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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太阳的月亮(68)

裴承秀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每一次都这样厚颜无耻当着她的面干这种事!

如果说禽兽不如,他并没有强行占有她;可如果说良心未泯,他每一次发起情来都会压着她自亵!

无法忍。

裴承秀死命挣扎,用力推了一把引勾,引勾正爽快,脸上泛着绯红,嘴里低哼,情不自禁的俯下脸用牙齿扯开她的衣襟,干燥的唇吸吮她的颈子。

裴承秀惊的缩了背脊,慌慌张张用膝盖去撞引勾,引勾立即撤离了唇,反应迅速地按住她的双腿并且顺势拉开,欺身拱上去,单手死死地扣住她的腰腹,另一只手则按着她的脑袋往他怀里捂去,劲腰耸动,隔着衣裙就在她腿间戳顶。

也不知道他使劲顶送多少下,他突然沉沉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就不动了,魁梧的身子好似山崩,所有的重量全压了过来。

他闭上眼,急促的喘息。

裴承秀被他捂得快要窒息了,满头热汗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惊魂未定地往.下.半.身.摸了摸,手心一片粘腻。

裴承秀大口呼吸,待恢复了力气,一脚就将引勾踹翻在地。

“你不是人!”裴承秀眼眶泛红。以前他再怎么侮辱她,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恣意侵犯她的身体。

引勾激烈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他过了好一会儿站起来,系好长裤,走过来抱住裴承秀:“我想和你睡觉,但是我没有真正进去。”

裴承秀愣住,良久,再也受不住委屈哭起来。

“算我求你了,放我走,好不好?”

“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男人,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地方。你长得好看,父亲又是鬼师,想和多少位苗族姑娘睡觉都不成问题。”

她所有的话皆是肺腑之言,引勾额头饱满,山根高挺,鼻翼有收,两唇丰厚,皮肤虽是古铜色肤质却不粗糙,尤其是引勾的父亲,在药王谷分明是神祇一般的存在,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

“不行。”引勾低哑的嗓音响起,“你的男人不要你了。”

“他没有不要我!”

“他没来寻你,就是不要你。”

裴承秀止住难过,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含泪的眼眸一瞪:“胡说八道!药王谷山重水复,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的行踪。”

“他向鬼神祷告,便能知你的行踪。你在药王谷已接近半年,他迟迟不来,就是不要你。”

“……你,不可理喻,胡搅蛮缠!”裴承秀一时无语,陡然提高声音。

引勾的嘴里咕咕哝哝说出一长串裴承秀听不懂的苗语,但是,她从他低沉的语调里觉出了丝缕鄙轻蔑,没过多久,引勾忽然又换回汉语,语气很严肃:“三日之后,我要娶你。”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被引勾求婚了,裴承秀没往心里去,甩脸色开骂:“想得美!”

“不娶,那就直接脱你衣服,睡你。”

裴承秀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气不打一处来:“睡睡睡,你脑子除了那档子事能不能想点别的?”

引勾爽朗的笑了,拉过裴承秀的手腕,撩起她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朱红色的守宫砂清晰可见。

“如果不成亲,”引勾缓缓的问,脸色透露出好奇,轻轻的摸了摸守宫砂,“失去它,你这种汉族姑娘会不会自尽?”

裴承秀微讶,忽然明白了引勾为何时而禽兽不如、时而良心未泯的原因……他细心的时候特别细心,横看竖看,不太像一个坏到骨子里的男人。

“娶了你,你给我生几个孩子,不会想离开。”

“……”

他大爷的,何止坏到骨子里,简直坏到灵魂深处!

裴承秀气得面红耳赤,奈何没有武艺傍身,手无缚鸡之力,也只能撂狠话:“你敢毁我清白,我马上死你看!”

“那我等着,看你是个怎样的死法。”引勾想了想,很坚定的说,“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会把你的‘死法’写成书信,寄给你远在天边的未婚夫。这样,他知道你死了,他就更加不会要你了。”

远在天边的未婚夫?

裴承秀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天煞的引勾,居然暗中查探她的底细,还胆大包天伪造文书告诉尉迟敬德“她死了”?完了,摊上大事了,尉迟敬德一定会把她的“死”归咎于李淳风。

……李淳风,你现在在何方呢?为什么仅仅只是出现在梦中,而非现实呢?

再不出现,即使她不想死,也要真的死了。

☆、第五九章 挖你祖坟

两日的时间稍稍一折腾便过去了。

到了第三日,天刚破晓,大约有几十位苗疆女子闯入了裴承秀所居住的一座依山傍水的三层高吊脚楼子。此时裴承秀刚从梦中惊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盛装而来的苗疆女子围坐在她的床榻,先是一人哭,再两人对哭,再众人不约而同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全部的苗疆女子如有默契地边哭边唱,边唱边哭。

一会儿“哭祖宗”、“哭爹娘”,一会儿“哭兄弟”、“哭姐妹”,尤其令裴承秀头疼烦躁的是,还有“哭媒人”、“哭聘礼”。

裴承秀是汉族人,她并不知道“哭嫁”是三苗九黎族人在成亲之前必须举行的一项古老的礼仪。

女子出嫁之前,必须先哭谢父母大人的养育之恩,再哭谢兄弟姐妹的关怀之情。参与哭泣的人数越多,哭得越悲催越凄凉,则意味着即将出阁的女子身份很特殊,不会轻易的被夫家欺负。

裴承秀实在受不了这种哭哭啼啼哀鸿遍野的阵仗,双手捂住耳朵,岂料苗疆女子哭个没完没了,她脸色一沉,登时从床上跃起,取下挂在墙面的青霜剑,作势便要拔剑一抹脖子。

引勾这个王八蛋,居然真的逼婚。好,她说死就去死。

然而,想到引勾最后的说法,想到尉迟敬德与李淳风,裴承秀并没有立刻拿剑抹脖子。

她不怕死,她只是感慨一辈子都活得随心所欲,临了最后,命如草芥,死不足惜。

裴承秀跑出哭天喊地的卧房,来到吊脚楼子的最高一层,跨过暗阁,走向廊栏,站定,垂眸凝向吊脚楼子下面的一泓深潭。

被引勾侮辱之后,她做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噩梦。梦中最常见的场景,是她纵身一跃,坠楼身亡。

……

裴承秀蹙紧眉头,默默地咬住嘴唇,挺得直直的脊背挨着双凤朝阳的窗棂,

有君子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君如狂。

时至今日,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个昼夜不曾见到李淳风了。

这一辈子,怕是无缘再见李淳风了罢。

裴承秀弯唇,无声的苦笑。

反抗逼婚这件事,和突厥人在战场厮杀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战则即战,不战则退,不退则降,不降则死。】

不降,则死。

手中的青霜剑“铛”的一声坠落在地。

虽然看不清楚潭水深多少尺,但她知道,她不识水性,跳下去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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