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决定,自然刻不容缓,李西江让叶绍与拓跋弘去当监工,告诉那些人如果不想挨饿的话就都要干活,那些人虽然不愿,但架不住饿啊,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最后都乖乖的跟着叶绍去了半山腰干活,唯有莫星炎一人,坚决不愿意当苦力,被绑在柱子上继续晒着。
等到房间里只有李西江与李西山两人的时候,李西江突然道:“哥,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李西山见她神色郑重,立刻有些焦急的道:“什么事?是关于你的吗?你没什么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一连串的问题自然而然的从李西山嘴里流出,如同春-水一般让温暖了李西江的心,让她觉的暖暖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告诉李西山这件事的决定。
“哥,不是我,是关于田府的,田家的小姐跟他表哥要定亲了,算起来,就在三天后。”李西江说完,紧紧的盯着李西山,想要看看他对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反应。
李西山先是一愣,接着眼底快速闪过什么,才抚了抚李西江的脑袋,叹道:“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吧。”
“她得到幸福,那你呢?”
“我?我要照顾你啊,等以后给你找个可以依托终身的男人,我也就放心了。”
李西江心中一动,她并不想要什么依托终身的男人,她想告诉李西山自己只要有他,有他的宠爱就够了,可是她却不能忽视李西山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失落,那种无奈。
“哥,我们做了土匪这么久,还没真正抢劫过,根本不算是合格的土匪吧?”
“你想要去抢劫?”李西山有些不适应李西江的话题怎么变的这么快。
“是,我要去抢劫,而且是去抢美人,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李西山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先是感动再而后担心的道:“算了,西江,如今外面这么乱,我们还是在这山上安静度日吧。”
“外面乱才是我们的天下,如果不乱,恐怕官府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还是哥哥以为我们躲在这山上就没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要是那样,后院那些人就根本不会出现。”
李西山被说的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一狠心道:“我说不过你,但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你说什么都没用。”
被他如此说,李西江心中的那道大石才真正放下,自己原来犹豫就是怕失去李西山的疼爱,而现在,她却一点也不担心了。
第一次笑着抱了抱李西山,李西江轻声道:“哥,你是我的哥哥,你的幸福谁也夺不走。”
李西山一愣,好似被她的话蛊惑了一般,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只能用力的回抱了李西江。
当天晚上,寺庙的后院中,一轮圆月挂在枝头,明亮的好似伸手就能够到它一般,而圆月下,莫星炎被捆在柱子上,突然朝着一边道:“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
阴影处一片寂静,好似根本没有人存在一般。莫星炎见此,将头撇了过去,不再看那里,眼睛却直直的望向别处,好似再等人一般。
等了一会儿,一个健壮的男人从阴影走出,来到月亮下。
莫星炎扭头看了看他却并没有一点意外,而是将头又扭了回去,嘲讽道:“怎么,来看我这个阶下囚?”
作者有话要说:
☆、清风寨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父亲,他,他还好吗?”
莫星炎一听,又重新看了看男人,叹了一句,“拓跋老王爷还好,只是已经退出朝廷,赋闲在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个走出来的男人竟然是拓跋弘,而听他的意思,他竟然是周朝的一位小王爷。
莫星炎听着拓跋弘有些哽咽的声音反而怒道:“你既然想知道他的情况,为什么不回去看看他。拓跋弘,你知道吗,你曾经是我的目标,是我努力的方向,战场上,一双黄金锤所向披靡,谁不知谁不晓,可是再看看现在的你,在做什么?”
“竟然在当土匪,而且是一个屈居于女人手下的土匪,拓跋弘,难道昔日的荣耀你就一点也不想要了吗?”
“我想要。”
“那就放了我,我们抓了叶绍,一起建功立业。”
“这。”拓跋弘有些犹豫。
“怎么,你别说你真的把这些人当了兄弟,他们是夏朝人,我们是周朝人,是不一样的。”
“夏朝人与周朝人都是人,只要真心实意对我好,就都是我的兄弟。”拓跋弘神色激动的吼了一句才突然冷静下来,“我不会跟你回周朝的,我现在可以放了你,但你要答应我再也不来骚扰这里。”
莫星炎满脸的失望,“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当我今晚没来过。”拓跋弘说着,就要走回阴影。
“你当时为什么会突然战败失踪,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去看看拓跋老王爷。他很想你。”莫星炎突然叫道。
拓跋弘的身子一顿,半晌,才有些寂寥的道:“朝堂上的事根本不是你我能够了解的,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送给你一句话,千万不要涉足朝政。”
莫星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虽然他还不明白拓跋弘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隐隐的感觉到那原因一定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英雄末路,末路英雄都是那么悲壮。
见莫星炎好似有所感触,拓跋弘不再停留,继续走向远处。
“等等。”莫星炎突然出声道:“把我放了吧,叶绍我也不抓了,从此以后,只要你在这一天,我就不会再来找麻烦。”
拓跋弘顿住了脚步,脸上一片灰暗,但他还是转身放开了莫星炎,不置可否的道:“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莫星炎说完,突然道:“我会帮你照顾拓跋老王爷的,直到,直到你能回来为止。”
这次,拓跋弘是真的有些感激莫星炎了,拍了拍莫星炎的肩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男人之间有时候就是如此,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莫星炎也有些激动的回抱了一下拓跋弘,才拿出一个令牌递给他,“我那一百多个弟兄还有山下的几百弟兄就托你照顾了。”
这可是一份大礼,拓跋弘犹豫了一下却没敢接。
“我相信如果有朝一日周朝有难,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这些人也算保家卫国吧。不过,如果有人不愿意待在这里,还请放他们回去。”说完,莫星炎将令牌塞到拓跋弘手里便扬长而去。
“我会的。兄弟,保重。”拓跋弘高声喊道,嘹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回荡了好几遍才渐渐消失。
莫星炎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算是跟拓跋弘道了别。
拓跋弘怔愣在院子里良久,才对一个方向道:“不出来陪我喝杯酒吗?”
他的话音一落,李西山从回廊下迈出,将手中的酒坛扔给拓跋弘。
“好!”“有此知己,夫复何求。”拓跋弘断喝了一声,拿起酒坛就是一大口,喝完才坐在回廊上,好似回忆一般的望着天上的明月,“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一个俗套的权力倾轧,不得已抛弃父母隐姓埋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