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羽回神之后，下意识放柔了声音道，“不瞒公子，关于漓水镜的秘密，只有我们巫族才知道。”

“几百年前，建立天地大阵的时候，我巫族先祖帮了大忙，得到了几位上神的礼遇。”

“先祖与几位上神饮酒，上神醉酒后吐露真言，告知了漓水镜的秘密，先祖就记下了。”

“现在大陆的气候诡异，撑不了多久了，沈五小姐武功高强，谁都杀不了她，锁心石也无法回到九重天。”

“所以，只有找到漓水镜，所有人才能安然度过现在的困境。”

正文 第962章 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

漓水听着叶千羽所说，表情越来越怪异，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

是巫族的先祖听错了话，还是曾经的上神太抬举他了？

若是能回到过去，他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沈熙玥眸中闪过一抹幽光，笑着说道，“圣女可知，跟你说话的这位公子，叫做什么名字？”

叶千羽看向沈熙玥。

“他叫做漓水，人称漓水上仙！”

沈熙玥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漓水笑看了叶千羽一眼，抬脚跟上沈熙玥。

叶千羽愣住，漓水上仙？回神之后，激动的跟了上去，“你真的是漓水上仙？”

“是！只不过，让姑娘失望了，本仙的漓水镜，只能找回前世的记忆，不能带任何人真的回到过去，甚至生活在过去。”

不能回到过去生活？这……

叶千羽身子踉跄了一下，停下了脚步，脸色发白，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不能回到过去，那他们这么多年到底在做些什么？

就是觉得有退路，巫族才愿意帮助晁阳国皇室举行祭阵仪式。

不管是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女帝用多少人祭阵都无所谓，大陆毁了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有退路。

可是现在，一切都是假的，回不到过去，就必须面对现在的一切，只能等待毁灭。

巫族可以说是机关算尽，现在梦碎了，也该醒了。

沈熙玥向众人介绍漓水，只说了他叫做漓水，是沈玦儿的朋友，是睿儿的干爹。

关于漓水的身份，并未吐露。

众人好奇漓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出于礼貌，并没有多问。

神殿里

沈玦儿和穆璟渊拥抱许久之后，坐到了地上，聊起了前世的种种。

有欢笑，有泪水，有爱有恨，到如今，更多的，是对彼此的珍惜。

沈玦儿头靠着穆璟渊的肩，微微闭着眼睛，嘴角挂着幸福的笑意，“好想就这样，直到天荒地老。”

“会的！”穆璟渊笑着道。

“渊渊，我不想出去。”

穆璟渊揽着沈玦儿的手紧了紧，眸光温柔，“那就不出去！”

出去了，就必须面对现实，必须做出抉择。

沈玦儿浅笑，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光，半响，睁开了眼睛，站起身，也拉着穆璟渊起身，“走啦！”

有些事，逃避是没有用的。

穆璟渊幽暗的眸子看着沈玦儿，沉声道，“丫头……”

沈玦儿伸手捂住穆璟渊的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什么都别说，我来说。”

“其实我心里好恨，真的好恨，我没办法宽容，没办法原谅。”

“我也觉得，天下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背负这一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好不甘心。”

“可是没有办法，这一世，我有好多在意的人，有你，有睿儿，有爹娘，熙玥，若水……好多好多在意的人。”

“我想让你们活着，好好的活着，我没有选择。”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

沈玦儿苦笑一声，“曾经，我没有选择爱人的权利，没有选择留下孩子的权利，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现在，也没有选择活着的权利。”

要么她死，要么她和天下人一起死，结果都是死。

正文 第963章 在被迫害之后，心会冷却

穆璟渊心中压抑，将沈玦儿拥进怀里，“上天入地，我陪你！”

沈玦儿久久没有言语。

前世，他先她死去，她明白那种失去爱人的痛，她一度想去陪他。

因为明白那种痛，所以现在，才觉得自己对他太残忍，她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沈玦儿心中叹息一声，笑着道，“我们走吧，熙玥他们应该等很久了。”

穆璟渊抿唇，松开了沈玦儿，改牵着她的手。

两人离开了漓水的世界，回到了那个破败脏污的神殿。

正准备离开，沈玦儿余光瞥见了神殿中央供奉着的神像，脚步顿了下。

“怎么了？”穆璟渊疑惑。

沈玦儿没有言语，眸子冰冷，手中的魂力丝线窜出，直接缠住了主神的神像，一个用力，神像碎裂。

神像的头，在地上滚了几圈。

沈玦儿冰冷的眼神看着神像的头，心中是强烈的恨意，她一切的悲剧，都是他造成的。

他的父神，世间最慈悲的神……真的很可笑。

沈玦儿冰冷的眼神看向另一尊神像，她的母神，神界之后，同样是一个慈悲的神，手中的魂力丝线窜出，直接将神像粉碎。

神殿里发生的巨大动静，自然引起了外边人的注意。

很多人全都围了过来，他们见着沈玦儿和穆璟渊的时候，很是诧异。

要知道，他们先前在神殿找了一圈，神殿里根本就没有人，他们是凭空出现的。

沈玦儿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挽着穆璟渊的胳膊离开。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主神神像的头颅，那双眼睛里，一抹凌厉的幽光闪过。

灵域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上古大神留下的神力，也就是说，现在只有锁心石能够拯救天下。

只有沈玦儿死，一切才能变得美好。

不少人仇视的目光，全都盯着沈玦儿。

沈玦儿不予理会，挽着穆璟渊的胳膊，冲着沈熙玥那方走去。

往前世走一遭，她心底虽然有恨，人却越发通透了，也越发明白，人性的自私，还有世态炎凉。

如果她现在是个柔弱女子，只要知道她能够拯救天下，不管是真是假，这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她不能说他们有错，每个人都有权利活着，哪怕不择手段。

她依然相信善的存在，但是不再会认为好人有好报。

善本身没有错，只不过，在被迫害之后，心会冷却。

而她，心早就冷了。

她会救这个天下，但不是为了拯救天下而拯救天下，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在意的人，也给被她连累的人一个交代。

她心中的恨，在离开的那一刻，也将随风消散。

沈玦儿走到了沈熙玥身旁，笑着看了众人一眼，“让你们久等了！”

“七嫂，找到上神留下的神力了吗？”穆芃依关切的问道。

沈玦儿顿了下，摇头，“这里没有上神留下的神力。”

穆芃依面露失望。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也全都面露失望。

他们是真的以为，沈玦儿和穆璟渊来灵域，是为了找神力。

神力没有找到，免不了失望。

正文 第964章 舍不得现在离开，想等等

沈玦儿没有向众人解释太多。

她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知道了灵域是什么地方，知道了锁心石的重要，也知道了，该如何让锁心石回到九重天。

她以魂祭石，现在自己都分不清，她是锁心石的主人，还是锁心石是她的主人。

可有一点是明确的，她的灵魂已经融入锁心石。

她和锁心石是一个整体，神石不毁，羲玦不灭，除非自己选择灰飞烟灭。

想要拯救天下，要么她和锁心石一起回到九重天，要么她魂飞魄散，锁心石自动归位。

前者显然是不可能的。

通往神界的门已经关闭，她就算是变成了鬼，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