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满好看的，你好啊。我和万非是好几年的对门了，我叫翁亚勤。」
发觉这个不要脸的家夥竟然还有继续和翁亚勤聊下去的势头，万非终於忍受不住，出声插嘴，「亚勤，我和他有话要说，我们下次聊吧。」
「哦好呀，小夥子，改天一起喝一杯。」
「好！」
万非砰地一声关上门，面前的男人竟还朝外面招著手，好像火气已经烧到头顶，万非深吸一口气，声音下沈，「你，到底要做什麽？」
「你邻居人很好呢。」
万非挑了挑眉，威胁地示意对方不要岔开话题。
男人拱了拱鼻子，「早上走的时候，看到你的广告……你就养我作你的宠物吧！」
「你是人。」万非冷静地指出关键问题。
「我可以变成狗啊。」男人立刻将两手扮成爪子抬高，瞪圆了眼侧著脑袋汪汪地叫了几声。
按了按太阳穴，万非再次深吸一口气，「我根本不认识你。」
「昨天不是认识了吗？」男人依旧扭著脑袋，装可爱地辩解，「昨天本来要去找另一栋楼的朋友，没想到喝了酒竟然走错了，但也因为这样才认识了你啊。」
「这不关我的事。」万非再次强调，「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不是坏人！我今年刚从大学毕业，正在找工作。你看，这是我的证件，我是XX大学毕业的，住在……我绝对不是骗子，你不放心，可以去核实我的资料。」从口袋中掏出身份证，他规规矩矩地递给万非。
万非根本没打算看一眼，对方却依旧纠缠，「我叫顾诚。你喜欢的话，可以叫我小诚、阿诚、诚诚，或者狗狗、汪汪什麽的都可以。」
万非一楞，心脏停跳了一拍，对方眨著眼睛、摇头晃脑说话的样子竟和记忆中的人有几分相似，尤其是「晨晨」这样的相同发音，暌违多年，竟让他依旧有种揪心的感觉。
「没意见的话，我就住这里了。我的行李不多，就这些，都是衣服什麽的。」男人忽略失神的万非，自说自话地弯腰打开万非根本没发现被一并拖进屋内的行李箱。
等万非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已经神气活现地坐在沙发上看著电视了。
气得说不出话来，万非真的不晓得这是怎麽一回事了。
「你在找工作？」
「嗯。」
「什麽专业的，要找什麽类型的工作？」
「什麽都行，像这样的就不错。」
「这样是怎样？」
「做宠物啊。」男人理直气壮。
万非抿了抿唇，脸色难看地吐了口气，「找到工作後，立刻搬出去。」
「噢。」男人聚精会神地看著电视，对万非的话充耳不闻。
万非更觉头痛，按了按太阳穴。
「主人，你打算怎麽叫我？」男人看著娱乐节目，傻傻地笑，又抬起眼眉看著万非。
「神经病！」万非骂了一句。
「不好听，这个不好听，我不喜欢啦……汪汪！汪汪！主人就叫我诚诚好了。」
心又被抽了一下，万非板著脸拒绝，「不行。」
「干吗摆出这种脸色啦，切！昨天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男人撅起嘴。
「不许再提昨天的事了！」万非丢去一个白眼，样子有些凶狠，「你要是想住在这里，就不许再提！听见没有！」
「……噢。」头上好像真的长了耳朵，男人委屈的样子像耷拉著耳朵的小狗一样，激动的神情在万非的要挟下褪去。
「我要睡了。不许弄乱，不许吵闹，明天早上我还要上班。是你自己说要做宠物的，要是做的事情有一件不像宠物，我就把你哄出去。」万非继续恶言警告。
「我知道了。」
「叫顾诚是吧？记住你说的话。」万非扬了扬眉，不带留恋地走进自己的卧室。
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神情暗淡的男人立刻又变得红光满面，呆呆地笑了两声，继续看著电视。
听到一大早就从厨房传来的劈里啪啦声，万非再也睡不下去，他掀了被子，从床上一跃而下，怒气十足地冲出卧室。
「你在做什麽？」双手抱胸，万非严厉地看著正把厨房捣弄得乌烟瘴气的顾诚。
「我在做早饭。」对方低了低脑袋，怯生生地答。
「这叫早饭？给人吃还给狗吃？」指著平底锅里已经焦黑的荷包蛋，万非平静的语气下隐藏著即将发作的怒气。
「……我是第一次做早饭。」顾诚翘著唇，从下往上地看著万非，眼神里盈满了可怜和求饶的感情。
万非难以避开这样的视线，「你不是我养的狗吗？」
「是啊是啊！」顾诚像是见到肉的动物一样，拼命地点著头，「汪汪！汪汪！」
「那你做什麽早饭？」
「……」
「有会做饭的狗吗？」万非将顾诚推到一边，开始收拾残局。
「没有。」顾诚规规矩矩地站著，神情乖巧地点了点头。
万非不再吭声，洗完烧焦的锅子後又自顾自地去洗脸刷牙。
顾诚也不好再说什麽，吐了吐舌头，静静地走到厨房外面，坐到饭桌边等著对方。
洗漱完毕後，万非依旧板著脸走进厨房，著手准备早饭。不一会的时间，他便捧著冒著热气的荷包蛋、面包、牛奶之类的走出来。
顾诚眼尖手快，一下扑到万非面前，又像是晃著尾巴似地说，「主人，你好厉害！动作好迅速！闻起来很香呢。」
万非勉强「嗯」了一声，坐到桌头一角。
「咦？」顾诚声音又轻又柔地唤了句，又可怜又不解地瞄向万非。
万非独自用餐，不时地看了看桌上的报纸。
没有等到对方回答，顾诚只好又低声问，「没有我的吗？」
「狗和人吃的一样吗？」口气不良地抛出一句话，万非继续埋首於报纸。
「可是……」顾诚垂下脑袋，表情极其委屈，发亮的眼睛像是蒙了层灰，咬著嘴唇嗫嚅的样子更加可怜。
万非用余光瞄到对方此刻的样子，生气的感情渐渐化解。这整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男人，自称喝酒走错了门，又硬是和他发生了关系，现在又强行要自己收他作宠物，叫他怎麽好脾气得起来？
但其实每桩事也不都是对方的错，他自己也有做错。无法真的拒绝对方也有些是因为被对门的翁亚勤撞了正著，碍於面子的他又不好真的赶对方走。
尤其是对方说出类似「晨晨」这样的称呼时，他更是完全狠不下心。
於是就这样半强迫地收了个大活人作宠物。他一腔不满，只能发泄到男人身上。
但是，这幅样子的男人的确很可怜，万非捏了自己一把，知道他又心软了。
似是而非 05（大叔受）
似是而非 05
「报纸哪里来的？」
「嗯？」耷拉著的脑袋猛地抬起，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顾诚兴奋地回答，「早上下去拿的，是不是很乖？」
万非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要吃自己去厨房拿，我等下就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