祖母闹着不肯,将他端正自持了二十几年的脸都给戳成筛子。”

虽这话……那啥也点,可也有几分可能性不是。

傅六爷那不是一般人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一闹就能了事的娇贵姑娘。

谢宁池抬眼冷冷地剃了他一眼,低斥了声,“多嘴。”

他略顿了顿,不耐烦与属下多说私事,更不愿意让人知晓他昨夜与傅挽之间的亲密事,只吩咐起正事,“找个时机,潜入书院里,在我不在的时候,守在后院护住阿挽。”

虽那个肖平好似真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可谢宁池却总是不能放下心。

无关证据,只是直觉。

而他不知,此时在书院的傅挽,也产生了与他相似的直觉。

就在她与徐娇说话,而肖平突然回来,慌手慌脚地闯入屋中,无意地抬头对上她的第一眼,她心里立即就敲响了警钟。

一种莫名难言的感觉,似曾相识。

徐娇被肖平推着往后院走,帮他寻到了他匆匆回来拿的书册,回来坐下便羞愧地与傅挽抱怨,“他往日也并非如此,只今日不知怎得,自早上起便心神不宁,竟连去前院上课要用的书册都忘了带,匆匆回来拿,不知姐姐在,却是惊扰到你了。”

曦朝没那么重的男女大防,因而那突然的照面,徐娇这一句解释也就够了。

傅挽点头,盖住心里不宁的心绪,与徐娇柔柔一笑,“我瞧着娇娇你与夫君的关系却是不错?”

徐娇脸一红,低下头来不语,“我与夫君相识已有一年,他来我家中求学,虽无父母兄弟相依,可却是我父亲的一众弟子里最出色的……成婚不到半月,家中便收到了他考入有才书院的消息,我父亲又喜又怒,气不过他事先只字不提,才将我们赶了出来……”

能用“一众弟子”来形容,徐娇的父亲在当地的声望已然不浅。

傅挽心下一动,不知为何,突的就想起了当时来杨州城赴任的余持重。

他当时好似身边也无妻儿子女,只跟了个妾室。

而后来朝廷清除叛军,好似也并未提及过余持重的家眷。

有个大胆又让人心悸的想法突然在心里冒出头来,傅挽再无暇多坐,只与徐娇说了几句闲话,便找了借口,匆匆出了他家的院门来。

却在刚迈出院门时,停住了脚步。

方才拿了书匆匆要去上课的肖平靠在对面她家的院墙上,瞧见她出来便打了一个哈欠,直起身来,一双眼里带着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纯洁笑意,“我可终于见着您了,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短了点。

第91章 暗中利箭

在看见肖平脸上挂着的纯真的笑的瞬间, 傅挽就知道事情要糟。

她刚的出来的那个最不可能的假设,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从一开始就有意识地在接近他们的“隔壁学子”, 到底是早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在守株待兔, 还是半信半疑,在等着给出最后的致命一击。

心底的念头飞快转过,傅挽脸上却挂了恰到好处的既羞又惊的笑, 脚步往后, 悄悄地往里退了一小步,“你好,我夫君外出采买去了, 若是有事……”

说话间,脚步一直往里挪动,声音也略微放大了些。

肖平站直了身体, 看见她的动作也不阻止,只嘲讽地笑了一声,眼里的单纯与懵懂终于随着他这个笑消失殆尽, “我设计让她父亲将我赶了出来, 如今流离在外,无人问询。傅六爷这般聪明,该是猜得到, 我所为,缘由是何吧?”

言下之意,是他完全不会管徐娇的死活。若是傅挽往里走惊动了徐娇, 那今日徐娇也定会因为知晓了不该知晓的事,而难逃一死。

他神情真诚,傅挽看不出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有他这句话在,傅挽就不敢冒险堵上一个局外人的生死,只能站住脚步,捏紧了自个的手腕,深吸一口气,露出个笑来。

“你是何时认出我的?”

肖平抬眼看她,眼中终于分明直白地露出了杀意,与他那张好似还是个单纯直白的求学之人的脸,真是分外地不和谐,“傅六爷将我父亲害到了如今的地步,我将您这张脸刻在了心上惦念不忘,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事实上,在这次进家门之前,肖平根本不知道,曾让所谓的夫人,就是傅六。

最初这位迟到的曾让来时,他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转念间的一个念头,让他转身进了这家刚刚迎来的主人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却没想就在他被当成“不速之客”赶走的那个瞬间,他在地上看到了一个死老鼠。

死老鼠而已,放在平日,是谁都不会去多看一眼的事物。

可偏偏,那只老鼠嘴角流出的那一丝黑血里,让他闻到了一个味道。一个在他原本威风凛凛,如今却瘫在病床上,浑身恶臭溃烂的父亲身上闻到的味道。

那是他父亲想留下那什么神医为自己所用,却不慎被神医下了毒所致。

看着在病床上暴怒无常的父亲,想到母亲和幼妹居然死在了那些以为他父亲死了就反叛的属下的刀下时,他无比地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