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一直陪在床边。
他素来不知道，原来汤姆这个人也是能温柔下来的，就仿佛之前看到的那个霸道的不可一世的人都是个错觉。
他死死地拉着汤姆的手，等待着这一波的剧痛过去，他看着汤姆的眼，黑色的眼睛深邃如井。
他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对黑发黑眸的女人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喜爱。
“我有个弟弟不知哥哥……”他听到自己说话的了，声音断断续续，汤姆皱着眉头看着他，没有阻止他说下去，“他……请帮我找到他，请帮我……找到他……”
关于马尔福的，禁忌的双生子。
他的父亲说得对，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他的心比历代的人都软上许多，并且……哪怕到现在，他还是放不下那些龌龊的念头。
“汤姆，要记得我啊……”
就让他自己最后这么一次，毕竟这次付出的是他的生命。
用生命换来的，最后的亲密。
“因为我是……为了你……才……”
汤姆的目光忽然变冷，他用唇捂住了阿布拉卡萨斯的嘴，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没有深入的吻，然后用一种不容辩驳的语调说。
“别说了，你不会死的，至少我活着的时候，你是不会死的。”
他忽然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来，没有人的表情能比汤姆现在更笃定，也没有人比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但是他知道，这一次哪怕是死，也值了。
那是最初的，也是最后的吻。
他感受到那种近乎邪恶的触感，然后感觉到下腹居然有了反应，汤姆的手伸过来，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替他整理了被角。
然后汤姆在他的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带着少年特有的生命的力量。
他说，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们就在一起吧。
阿布拉克萨斯忽然觉得仿佛有烟花在自己的面前忽然炸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色彩斑斓起来，或许汤姆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无动于衷。
他只是想起，那个在大树下高高扬起头看着自己的男人，那种不可一世的姿态。
或许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自己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注定是要栽在这个人上面了。
是啊，他阿布拉克萨斯是个花花公子。
……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住院的那几天，他总是昏昏沉沉的，大战结束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他听说汤姆去申请了黑魔法防御学的教授，本来是不能通过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被允许了。
他听说自己居然有孩子的，怀着的女人他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
他也是能听说了。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他可以料想到自己现在是怎样不堪的面目。
在昏昏沉沉的一瞬间，他总是会想到那个男孩，站在大树下，白皙的皮肤略微有些青紫，但是一脸的高傲，仿佛全世界都被他踩在脚底下。
这样的男人……
汤姆，我有没有对你说过？
啊，抱歉，我忘记了。
其实我，喜欢男人。
其实我，喜欢……
然后他就再也回忆不起来了，有关那个男人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那个夏日的剪影，他只记得唇上那种温柔的触感，还有那句话。
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们就在一起吧。
只可惜，前面有个【如果】……
第27章 艾琳同学
“我想我最近有点不对。”汤姆摇了摇头，“伏地魔，你说我会不会中了什么咒？”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可是说是熟悉的，也可以说是陌生的。
汤姆……毕竟这还是他叫着汤姆的年岁，虽然有个词语叫做成长，但是这个成长还是需要一定的过程的。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还是不能确定自己会在汤姆日后的生活里充当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仆人？不，那绝对不可能。
主人？好吧，那个人将来必定会用那个他基本上能算是偷来的名字。
那么到时候，自己这个尴尬的地位，又要怎么打算呢，那么到时候，如果自己又再一次地看到那个人，还能保持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清醒吗？
顾乔生甚至觉得自己开始犹豫了，斯莱特林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里德尔。”顾乔生这一次叫了汤姆的名字，语气很严肃，连带着旁边的纳吉尼也不敢乱动了。
你如果在平时看看顾乔生，也觉察不出什么的，但上当他真的施展出那种沉积了很久的上位者的气势的时候，可是说是没有人可以与他匹敌的。
至少，是现在。
格林沃德是狠，但是他有他放不下的人，所以他的狠中总是带着那么一点犹豫，邓布利多是狡猾，但是他的狡猾还没有到达以后那种刀枪不入的圆润的境界。
而此刻的顾乔生，如果随便拉一个学生来，必然是吃惊的，此刻的他和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温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但是现在的这个顾乔生，确实是汤姆所熟悉的。
汤姆看着面前的男人，眨了眨眼睛。
顾乔生走到汤姆面前，语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喜怒，他只是将手随意地搭在了桌子上，然后对汤姆说。
“答应我，不要爱上任何人。”
这样的问话，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可能是残酷的，是不可思议的，但是顾乔生知道，对于伏地魔来说，这句话可以换一个方式。
没有人爱你。
这个魔咒缠绕了他一辈子，就像是一个难以打破的魔咒，但是顾乔生知道，黑魔王的失败也绝对不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
最重要的理由，伏地魔是【不正义】的那一方。
尽管有人说实力由胜利者书写，但是也有一句话叫做得民心者得天下。
那么为什么就不化被动为主动，让汤姆在自己心里有这样的意识？
并不是我不被别人所爱，而是我不稀罕去爱别人。
汤姆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顾乔生可以发现他一瞬间澎湃起来的魔法波动，正当他想再问一点什么的时候，汤姆已经安静下来了。
这个孩子的成长速度，快速得可怕。
“我想你的话，我还是会听的。”汤姆笑了笑，那笑容和顾乔生有几分相似。
不，并不只是说容貌上的像，而是内里的，那种感觉。
“那就好。”虽然汤姆在自己面前做了保证，但是对以后的事又有什么改变……这一点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他曾经想过的办法，就是在斯内普出生以前杀了他的母亲……但是斯莱特林的话又响起在自己的耳边。
该死——！
顾乔生看着汤姆走出去的背影，听着那声响亮的咔嚓声，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
顾乔生这辈子没什么，就是点背，其实点背点也没什么，他还有个毛病，就是眼尖。
时间又悠悠地过去一年，大事小事也发生了不少，但是都没怎么被顾乔生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刻，要从今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