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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宝树(126)+番外

无论从哪个方面上,他都不想拿着婚书独自回镐城。

傅挽等他妥协,眉目间便染上了盈盈的笑意,哪里还能多在意他说的事,顺口就应下,看着谢宁池将肖平搬到了他们家的厢房,趁着人不注意,随手扔到了床上——那动作,与仍具无痛无绝的尸体也无甚两样了。

傅挽额角一跳,还不等她说句什么,快步而来的徐娇就扑到了床前,还未哭上两声,忽的就一头栽倒在床,没了声息。

继而房梁上落下个黑影,眨巴着眼,颇有几分伤心地瞧着飞快躲到谢宁池身后,正戒备地瞧着他的傅挽。

不过几日不见,六爷莫不是就不认得他了?!

还不等天丑觉出来傅挽那动作有多毁她原先玉树临风的形象,谢宁池就顺手按住了身后的人,抬手将手里的半块兵符扔了出去,“去杨州城调一千精兵来侯在山林中,若是见到此处升起浓烟,立即攻开山门。”

“再者,将这人带下去好好审问,让天巳动手,必须从他嘴中撬出事来。”

听见谢宁池吩咐了这一句,傅挽终于将视线从那块兵符上拉回来,点头,“这男的可是余持重的长子,怕是知晓不少事情,但总装出个全然无知的模样。”

她看肖平不顺眼,可转去看徐娇时,却多了几分情绪。

徐娇对肖平的真实身份,怕是并不了解多少的,但不管是她愿意跟着他被父亲赶出家门,无依无靠地生活,还是她在提及肖平时露出的小女儿情态,都让傅挽有些唏嘘感慨——无论感情如何,肖平的身份在哪,死罪都逃不过。

这么单纯又羞怯的小娘子,醒来面对这般天翻地覆,也不知撑不撑得住。

谢宁池看见她的眼睛盯着那被迷晕在床畔的小娘子,眼神里还很是有几分怅惘怜惜,那一惊一乍后甚是有些不稳定的心脏就忍不住冒出几股酸味,“将两人都带走,明日日落前带回来。”

这意思,一是不能让人死了,二便是时间很是紧迫。

天丑怕再耽搁被天巳暗中报复,赶紧一拱手,折身就先去唤人。

他身影消失得快,傅挽眨巴几下眼,倒也不担心在原本就混乱的鱼翅里再扔进去几条食人鱼,反过来去思索如何瞒天过海两人被带走的事。

既要扰乱了跟着肖平的那群人的心,又要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心下飞快计较一番,出院门,傅挽就哭丧了一张脸,满目愁绪,“无意”间撞上了此处最爱传播闲话的一位嫂子,又在其循循诱导下,“不小心”说漏了嘴。

于是谢宁池不过是提着心去将牛车赶回来的功夫,就知道了肖平不幸染了早年曾盛行一时的时疫,如今身上竟已溃烂了好几处,怕是碰着了会被传染的事。

随着他一同赶回来的罗游知晓后怔了怔,看了谢宁池一会儿,还是说了一句,“你娘子虽是好心不错,但这般病人在家中,她怕是也会害怕,你还是快些回去。”

谢宁池听了他后半句,脚步飞快地进了院门,却并未听入前半句。

若是他猜的没错,这流言八成就是傅挽流出来的,她哪里还会害怕。

虽心中是这般做想,但因着白日里的那一场惊吓,谢宁池还是快步去灶房找了人,扑了个空之后心下骤然一紧,推开房门的动作又快又急。

那许久没受过这般大力的房门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吓得在屏风后泡着热水澡的傅挽一个激灵就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朝着这边看来。

那屏风是书院里原本就有的物件,因着谁家都有,因而那做工也就有些难以恭维,除了屏面上画着些附庸风雅的山水四君子,墨迹些微能挡一挡屏风后的景致外,留白的部分就好似美人脸上那轻薄隐约的面纱。

欲说还休,让人看得见却又看不分明。

谢宁池双目呆滞,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可自抑地弹了弹。

胸前有一份东西有些硌人,却好似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终于打出来了,要累瘫。

第93章 难以自抑

半个时辰之前, 好说歹说将谢宁池劝走去将那些不知如今在何处的物件都运回来,傅挽转身就去了灶房,点上火烧了一锅水, 打算洗个热水澡。

今日这一惊一乍的, 纵是她当时好似颇为冷静,可实际上后背还是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如今黏在身上, 只觉得分外难受。

只是水烧好了, 却突然想到临时充做浴室的灶房被肖平躺过,且房梁上还曾落下个人来。

傅挽犹豫了一瞬,拖着那个不轻的浴桶, 哼哧哼哧挪到了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卧室之中,又怕溅湿太多的地面,到时地上泥泞万分, 还特意拿了个屏风挡着。

一通忙乱下来,她还刚在略烫的热水中闭目休憩,假装自个还是以前那泡在按摩浴缸里酌着红酒, 听着轻音乐的傅挽, 就听见身后的门发出惨烈的叫声,被人大力地从外推开,“砰”的一声砸到了她放着遮挡的圆凳。

骤然受惊, 傅挽立时就从浴桶中弹了起来。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谁,她才长松了一口气,复又坐回去, 伸手去勾那挂在屏风上的衣裳,“衣兄你回来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险些吓到了我了。”

原本这话里,是带着几分嗔怪的。

但是她如今整个人浸在舒适的热水之中,浑身的骨头都要被这暖融融的热水给泡软了,便是声音里,也难得比平日里多了四分娇软。

带着她话中的那点嫌弃之意,就好似撒娇的小姑娘。

谢宁池的声音梗在喉间,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屏风极薄,薄得他连那头的傅挽在做些什么,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看见她坐回到浴桶中,溅起好几滴水,沾在屏风上,将原本就清透的屏风染成了一段薄薄的月光,如轻纱般浮在她身上;看见她抬起手来甩开垂落到面前的长发,看见她伸出手去拿屏风上的衣物,一滴水珠从她指尖坠落。

当她还曾是个男子时,谢宁池就觉着自个这个好友实在太过白净了些,少了男儿的英武气。而她是个女子时,那白净便好似无暇的美玉。

袅袅的水雾气被从他身后刮来的风吹得少了,傅挽露个胳膊,都被冻得打颤,干净缩回到水中,转过头来去瞧站在门口的谢宁池,“我冷,快关门!”

“咯吱”一声,门被人关上,可门外的人却走了进来。

傅挽眨巴几下眼,看着站在门口的谢宁池,很想出声提醒这位平日里端方严肃得厉害的辰王殿下,如今她可是赤身裸体地泡在浴桶之中,且这房内只有他们两人,绝对算得上是孤男寡女,不该同处一室的情况了。

好在不等她的话出口,谢宁池就好似意识到了自己在愣神之下出了怎么样的糗事,匆忙转身就要出了房门。

谁知他转得太快,脚踢到了方才就侧翻在一旁的圆凳,那圆圆的凳子骨碌碌往前滚,“砰”的一声砸到了傅挽面前的那屏风,又被傅挽下意识一挡,竟往后“当”的砸在了地上,连带着她那些没拿到的换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