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人同想作武林盟主,结果不欢而散--只是,二十年过去了,他们二人倒是谁也没做过什么
武林盟主,而是双双隐居--若一个在西,另一个必在东;一个在南,另一个必在北。
这次,这么机缘巧合的,两人居然同现一地,当然,结果便是:天地为之色变,风云突起……
在心中默默数了十下,冷清清与兰若同时上前架住自己的师父:两人均已大醉,刚想伸出狼爪
去揪对方的发须。
一开始,在座各位武林人士皆胆战心惊,生怕两位武林至尊当场打起来,可是两个人却只是诡
异地笑眯着眼坐上桌后你一咽我一句地相互讥讽兼喝酒,惟有两位徒儿知道其实那笑有多
假……
“师父,你喝了不少了,回房歇息吧。”兰若半哄着此刻已像个顽童般--还好旁人还没有看出
来,不然颜面何存--的雄霸半强迫他离开宴席,往张官员准备的客房移步。
冷清清则是一言不发,颇干脆地架着冷无双离开。
再闹下去,恐怕两个快四十岁的男人会当场打起来--以三岁小孩的架势--那脸可就丢大了……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出客厅的时候,冷清清和兰若同时抬头望了对方一眼,彼此了然地点点
头。
午夜十分,在张官员家的相隔最远的两栋屋的屋顶上,两名男子各自执一个小酒坛,对月独
酌。说独酌也不尽然,因为在那边,还有个人与我一同饮酒呢……
虽隔数步之遥,兰若还是看到冷无双的徒弟向自己举起酒坛的动作,他也善意地举起酒坛示意。
这样远距离的“交流”好象有点麻烦……正这样想着,兰若看见那抹白色身影已然跃下屋顶。
是尽了兴致了吗?兰若笑笑,扫去心中的淡淡失落,无妨,对月独酌又有何不可?
片刻后,一抹白色身影跃上这边屋顶,有点出乎兰若意料。
“方才给老人家添了一只梦甜香。”冷清清淡淡解释。若想和兰若喝个痛快,就绝不能让老头
中途醒来坏了他的兴致。
“啊……哈哈哈……”兰若先是一愣,接着笑出声。
“兰兄?”冷清清挑眉。
“冷兄有礼。”兰若抱着小酒坛作个揖。
“呵……方才真是……”冷清清淡笑。
“丢脸对不对?”兰若笑着接口。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为老不尊,辛苦的是他们这两个所谓“爱徒”。
“你可知你我师父二人的恩怨到底为何?”兰若问。
“总之不是所谓的‘武林盟主’一说。”冷清清答。
方才二人“吵闹”归“吵闹”,却也没有真地动拳脚,会是舍不得么?
“兰兄,”冷清清对兰若微微一笑,“今日一别,就不知何时再相见了。”
兰若一愣,随即了然--今天的相识全是误打误撞,今后两人定是跟这各自师父相隔天涯海角:
“是呵,那,今天这坛子酒--”
“一滴不剩。”冷清清一扬手中坛子,率先大口灌下。兰若一时玩心起,突地拍冷清清一下,
冷清清虽察觉倒,却也小小地呛了一下。
“哈哈,这种美酿,浪费可不好哦!”兰若取笑,伸手帮他抚背顺气,冷清清虽瞪他一眼,却
也不拒绝他的接近。
看到冷清清脸颊有酒渍,兰若不假思索地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拭去。直到对上冷清清的清冽
的眸子,兰若才发现这动作的失利。
“啊,在下唐突……”
“有何妨?”倒是冷清清微笑着说,于是兰若也笑开。
直到雄霸的房间传来一声声响,两人才对视一眼,看看星象,已是四更左右。酒坛差不多也见
底了。
“你师父好象醒了。”
“他平日酒量就好,只是今日遇故人,才会……”
两人了解地相视一笑,起身。
“那后会有期。”冷清清抱拳。
“后会有期。”兰若也回礼。
不再多言,两人飞身离开屋顶,朝不同的方向。
兰若落到地上,看着那瞬间逝去的白色身影,再次举手手中酒坛,饮下最后一口佳酿。
“兰儿……”雄霸屋内传来深厚却也明显酒醉醒后的特殊嗓音。
“徒儿在,师父,要我给你端一碗醒酒茶来吗?”
“天还早,不用去麻烦人家。”
“是。”当日一别,再相见,已是三年之后。
渡船上,一袭白衣在船头,一袭兰衣在船尾。
离岸边还有十步之遥时,一白一兰两道身影脚踏微波飞身上岸。
“好俊的功夫。”船上有人赞道。
“士别三年,冷兄的身手可还是这样好。”兰衣男子拱手笑道。
“彼此。”白衣男子回头,回道,“既然同路,不妨--”
“好啊,一路上也可相互扶持。”兰衣男子爽朗答应。
两人对视着彼此,忽地漾开笑,他们,还是这么地了解对方的心思呵!
方才上船时,见看见白衣身影立在船头,他上船时引起的船身动荡,也引起了他的小小反应。
虽不曾回头,但兰若知道冷清清已知是他。
会搭同一条船,说不定就会有同样的目的地,况且两人的师父……兰若于是相信这次再会,两
人决不会在短期内分别。
自己在家舒服闲适地种种花草养养虫鱼,却叫徒儿入世只为一本“传说中的武林至尊宝典”奔
波劳碌,美其名曰出来锻炼锻炼身子骨,其实还不是为了跟雄霸(冷无双)斗气。
“客人,是吃饭还是打尖啊?”店小二笑眯着眼上前,眼前这两位男子,虽是粗布衣裳,可一个面若桃花,一个清秀冷冽,气度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家。
“住宿,两间相邻上房。”兰若掏出银两。
“哎哟,这可不巧,上房只剩一间了。这几日,店里客人多……”店小二为难道,“要不,小
店还剩几间中房,两位屈就一下?”
“好吧,两间相邻中房。”兰若答道。
“唉,这也不巧,没有两房相邻了。”
“就一间上房吧,”冷清清开口道,“你我也用不着避嫌。”
“好咧,一间上房!”店小二吆喝道。
“是我猜测错了吗?我以为你不喜与人亲近。”房间里,兰若对冷清清笑说。
“谁要与你亲近?”冷清清睨他一眼,“床和地铺,你选。”
“哦。”兰若总算了解,“那床和地铺,你喜欢哪个?”
“床。”
“我也是。”兰若微笑,“既然我们都比较终于床,何不一起睡床?反正也够宽大,如若冷兄
怕被挤下来,你睡里边如何?”
冷清清歪着头,颇奇怪地看着坐在椅上摇扇的兰若:“你不是知道我不喜与人亲近?”
“两者有关系吗?”兰若似乎不知道何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方才冷兄不是也说你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