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猫——！！！”找小猫的第一目的地肯定是捡到它的地方，他们进了弄堂就开始呼唤它，韩锦曦后悔没早些给小猫取名字，搞得现在叫的都不知道是哪只猫。

韩锦曦路痴，不知道方向，都是由医生带着找的，可是在小弄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连小猫一开始被剪掉尾巴的地方都去看过，怎么都找不着。

“怎么办？你的猫会不会没回这里？”医生说，“要不我们去附近别的地方找找？”

“我们分头找吧，我继续在这里转转，你去附近看看。”

“你一个人OK？”

“一个人有什么不OK的？又不是小孩子。”

两人随即分头寻找。

“咪——咪——”韩锦曦才刚和医生分开没一分钟，就听到了软软糯糯的小猫叫，那声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着急而产生了幻觉，乍一听可不就是他的小猫么？

韩锦曦立刻停下脚步使劲辨认猫叫的方向。

而就像特意帮助他辨方向似的，猫咪又叫了声，声音比起刚才来还近了些。

韩锦曦这下听清了，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他的小猫正朝他欢快地飞奔而来。

悬着的心猛地放下，韩锦曦从诊所出来起就皱得死紧的眉头终于松开，脸上的笑容想收都收不住，看着小猫迈开四条又小又短的腿奋力交错前进的小模样，韩锦曦萌得心都快化了，马上蹲下来迎接它扑进自己怀里。

小猫像一颗小炮弹似的猛地一头扎进来，韩锦曦只觉得肚子一痛，差点就没蹲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见到我这么高兴啊？”稳住身体，他开心地抱住小猫站起来，退坐到花坛边，“今天医生把你吓坏了吧？所以你才离家出走的是吗？”

“咪——”

“所以刚才你是看见我和医生在一起才不出来的，嗯？”

“咪——”

“那我们直接回家，不回医院了好不好？”

“咪——咪——”

“我给你起了个名字，以后就叫你晖晖吧，叫你名字记得回应我知道不？”

“咪——”

“晖晖。”

“咪咪——”

“晖晖。”

“咪咪——”

“嘿嘿嘿呵呵。”韩锦曦像听到孩子第一次喊爸爸似的，傻呵呵地笑了。

明明小猫就只是“咪咪咪”的叫唤而已，连对话都不能成立，韩锦曦像是得到肯定回答了一样一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因为他觉得他的晖晖都听得懂，也特别依赖他。

他给医生打了个说明情况的电话， 从花坛边站起身打算回家。

前一天下过一阵子雨，小猫的爪子粘着泥，在韩锦曦的外套上按了好几个泥浆色的梅花印，韩锦曦只看了一眼，笑说：“真有春天的气息，还带着股草香味儿。”

小猫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表示亲密，韩锦曦又被它萌得一阵心口颤。

花坛里绿意盎然，颜色各异的花朵三三两两、大大小小点缀其间，春天的气息仿佛在韩锦曦去C岛的期间突然就吹遍了这座城市，抱着可爱的小宠物走在舒适的小弄堂，真是一种休闲放松的享受，可是韩锦曦发现他是打算回家的，按说早就该走出去的，但在弄堂里转了快十五分钟了，花坛还是那个花坛，花草似乎也还是那些花草，连大路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们好像迷路了。”韩锦曦低头对怀里的猫咪讲，他犹豫着是不是要打电话给医生，医生大概还没走远，可是晖晖现在显然会怕。

晖晖瞥了他一眼，这眼神让韩锦曦觉得他好像被鄙视了，随后怀里又软又小的触感立马就不见了，小猫蹦下地去，一下子跑出老远才回头看他。

“我迷路你就不管我啦。”韩锦曦甩手耸肩表无奈。

“咪嗷——”晖晖原地蹦了一下，接着又用爪子挠地上的砖块，像是在发急。

韩锦曦追上去一些，它就欢快地往前跑，他一旦停下来，它又急了。

晖晖自己撒丫子跑了一阵，没一会儿又要韩锦曦抱了，韩锦曦一头雾水地把它抱回怀里，又被按了几只梅花印后抬头一看，眼前这不是小弄堂的出口么？

“你这是给我带路来着？”韩锦曦心想这猫也太通人性了，难道他真的捡到宝贝了？

晖晖拱了拱，没理。

“谢谢啦，那咱们接着回家。”

“喵——”

常听说家养的猫咪把人看作自己的所有物，见主人没有觅食能力，猫咪经常抓老鼠、蟑螂之类的“食物”放家里“包养主人”的故事。

韩锦曦是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他家小猫这么聪明，都会给自己带路，怎么会不懂老鼠不在普通人类的菜谱上这个道理呢？

这种事确实也没有发生，可是小猫送他的是更让韩锦曦啼笑皆非的东西——钱。

就在他把晖晖抱回家的第二天早晨，韩锦曦发现家里餐桌上多了一把脏兮兮的零钱，有一块有五毛，零钱形成了一个小堆山，其中最大的面值是一张十元的纸币。

韩锦曦想破脑袋都想不起自己怎么会把这些钱放在餐桌上的，直到看到晖晖蹲在旁边椅子上，对他露出邀功的表情为止。

韩锦曦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小猫见他整天无所事事没个正当的工作，主食还老是吃泡面，以为他是个穷光蛋！这些钱是在补贴家用呢！

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

作为摄影师，韩锦曦不管接广告项目还是旅游项目，每接一笔单就有不少钱，根本没必要为了钱而忙碌奔波，而他吃泡面完全是因为他不会做饭，或者把钱都用来扩充他的器材库了！

韩锦曦一脸为难地看着晖晖，它该不会是翻垃圾箱捡来的吧？

他当然不会呵斥它伤它的心，可是如果把这些零钱收起来，晖晖养成“补贴家用”的习惯了该怎么办？

内心纠结地考虑了有十多秒，韩锦曦最终在晖晖期待的目光下把零钱收好了，然后抱着晖晖做它最讨厌做的事——洗爪子。

接下来几个礼拜韩锦曦有意识地提高家里伙食水平，也在晖晖每次去捡零钱回来之后都抱着它去做它最讨厌的事，他就是想通过这些行动间接地告诉晖晖不要去捡钱了。

想不到这非但没能磨灭小猫咪坚持不懈的决心，还让他越捡越欢，自从改善了伙食，不知道它是不是它以为“补贴家用”的小贡献初见成效，捡回家的零钱面额居然越来越大，渐渐开始有绿色和橙色的老毛，是韩锦曦都已经不能称之为零钱的面额了。

到了必须要和它好好谈一谈的时候了，韩锦曦想，虽然这样想比较奇怪……

晖晖尽管一直表现得很通人性，但也从来没有过肯定的表示它听得懂人话，可韩锦曦就是主观认定了他们之间的沟通绝对能成立。

第五章

把晖晖抱在怀里，韩锦曦坐到沙发上，小猫的身体自然而然就窝在了他的大腿上，盘成小小的一个圈，平时呆在家里他们就最喜欢这个姿势，韩锦曦看杂志摸它的毛，偶尔把它抱起来亲几口，晖晖则任他折腾，只管自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