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与玫瑰(11)
所以,他又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没有显示拒收或“您还不是对方好友”的内容。
但依旧是,石沉大海。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她的微信有了,结果功能还不如漂流瓶。
漂流瓶还会有无聊的人和你唠嗑几句呢。
胖麻雀从枝头飞到地上,扭着小肉身在路面上散步。
不时地还在叽叽喳喳地呼朋唤友。
沈淮年回了神,眸光清明。
斑驳陆离的日影,很合时宜地在渲染气氛。
“我还以为,我的一个名叫时初的新朋友是在梦里交的呢。”他弯了弯唇角,尽量用了开玩笑的语气。
进退有度,不见一点尖锐与压迫。
“吓得我啊,都快成望友石了。”
时初:“………”
“………………”
“………………………………”
时初眨巴眨巴眼,无措极了。
是……是这样吗?
他还真的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吗?
她以为只是客套话而已,时初咬了咬唇。
是朋友的话,她不回消息什么的确实过分了。
这会儿时初被紧张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身躯,浑浑噩噩的,压根忘了再去探究眼前的沈淮年到底是不是沈淮年。
“我……”我了半天,不知道从何解释。
舔了舔唇珠,干脆闭了嘴。
沈淮年慢慢起身,却还是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和时初平视,视线牢牢锁在时初红彤彤的脸颊上。
须臾,见她浑身绷起来的那根线稍稍松弛了一点后,他才敢再“得寸进尺”地往前一小步。
“是手机坏了吗?”
顿了一秒,故作委屈,“我都联系不上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是问她了还是问她了。
这致命的,像是直接拎起她的脖子把她扔进滚烫油锅的问题,他还是问她了。
时初“轰”地一下变成了煮虾。
才缓和过来两秒,又故态复萌了。
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
也不说话。
就摇头,拼命摇头,像拨浪鼓似的摇头。
“对……对不起。”她只能这样说。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沈淮年站直身,深知是自己又把她逼回了原位,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微微眯起眼,垂眸看着时初时,神情专注而认真,须臾,开口问道:“早饭吃了吗?”
欸?
倏地被拉出“手机坏没坏”的情境中,时初惊了一下,抬眸飞速地瞥了一眼沈淮年后。
才要摇头否认,不争气的肚子就先她一步“咕”出声。
沈淮年扬唇,低笑。
“………”
时初埋头,埋头,再埋头。
面红耳赤ing。
“走吧。”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笑意已敛,带着几许慵懒和惬意,“去吃早饭。”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衬地他干净又俊朗。
沈淮年:“我也饿了。”
顿了几秒,看出她有犹豫拒绝的倾向,咬了咬后槽牙,先她一步,“不许说不。”
“陪我吃早饭,就当是为你没及时回复我消息赎罪。”
时初懵了:“………”
小眉毛皱在一块儿,像是不愿意。
但又感觉无能为力,只好非常勉强地点了头。
“手机修好了,微信上跟我讲一声。”沈淮年不戳穿她。
能一起吃顿早饭,也不枉他过来守株待兔。
时初点头,点头,再点头。
吃一堑长一智。
以后,要回他消息。
…………
………
回到宿舍。
时初第一时间爬到床上,将搁在床尾数日的手机拽下床。
插入数据线,充电,开机。
连上WIFI,登上微信。
平时能和她聊微信的人除了室友外几乎没别人。
所以,沈淮年的头像非常顺利地置顶了。
耷拉着眼,贝齿咬了会儿下唇。
白皙又透着点粉的指尖点进沈淮年的头像。
跳出对话框,往上翻。
有三张照片。
图书证。
学生证。
还有……
身份证。
统一的。
姓名:沈淮年。
作者有话要说:
淮宝:户口本要不要
初初瑟瑟发抖,不了不了
后续快进了你们以为他们就能在一起了吗
是的,他们就是在一起了还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那种(沈淮年这个小畜生举着四十九米大砍刀比在作者君脑袋上,逼着作者君说出了违心的话。)
淮宝眉梢一动:嗯?
作者君一脸严肃:不,他没有,我发自肺腑。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看文愉快么么。
悄悄问一句,是不好看吗还是封面太丑不吸引人…
一定是封面太丑(理直气壮)。
第8章 八瓣小玫瑰
第八章
白茫茫的雾气在滞留了大半个小时后,到现在也早已经依依不舍地消散开来,外头春光明媚,绿意盎然。
晓风轻轻拂过河畔的杨柳,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戳戳戳戳戳。
点叉到底,全删。
再戳戳戳戳戳。
循环往复,终于停住,下意识地扑闪了几下眼。
毛茸茸的小脑袋都快要埋进手机里去了,屏幕上的白光实打实地反射在时初巴掌大的小脸上,就这样,将她脸颊上悄悄漾起的那一抹粉晕照地更加清晰。
透白的指尖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袖。
她塌下肩固定住含胸姿态,视线牢牢锁在输入框内,咬着唇,梨涡乍现,静静看着不知道在那儿躺了多久的一行字。
活跃于内心的分别代表天使和恶魔的俩小人,已经撕打起来了,激烈到扭作一团,没分出胜负前,谁也不让谁。
一个告诉她,要勇敢尝试,不要怕。
另一个则警告她,不要忘记过去的事儿。
“过去”二字,就足以令时初产生强烈的退意。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不问了。
多嘴一句并没有意义,做自己就好。
可是,沈淮年他对别人也太不设防了吧?
万一以后同样的情况,他遇见了坏人怎么办?
还是应该跟他讲一下的吧……
时初抱住自己的脑袋,苦恼地皱紧眉头,漂亮的瞳仁里忽然失了闪闪发亮的色彩,枯木下,绝望而无措。
手指微曲,轻轻刮着脸颊。
碰触间的柔软渐渐舒缓了时初内心的纠结。
时初舔了舔唇珠,低头,凝神了片刻,最终,还是视死如归地伸出手,闭了一只眼,屏息点了发送键。
“你…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连单纯的文字内容也变得结结巴巴的。
图书借阅证和学生证都没有问题。
可身份证,底下那串数字也不用些图案遮挡一下……
身份信息泄露,容易出事的吧。
胖鸟儿飞到窗台上,许是累了,暂停在此,养精蓄力,过了会儿,估计是感慨俯视下的景色太美,就唱起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