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奕凡也是。

不一会儿，那些肉泥都变成了灰烬，但是白衣人的执念并没有消失。

一团团黑影，依旧攻击着结界。

沈玦儿有些无奈，真是醉了，这些人，几百年前到底是有多执着于天地大阵？

丑丑变回了人形，红色的眼眸盯着那些黑影，“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不怕我的凤凰真火？”

“他们都是执念！”

一道冷酷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洛奕凡扭头，就见着一袭黑袍，面无表情的蒋玥，缓缓走来，不由得愣了下，神情很快又恢复自然。

沈熙玥看着蒋玥，又看了看洛奕凡，心中有些酸。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蒋玥的关系，可是不清楚，洛奕凡喜欢的，是沈熙玥，还是蒋玥，虽然实际上是同一个人，可心里就是觉得不是滋味。

沈熙玥心里的感觉，蒋玥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蒋玥走到结界旁，随意挥手，那些附在结界上的执念，已然消失。

她并没有将他们毁灭，只是直接送到了地府。

当年建立天地大阵，很多人都魂飞魄散，因果轮回，就算是执念，也该承受自己的业障。

正文 第839章 你以为本王会对你客气？

沈玦儿撤回了结界，目光看向蒋玥，笑着道，“多谢！”

蒋玥眸中划过一抹复杂，天地大阵已毁，很多事，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羲玦，我依旧叫你羲玦。”

“天地大阵已毁，生命之力将会分散各处。”

“整个大陆，将不会再有任何区别，无论是晁阳国，还是北峪国，都会变得一样，一样艰难。”

“这种艰难并不会持续太久，多则十年，少则三五年。”

“到时候，人类连享受艰难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迎来毁灭。”

“当年是人皇散尽修为，才换来人界千秋安泰。”

“可也是人类自己，还有各方上神，上仙，妖王，出于种种原因，加剧了毁灭的来临。”

“你就是锁心石，想要改变一切，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上天一直在逼你做选择，事到如今，不管是因为自己，因为身边的人，还是因为天下苍生，你似乎都别无选择。”

“而我……”蒋玥抿唇，心情沉重，半响叹息一声，“抱歉，我帮不了你，不管将来会面临些什么，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好自为之。”

蒋玥说着，转身离去，走到洛奕凡身旁的时候，脚步顿了下。

“还有十天的时间，生命之力分散各处，将会达到新的平衡。”

“届时五位上神将迎来天劫，他们若没有魂飞魄散，我不会客气，就算那是你的父亲。”

洛奕凡眼底闪过些什么，心情复杂，“这几百年来，我身上的罪孽也不少，就算是对我，你也不用客气。”

蒋玥微微挑了下眉，冷酷的眸子睨着洛奕凡，“你以为本王会对你客气？”身子前倾，附在洛奕凡耳畔，“本王对你的惩罚，一辈子被本王压，永无翻身之地，你也没有力气翻身。”

蒋玥轻笑一声，扬长而去。

洛奕凡耳根有些泛红，神情不自在，蒋玥那个女人还真是……可恶！

沈熙玥咬唇，心底忍不住泛酸，脑中忽然响起蒋玥的话，“自己吃自己的醋，有意思吗？”

“……”

蒋玥的话，让沈玦儿陷入茫然，心底沉甸甸的。

穆璟渊伸手将沈玦儿揽住，幽暗的眸子晦暗，“没事，不是还有十来年吗？会有办法的。”

沈玦儿不想让穆璟渊担心，冲着他笑笑，“嗯，会有办法的。”

“……”

沈玦儿几人动身回邵邶城，一路上，静默无言。

回到邵邶城，已经是两天以后。

尊王府内，凌若水和穆晔宸等得焦急，见着沈玦儿和穆璟渊平安归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五位上神待在尊王府，等着沈玦儿的到来。

见到沈玦儿的那一刻，他们的神情是复杂的。

他们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就算杀了羲玦也无济于事。

洛辰走上前两步，沧桑的眸子注视着沈玦儿。

“羲玦神女，你曾今是善良的神，愿你对世间还拥有一丝仁慈，宽恕我们曾经做下的一切，给六界众生一个安稳。”

正文 第840章 要么生死与共，要么彼此仇恨

沈玦儿面无表情，清冷的眸子看着洛辰。

“你们心里又是否拥有仁慈呢？建立天地大阵的时候，又是否想过，对那些祭阵的人抱有一丝仁慈？”

“不要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没有人应该为了别人的天下，牺牲自己，而且是被迫牺牲。”

“几百年来，死去的可不仅仅是祭阵的人，还有其他四国的臣民。”

“你们有什么资格，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

“不要跟我谈仁慈，这种东西你们没有，也没有资格要求我有。”

洛辰的面色沉了沉，心中压抑，对现状感到无奈，对那些无辜的生命感到深深的歉意，可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一心想的，是找到锁心石。

如果没有天地大阵，他们的肉身无法存留到现在，也没有力量与羲玦抗衡。

事到如今，就算找到了她，他们也拿她无法，毕竟没有时间了。

只有将锁心石送到灵域，才能让锁心石回到九重天。

而他们没有聚集乾武大陆的地图，没有找到灵兽，没有开启灵域界的钥匙，短短几天的时间，就算杀了羲玦也无济于事。

三千年了，终归什么都不能改变，倒是徒添了一身的罪孽。

洛辰抬眸望天，眼眶有些湿润，口中发出无奈的叹息声，“羲玦神女，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这些上神，已经没有机会看见了。”

“可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能仁慈一点。”

“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告知蒋玥和奕凡，他们知道，如何让锁心石回归九重天。”

“我们也该走了。”

洛辰说着，深深地看了沈玦儿一眼，径直离开。

其余四位上神跟随。

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对付魔族！

沈玦儿微微低垂着头，面沉如水，为什么这一切的源头是她？为什么她必须做出选择？如果她自私一点，那她就是屠戮天下的凶手。

如果她仁慈一点，她将无法和心爱的人走过一生，甚至永生不会再见面。

她将要去的地方，是九重天，作为一块石头，忍受漫长的岁月，还有无休无止的孤寂。

沈玦儿心里压抑得难受。

穆璟渊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丫头，别想这些烦心的事，天下之事与我们无关，三五年也好，十来年也罢，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无需去纠结！”

沈玦儿咬唇，她如何能让他死？睿儿还那么小，还有爹娘，还有身边的朋友，就算不为了天下苍生，她也不能让在乎的人，因为她一个人而死。

如果她的离开，让所有人都能安稳的活着，她是愿意的，纵然难过，纵然不舍，也必须离开。

沈玦儿伸手环住穆璟渊的腰，努力稳住心神，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大冰块，生死与共这种话，虽然很让人感动，但是不值得提倡。”

“你要知道，你的前世死的时候，我没有殉情，如果殉情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所以……”

“没有所以！”

穆璟渊沉声打断了沈玦儿的话，揽着沈玦儿的手收紧。

“沈玦儿，你前世已经抛下过本王一次了，再有一次，要么生死与共，要么彼此仇恨，永生永世不要再见面。”

正文 第841章 心底的魔障，梦境

穆璟渊拥得沈玦儿很紧，沈玦儿感觉都快窒息了，抬起头的瞬间，从穆璟渊眼底看到了决绝，震撼的同时，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