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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302)+番外

作者:心渔 阅读记录

就听着“砰”“砰”“砰”,空中像爆豆一样,音浪接连相撞,和着雨水炸开,变成一团团的白雾。

这一幕太震撼了,论年纪钟天政足足比江焕小了三十岁,后生可畏!

这样的技巧,这样的天赋,怪不得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

文笙凝神望着那两人激烈地交锋,心中却在想,包括谭老国师在内,大家都错误地估计了钟天政,他天赋是不错,但能做到这样,真正在起作用的,只怕是他那深厚的内功。

江焕感受到了来自对手的压力。

自从几年前拿到个人战第一,他就再不曾像现在这样渴望胜利,此刻身体里澎湃的热血竟令他觉着有些陌生,他可以的,挣脱束缚……

突然之间,江焕就觉着身上一轻,突如其来的畅快感令他简直想仰天长啸。

谭大先生喜道:“好,突破了!”

谭二先生面露惋惜没有出声,江焕突破,意味着他率先进入了五重之境,此刻看着还与他势均力敌的钟天政自然也就不是对手。

徒弟发挥得这么好,可惜了!

但谭二先生只是刚刚转过此念,同乐台上风云突变。

江焕刚刚突破,还未及出手,钟天政那里袖子一动,“砰”的一声响,白雾炸开的位置离着“鸣山”太近,几乎就在江焕的手指之下。

江焕还未觉出有异,右手名、中、食三指并连,以名指右侧傍着弦际,准备以一式“振索鸣铃”拿下比赛。

随着他摘、剔、挑,七、六、五弦的泛音竟没能随之响起。

江焕连忙低头去看,“鸣山”的七弦赫然只有两根还完好无损,剩下那五根弦不知何时竟齐刷刷地断了。

其实以江焕的技艺,他要早知道琴上只剩下两根弦完好,一样能弹出曲调来,甚至有可能力压钟天政取得胜利。

但这变故来得实在太突然了,正是他突破之际,江焕怔怔盯着那残弦,全未反应过来,竟是就那样傻坐着,直到被钟天政打出局。

台下一片哗然。

出了什么事?这么厉害的江焕怎么又输了?

江焕还呆坐在那里没有回神,钟天政站起来,很客气地道:“江师兄,承让。”

主考席上两位院长都有些无语,就是谭二先生眼看着弟子获胜,竟也未觉着高兴。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一齐转向了谭老国师:“父亲,留江焕继续下一轮。”

谭老国师却微微摇了摇头:“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继续下轮其他三人他都已交过手了,即使取胜,又如何服众?”

两位院长这才想到,若留下江焕,淘汰掉的必是文鸿雪,那剩下的华飞舟、文笙和钟天政果如谭老国师所言都和江焕交过手,还都胜一局在先,接下来确实不好办了。

谭老国师叹了口气:“天意如此,到这里吧。”

有时候,遭受挫折对他而言不一定就是坏事。

随后谭老国师宣布这一轮淘汰的是吕罄和江焕。惹得台下一片叹惋之声,大家都觉着江焕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

剩下来的四人里头文鸿雪先后输给过钟天政和顾文笙,形势很明显了,前三甲不出意外,便是华飞舟、钟天政和文笙了。

至于三人里头谁来做这队长,还要打过了才知道。

老成持重的师长们当然是希望能够由华飞舟来担任,学了新乐的学生们却更信服钟天政,至于文笙,这时候五十人里头愿意听命于她的,卓玄,勉强算是有一个吧。

第四轮,华飞舟对战文鸿雪。

他二人交战的时候,文笙和钟天政站在同乐台旁等候。

周围没有其他人,文笙皱了眉悄声问道:“方才你搞的什么鬼?”

不知钟天政是觉着否认无用,还是想以此来吓唬吓唬文笙,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他轻抬手臂,自厚重的长衣下伸出手指来,几根修长如玉的手指空捻了一下:“你说呢?”

文笙不悦,“哼”了一声。

钟天政轻声道:“我说过的,若是下午比赛的时候这雨仍然不停,我便能战胜你和华飞舟,拿到第一。”

此时台上,华飞舟几乎是未费什么周折便取得了胜利,文鸿雪痛快认了输,看上去心服口服。

人群有些骚动,接下来要上场的是同一年进入玄音阁的钟天政和顾文笙。

他们是对手,一直以来,他们又是朋友。

钟天政望了文笙一眼:“走吧,不要忘了你我的赌约。”

他率先上台,和文笙分两边坐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退让

钟天政这一场出手可以算得上很温和。

与之前同江焕斗乐时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大不相同。

观战师生们都觉着再正常不过,钟天政和顾文笙是朋友,两人曾经琴箫合鸣,配合默契,加上年貌相当,看外表再般配不过,说不准私下里还有些旖旎情丝,这时候换了谁,也肯定会不忍心下手。

文笙却不这么想。

钟天政改换了方式,只是因为他清楚知道,凭他区区四重之境,攻击得再猛烈也突破不了《行船》的强大防御,反正是双方对耗,还不如收敛一点,缓和一点,不管他攻得是疾还是缓,文笙都需得保持高度警惕,时间一长,说不定就有机可趁。

细雨霏霏,同乐台上但闻琴箫声你来我往,几回《太平春》后,文笙索性放开,想到什么就信手而弹,雨水中透明气泡若隐若现。

钟天政不急,她更是不急。

就算这样耗到天黑,引起谭老国师干涉,吃亏得也不该是自己。

再说就钟天政那成竹在胸的样子,肯定不会和她耗太久,这才刚开始,后头必有陷阱在等着。

和钟天政过招,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看文笙手下一曲接着一曲,不管什么,内里都是《行船》,那层屏障始终严阵以待。

申时过半,天色愈加昏暗,傍晚早早来临。

这波澜不惊的比试早就把观战众人看急了。

谭二先生有些坐不住了,小心地看了眼老父,谭老国师有所察觉:“不着急,钟天政应该看出来,这等程度的消耗短时间内不会拖垮对方。他会变换策略。”

谭大先生因为一双儿女的关系,对钟天政的印象颇为复杂,道:“他若是不换呢?”

谭老国师沉声道:“那我便只有判他输了。”

谭大先生、谭二先生都没有异议。虽然台上到现在还僵持着,主题却不知何时变成了攻防战,破不了防的钟天政看表现显是要逊色几分。

主考席上这一低声交谈,钟天政立刻就注意到了。

要说此时台上台下谁最擅长察言观色,那自是非他莫属。几乎是谭老国师话音刚落。好似一阵疾风刮上同乐台,钟天政的攻势变了。

一道道水花溅落在文笙竖起的屏障上,因为雨。攻势特别明显,与之前江焕那大片大片的攻击不同,钟天政的箫声轻薄狠厉,如霹雳刀芒。

箫声渐渐变得颠倒跳跃。文笙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这旋律。是前年他为了掩护配合《行船》,特意练的那支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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