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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大寿(5)

“金蝉脱壳,逃出那个地方。”於广土乖乖说。

“当初你七叔和你九叔,联合你十三哥哥,不惜犯下欺君之罪,将你偷偷送了出去,远离是非之地。”庄七继续和颜悦色地说,“你七叔因此卖了人情给你九叔,再因此得罪你三叔,每每被他盯上……”

於广土的头越来越低。

庄九一摔茶碗:“你就是这麽来报答我的?!报恩?!你是来报怨的吧!”

……喜怒无常的七叔好可怕……但是也好怀念……

“王……七叔,”於广土怕归怕,仍旧开了口,“小十七记不得什麽时候起,便没有娘陪在身边……每次看著其他哥哥姐姐有娘亲疼,小十七很羡慕……後来,十七遇到了七叔,七叔陪十七过了十岁生日,七叔还承诺每年都会陪十七过生日。”

庄七面无表情,看著他。

“可是,後来,十七出来之後,”於广土说著,声音越来越低,“十七每年都等著七叔,来陪十七过生日,可是,每年都等不到……”

看周遭,听者不无为之动容的,庄七黑了脸,扶著额头。

搞了半天,原来……就是为了这麽一个破理由!

5

庄七坐在大堂里,一手扶著额头,双眼直勾勾盯著於广土。

几日前他便去找了当找的人。

“你我应当再不相欠。”城西布家商铺的内院里,平日里跟顾客嬉皮笑脸插科打诨,常被荣掌柜打骂的夥计柳一钱,那时却是一派严肃正经的神色。

对比他的粗布衣裳,庄七穿著锦衣华服,嘴角带著讽刺的笑容:“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真有那麽容易两清?”

柳一钱忽的挑挑眉毛:“你以前最不喜与人纠缠不清,奈何现在要来纠缠我们?”

庄七一笑:“有难同当,我们可是亲兄弟。”

“我从以前就想问,为何一碰上十七的事情,你就与平日大不相同?”柳一钱问。

t“关你何事?”庄七似不耐。

“不关我事,你在我这里做什麽?”柳一钱反问。

“当初人是托给你,现在出了事情,不找你找谁?”庄七又问。

“人有两条腿,我可管不住。”柳一钱勾起嘴角。

“有人已经注意到我府里的异常,你以为老三这麽容易放过你?”庄七也挑眉。

“你就和那小子好好过不成吗?”柳一钱摇摇头。

“你觉得可能吗?”庄七眼神凌厉起来,“庄九,不是谁都想,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运气,能从那个地方逃离出来,改名换姓,宛如重生。你也是,庄十七也是,他不应该在赌了这麽大一把後,突然又出现在这里。”

柳一钱便也正色:“你既然知道,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你让他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我自然便会永远消失在你眼前。”庄七皱眉道。

“……”柳一钱沈默一会儿,才撇撇嘴,“罢了,就当我买一送一。”

“我要他尽快离开。”庄七说。

“没问题,七爷。”柳一钱没好气。

好一个言而无信的庄九,庄七面色阴沈。

於广土好似看穿他的想法,忙说道:“不关九叔他们的事情,是十七执意要留下。”

庄七看著他,於广土被他盯得背脊一股战栗,觉得自己的灵魂要被吸进那一潭深渊似的眼睛里。

“庄愚,”庄七开口,嘴角挂著淡淡弧度,“你想赌一场更大的?”

於广土惊讶,连连摇头:“不是──”

“那本王陪你赌。”庄七又说。

於广土愣住,不知该啥反应。

“留在本王身边,做个贴身小厮,”庄七靠向椅背,慢悠悠说,“本王倒要看看,你要怎麽报恩。”

於是,於广土──或者说五年前被前十三皇子谋杀的前十七皇子庄愚──心愿达成,就这麽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出现在皇城,并留在了七王府,甚至还从刚进府的低等杂役,一跃成了七王的贴身小厮,一天大半的时间,於广土都能跟在庄七身後,只除了庄七外出王府的时候。

於广土很是开心啊,每天都傻呵呵,不相信天下掉这麽好的馅饼儿给他吃,一边又担心是不是有诈,毕竟七叔很狡猾的……会不会冷不丁地又找个理由把他给扫地出门,或者干脆直接打晕,丢回江南呢?

想到这里,於广土又很忧郁。

他只是想跟在七叔身边,就像当初,七叔陪在他身边一样。

6

步出王府,齐连山跟在庄七身後。

“王爷,这样真的好吗?”齐连山这麽问著,语气却不是那样担心的样子。

庄七秀丽的眉毛一挑:“有什麽不好?”

“现在小主子在您身边,您将我派出去,身边就没有人照应了。”齐连山回答,虽然是伪装的身份,但那位好歹是个皇子,他又不能明著叫“十七皇子”,知道那位的身份便也不能随著府里的人叫他“阿土”什麽的,便只能以“小主子”这麽称呼,七王爷对此没有什麽异议。

庄七挑著眉,勾起嘴角:“你是认为,我离了你就不能活?”

齐连山汗颜:“我是担心您离了我……会把这里很多人不能活。”

庄七掸了下袖子:“吩咐你的事情,去做就是了,这麽多话。”

“……是。”齐连山埋首答应。

“哼,”庄七没好气,“最近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连本王的意思都敢质疑。”

齐连山暗暗叹口气,不再多话。

天还没亮的时候,听到内室声响,於广土就睁开眼。七王爷醒了,要准备洗漱上朝了。

“滚进来。”

果然,里面传出早晨醒来後独有的带著些暗哑的声音。

於广土掀开轻薄的帷幔,挂在两边的挂钩上,点亮大灯。只穿著里衣的庄七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上等著他。

虽然有著一副绝美的容颜,身形也较削瘦,但是常年练武的身躯却筋肉分明,蕴含著强大的力量。於广土眼角余光看著庄七,想著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七叔吧……

庄七稳稳坐在床边,於广土知道他的意思,乖乖上前半跪下,拿起一边的鞋袜替他穿上,然後看他起身,再拿起一边衣架上的中衣伺候他穿上,最後才是外袍,替他穿上後便退到他身後。

庄七缓步走出内室。

穿衣穿鞋这类事情,他通常都是起床後自己便完成好,不会假侍女之手。让於广土做这种事情,无非是想挫一挫这个小子的傲骨。

没错,傲骨,天生带来的。皇家後人,不乏萎靡不振之人,於广土也是一副唯唯诺诺憨厚老实的样子,但那副天生傲骨之气,却是庄七不会看漏的。

要赖在七王府,要伺候他?那就如他所愿。

庄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晚上洗脚也要他伺候著,言语上更是不会客气。

他知道五年的时间是可以把一个人磨练成怎样,当初的小十七如今变成怎样无人知晓。如果说当初便知他藏得深,现在只是更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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