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接下来的话，请你仔细听完……到那个时候，你再来给我答复。”

白哉的眸色微微一沉，然后说：“别野，你先出去。”

“是的，大人。”

“白哉……现在这个女孩子，不仅仅是绯真的孩子，更是……一个容器。”

“……”

夜一看着白哉没有反应的样子，心狠狠一沉。

“她现在没有任何感官，看上去像一个木偶一样，不是吗……这是我和浦原的错，一心想要做实验而没有考虑到后果，所以……”

“你们在做什实验？”

夜一咬了咬嘴唇。

“毁掉崩玉！”

她的声音微微压低，听到朽木白哉的耳里，不啻一道惊雷！

他的瞳孔蓦然紧缩，死死地盯着那个像木偶一样的女孩子。

女孩子微微抬起头，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最上等的瓷娃娃。

“但是，没有完全成功，尽管她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崩玉的容器了……比露琪亚还……”

“很好。”朽木的语气里微微有些怒气，“你的意思是说，和绯真有关的人，都是你们制造的崩玉的完美容器吗？”

他想到当年露琪亚所受的伤，那些刺眼的红。的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的确是这样。”

夜一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但是事实是，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合适了，导致她几乎要被崩玉所同化。”

“……！！”白哉的眉头蹙了起来，“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们……”夜一闭上眼睛，褐色的皮肤微微透露出苍白了，一点也没有平时那种干练的样子，“将剩下的半个崩玉放进了她的身体里。”

“本来以为一切顺利的，但是没有想到有这样的反效果，她的脑袋被崩玉侵蚀了……完全失去了感情……”

“……”

朽木白哉一语不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而空座的灵子浓度太低，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而我和浦原又不方便回来，所以……”夜一的脸上没有那种戏谑的神色，“真的是要拜托你了，照顾她一下，直到她变成一个……人。

“在这期间，我会送治疗的东西来的……白哉老弟……你……”

所谓的“人”，就是有感情的，会喜怒哀类的物种，他们自私嫉妒虚伪，但又博爱大方可爱。

直到她，变成一个人么……

死神 补完的记忆？

他看着女孩慢慢长大，那么小小的一团，让他简直觉得自己早就忽视了她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

女孩的眸子仿佛缀如了点点的星光，看着他，让后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

“父亲大人。”

他当时真的是呆了一下，看着女孩子依旧苍白的脸，黑色的长发荡漾开，哽在喉咙里的那句——你不是我的女儿，愣是说不出口。

就这样了吧……

后来看着她一点一点被崩玉同化，却又被浦原拉回来人性的样子……

心里仿佛少了点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最后……

看着她的眼睛变成金色，那种恐惧差点攫住了他的心头！

女孩子仿佛毫无感觉地看着他，依旧是每天的那一句父亲大人，却意外地有了满足感。

这就是，当父亲的感觉吗？

他看着那个女孩慢慢长大，从拒绝到接受，看着女孩子一点一点长开的脸，和越来越诡异的眼。

……她是绯真的孩子啊。

朽木有的时候也会这样想。

他想到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有过这种遭遇，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大概也只是，哭泣吧。

女孩的眼，金色连成一片，他看着十夜在樱花树下，开心地笑。

然而，对于十夜而言，在她十岁以前，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她忘记了所谓的感情。

身体里硬塞进来的，那个并不属于自己的物体，在无尽的成长中慢慢磨砺成生命的一部分，与此同时她又幸或不幸地遗失了那一段本来只属于自己的痛苦的在流魂街的记忆。

但是她没有一刻，比后来更加明确。

遇见父亲大人，是她一生的荣幸。

十夜诧异地迎接那阳光！

手上是人类的温度，周围是呼吸得到的空气。

身体在急速下降，眼睑上一片温暖的黄，周围的灵力波动是那么熟悉。

没有……死吗？

真是……真是。

灵力充溢起来，四周的景色正在迅速地倒退，抱着她的人，手微微开始颤抖。

十夜的身体蓦然一僵！

四肢百骸仿佛漫过来冰冷的水，那些不堪的记忆匍匐上升，压抑着她不能动弹！她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个日光明媚的正午，树长的很茂密。

周围还有轻微的蝉鸣声。

少年手上的那把刀，发出漆黑的寒冷的光。

“陌承……”

女孩的声音喑哑。

少年的手指抽紧，他的眉心微微隆起。

“十夜，我……我是来……”陌承快速向下，十夜身上的银光渐渐散去，又变成他记忆中的，那个眉目冷清的少女了。

但是，还是不一样的。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子，身上的疏离早就不是当日那个还有些傲娇的女孩子了，面前的十夜，是真真正正的漠然，浑身上下泛着死气，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动，衣服猎猎做响。

“陌承，我找你真的是找的好辛苦啊……所以这一回，就……”女孩的脸，一半笼在阴暗里，“就请你去死吧……！”

“……！！”

当所有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孩鬼魅一般的身影扬起一道黑色的波浪，男子站立的地方有血滴下来！

十夜的瞳孔紧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血顺着手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

“陌承……我永远也无法，原谅你……！！”十夜一边说，一边摇头，“还有……风间也是……永远也无法，无法原谅你们……”

忽然——

天空中一道巨大的反膜照下来，里面两个人格外地显眼。

十夜惊讶地转过头，陌承的脸色苍白。

“哦，这就是朽木十夜么……”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天长传过来！下面发出巨大的惊叫声，十夜眯起眼睛看到天上——

蓝染的虚像！

“看起来……”蓝染的目光像蛇一样，脊背上透出些凉意，十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面前的陌承眯着眼看着自己，手上的尛食发出漆黑的光。

带着血的图腾。

难道……十夜的手慢慢握紧，上面的血，炽热而浓烈。

但是又刺骨地冰冷。

难道，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吗……陌承？！

“蓝染，你想做什么！”

下面有人高声质问，没有人发现朽木白哉一瞬间的惊慌。

蓝染……崩玉……十夜……

“啊……还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尸魂界的各位……”老好人的开场白，蓝染推了推眼镜，然后目光转向还呆在原地的十夜，“啊，朽木十夜小姐，终于等到这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