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盯着头顶那轮弯弯明月,她踮脚,龇牙咧嘴做出个鬼脸——
“怀真,你居然不出来寻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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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七、八…… 九! 哈哈,这回总错不了了!”欢喜左脚刚刚迈出僻幽深巷,兴奋地只差没为自己鼓掌喝彩。“早知道跟着心跳声数数不会错,我老早…… 咦,那不是怀真么?!”
揉揉眼,再瞧。
咦,的确是怀真??
惊讶亦是惊喜地看着巷道那头怔怔伫立的白袍少僧,欢喜笑眯眯地跑上前,顺势勾住他的胳膊。
“哟嗬,你终于肯出来寻我了?”揶揄打趣。
他眼神涣散地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咦,你怎么一脑袋的热汗?莫不是为寻我走了很远的路?”欢喜嘀咕道。
他仍然动也不动。
“笨蛋怀真,我只是找个地方方便方便,不会撇下你不管。”她歉疚一笑,体贴地以袖拭去他额头涔涔热汗,“瞧瞧你,满头大汗。前襟湿了,腰带都乱缠在一块,呐呐,裤子都脏了,黏黏腻腻的…… ”
话音未落,欢喜突然被一双颤抖的手臂紧紧搂住。
唔…… 疼,生疼!自己本就瘦小,怎经得起虎摸狼抱?她拍拍他的肩,微诧:“怀真,你弄疼我了。”
伏在她肩膀的身子突然轻颤。
一滴微咸的泪水,却无声无息坠落在她的唇边,极为苦涩。
“怀、怀真,你哭了?”她愣住,差点咬到舌。
没有回答。
“怀真,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燕春楼里眼睛只认得银元宝的老鸨欺负你没带酒水钱?”欢喜脱口而出问,心急如焚。
揽在她肩处的手臂倏然收紧,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之时却蓦地松开。“明慧,汝珍重。”话音未落,环绕在周身的熟悉温度骤然离逝。
眼睁睁看着怀真抽身离开,欢喜目瞪口呆之余亦焦急万分追上前:“怀真,你去哪?回来,快回来——”
没有回答,只有头也不回的离去。
佛爷爷的!这呆头呆脑的和尚平时就健步如飞,尔今大步流星头也不回,更难追上。
不,不行,追不上也得追!追上了坚决打断腿以防他出尔反尔抛弃自己先行离开!
欢喜含恨撒开腿拼了老命往前追,七弯八拐好不容易追出深巷。
佛爷爷的!一眨眼功夫,人呢??
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长街中央,她左顾右盼寻觅搜索,却再难见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呆和尚究竟躲哪去了?她咬牙跺脚,满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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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垂眸,欢喜懊丧地耷拉了脑袋,漫无目的往前走。
会去哪呢?西湖?客栈?灵隐寺??
对,怎就忘了佛寺!
脑子里一个激灵,欢喜感觉折身欲沿回城之路行时,后颈,猝地挨了一记力道生猛的劈叩!
有没有搞错,尼姑要财没财要色没色,你也劫?
欢喜双腿一软白眼一翻陷入昏迷前,如斯忿忿不平,咒怨。
作者有话要说:HOHO,宿命的转折开始鸟,哦也~~
话说那位阿兰童鞋常常吼着减肥。某一天,我问:“你最近瘦了么?” 他叹了一口气,勉强振作精神:“最近吃得少了,貌似感觉瘦了一点点。”
我“哦”了一声,指指他抽屉一角不小心泄露出来的大盒好丽友巧克力派,囧囧有神问:这是啥?”
他理直气壮:“这是奖励自己瘦了一点点的战利品!”
我噗出一口口水,只差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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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粽子节来了,我要带花妈逛大街看电影,可以在节日期间隔日更不?嘿嘿嘿~~
☆、春闺缭乱
“仲颢哥哥,这法子行的通么?万一被他拆穿……”
唔,有女子在哽咽抽泣?
“拆穿又如何?花倾城抢在我登门提亲之前强行娶你为妻,他不仁,我更不义!”森寒的男性嗓音响起,“他仗着国舅身份为所欲为,孰可忍,孰不可忍。”
浑身上下好似被车轮碾过般难受,欢喜想要撑开重若千斤的眼脸,然任何一丝细微动作,带来的只有头疼欲裂。
黑漆漆的小屋,究竟是谁在说话?
“可花倾城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如此负他,未免歹毒了些……”依然是女子哀怨的低泣。
“歹毒?” 低沉冰冷的男性嗓音在死寂的室内再次响起,与方才隐忍劝说截然不同,这一次,毫不掩饰地透露出杀意。
“无毒不丈夫。花倾城自诩尘世风流客,我就送佛送上西,让他这尊活佛去阴曹地府继续享乐快活!”
“可……”
“不必多言,我早已在劫来的尼姑手背处涂抹了鹤顶红。”
鹤顶红?
这可是《j□j》开篇第一章回,淫.妇.毒杀夫君时所使用的鸩毒!
毛骨悚然的感觉猝地攫住欢喜,这种预感,就好像是在荒郊野外被凶残暴虐的野兽从身后盯住了一般。
“今夜,花倾城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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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昏沉沉又躺了多久。
喀啦!男女互诉之辞尚萦绕耳边,错愕的思绪未理清,门扉拉动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骇得欢喜寒毛竖起。
本能地想要睁开眼睛寻声瞥去,奈何浑身上下软绵无力连睁开眼睑都成困难,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宛若行尸。
心跳急促如战鼓擂,欢喜屏住呼吸,侧耳聆听。
沉稳的脚步声,果然朝她迫近。
似乎是有个男人徐徐步入,回身,慢慢关上拉门,沉默不言地站了一会儿—— 难道是在适应黑暗(?)而后才靠近床榻。
窸窸窣窣的声音。
嗯?在脱衣裳??
虽然熟读《j□j》《尼心荡漾》,以至于她对男.欢.女.爱.之事略知一二,但“观摩”与“实践”完全是两码子事。一个是淌着涎水看得津津有味,另一个是被从未谋面的男人当成替身摁倒,被他的身体……
不行,绝对不行!躺在黑暗的房里,她不想不紧张,越想越忐忑,心跳亦越来越猛、越急,几乎要蹦出嗓子眼。莫紧张、莫紧张…… 呃,她绝对不会如此倒霉对罢?没什么好紧张的,她光着脑袋没有头发,新郎倌随手一摸,必定露馅…… 呃,头顶上什么时候多了瘙瘙痒痒的感觉?吔,哪里的假发套?
天将亡我!
然而,预期的床榻凹陷感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温暖大手轻轻握住自己冰冷的手。
莫非,布料摩挲声,只是代表床头厚重的帐幔被微微撩起一角?
然后……
他不动。
他不动。
他依然不动。
欢喜大窘,这究竟在唱哪一出戏?
看不见人影也听不见任何响动,她此刻的心情好比揣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折腾得无比纠结。
经过了很久、很久,他始终都不动,久到欢喜都忘了最初的紧张,开始怀疑床外伫立的男人是不是夜半梦游至此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