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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怪谈(27)

凤箫心间一荡,呼吸瞬地凝滞。是他?

是他吗?迟四?

腰间的香囊还系着,可此人已非彼人,往事不能回溯。

凤箫不敢回头,却忽地听得一个有些不正经的声音道:“女官大人,你那是什么表情?”

是狄燧。

凤箫心情有些低落,便有些有气无力的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狄燧嘻嘻的笑,“吃饱了撑的,遂来此闲庭信步。”顿了顿,他忽地十分令人意外的正色道:“凤箫,如今客栈里看似已风平浪静,可实际上暗潮汹涌。先不说这客栈内诸人的矛盾,就说那花临姜,我可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杀死了!”

凤箫抬眼看他,沉声道:“我曾听罗大令说过,韩寿阳的父亲不仅是个郎中,还是个有名的术士,也许他知道一些特别的手段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不能掉以轻心。”狄燧的表情是从未见过的阴沉,“我这几日的感觉不是很好,竟总有种自己大限已至的感觉……”

凤箫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急道:“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可是看透你了,你这人,说坏事的时候一说一个准,真是个乌鸦嘴,如今竟咒起自己来了!”

狄燧又恢复了笑嘻嘻的表情,“唉。我只是担心啊,若是我死了,女官大人没了人保护那可怎么办啊。”

凤箫有些诧异,为何他不提白珑月主仆的名字?

然而她正欲发问,却又听得狄燧喃喃道:“狄衮衮那个家伙,估计也靠不住……”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一个阴冷的声音道:“少爷……你说谁靠不住……”

狄燧尴尬之极,“衮衮啊……”

狄衮衮一下子从树后跳出来,冷笑道:“少爷,你今晚别想听小的给你讲鬼故事了。”说罢,转身跑开。

凤箫汗颜。这么大的人了,每晚睡前还需听个故事?

狄燧更加尴尬,快步追了上去,“狄衮衮你个家伙,给少爷我站住!”

凤箫看着他们主仆二人两个活宝追跑着,不禁噗嗤一笑,心情也好了几分。

她转过身,正要回房,却忽见从阴影中闪出一个人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血泪相和

(七)血泪相和

“看见你和那个浪荡公子哥儿说话的时候,我心里总是很不服气。”那人薄唇微微勾起,于沉沉夜色中似笑非笑的凝视着俞凤箫,“明明我比他更有能力保护你,聪明如你,为什么不主动找我呢?”

凤箫一见他,不由得警惕起来,客气道:“韩公子,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凤箫愚钝,实在是听不出来。”

韩寿阳微微眯眸,逐步逼近她,“我只是想说,我很欣赏你的性格,果然是皇宫里出来的,自有一种风度。”

他温热的鼻息轻轻喷在凤箫的脸上,让凤箫极为不自在。她微微侧过脸,有些不悦道:“若是只想说这些的话,韩公子大可以离开了。”

韩寿阳轻轻挑眉,慑人的眸中闪烁着奇异而蕴藏着危险的光华。他伸出修长如玉的食指,轻轻勾起凤箫的下巴,微笑道:“我不喜欢别人赶我走,希望你能记住。还有,我想对你说,如果最后只有两个人能从这个客栈走出去的话,我肯定,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凤箫冷笑,“如果只有一个呢?”

韩寿阳闻言,哈哈一笑,松开了手,背过身,冷声道:“那自然是我。因此,你,最好离那个狄燧远一些。”

凤箫对他不禁厌恶至极,有些恼怒的咬唇,手中的帕子被手指绞来绞去。

果然,当初帮助这四个人离开横塘村,实在是大错特错!

当时自己就该不顾及情面,跟这些人说明白自己的顾虑的,那样如今也不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了。

凤箫心存悔恨,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却始终难以入眠,直到接近天亮了,她才勉勉强强的睡了过去,却也睡得不大安稳,噩梦连连。

待凤箫醒来时,她只觉得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

她坐在床上,抬头向窗外看去。

日阳高照。

已是正午了,可却没有人来叫她。连狄燧都没有来。

凤箫心知有事情发生,却不敢贸然的打开门来,便趴到窗前的一侧,细细观察起外面来。

雾气竟已全部消散了,天色清朗,风送香气,一片勃勃春景。

怎会这样?

忽地,她听到一个尽量压低声音的男声道:“我把他杀了。这家伙疯言疯语的,竟然想着要去找那个花临姜,说是愿意和她厮守终生!还说什么都是咱们的错,他甚至还要杀死我!真是气死我了!我一抬手就把他砍倒了。”

是吴山翠的声音!

他杀了谁?

又听得韩寿阳微微带着怒气,低声答道:“你个蠢货,啰啰嗦嗦的,还不快躲起来!一会儿花临姜就找上你了。”

凤箫一惊。花临姜怎么又回来了?

吴山翠却是一副无所惧怕的样子,大声道:“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我受够了!与其在这里躲着,倒不如与那妖女决一死战。”

他刚说罢,便听得一个幽怨而娇媚的女声道:“吴郎,你是要与妾身一决死战么……”

正是自称神仙的花临姜!

吴山翠顿了顿,大声喝道:“正是!你要杀要剐,都且来吧。我吴山翠绝不做缩头缩尾的乌龟,在那里躲躲藏藏,坐以待毙。”他在暗指韩寿阳。

凤箫暗中窥视着,心中疑惑不已。

那花临姜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变化,仍然是眸云齿雪,月貌金容,立在微风之中如若降下红尘的天仙。她妩媚的笑着,道:“既然吴郎你来送死,那便也不要怪妾身手下无情了。我本想着看在柳芜痴情的份上放过你们中的几个人,可是却没想到你竟然杀死了他。好吧,既然你都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还不待她说罢,已接近崩溃的吴山翠早已举着菜刀朝她砍来,气势汹汹,眉目狰狞。

花临姜有些哀伤的笑着,略一轻巧的侧身,吴山翠便砍空了。而就在这时,花临姜从怀里掏出一把血迹斑斑的剪刀,绕在指上转了转,柔声道:“你应该还记得这剪刀的吧。你可是把它插入了我的胸膛,那切肤之痛,实在是难忘啊。如今,便用它,来解决你吧。”

吴山翠赤红着双目,双手紧握着斧头,大喝一声,又砍了过去,却又是砍空。这一次他连头都没有来得及回,便被那把沾染着花临姜的血液的剪刀刺穿了胸膛。

鲜血喷射而出,溅在春日初开的花朵上,好似是清晨的露珠。

日晖粲粲。

吴山翠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他身边,有几朵花儿是昨夜刚刚绽开的,漾着生机。

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间。

花临姜微笑着看着他因不甘心而难以闭合的双眼,轻声道:“今日就是了结的时候了,吴郎,你不必难过,再过一会儿便会有许多人去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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