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马路边拦了计程车,用最快的速度来到言若家楼下,一路上他都在想如果温瑞不在那里怎麽办?如果莫东凛早就找到了温瑞怎麽办?
下了车冲上楼之後,他连续按著门铃,最後乾脆直接用拳头敲门,如果下一秒门再不开的话,他可能会忍不住把门踹开。
好在片刻之後门里终於有了动静,一声门锁转动的轻响之後,门终於开了。
他刚要松口气,却在看清门里的人时愣住了……
“怎麽是你?”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门里,严墨啸看著他似笑非笑。
“我等你很久了。”
没来由的,言智孝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就走,结果半步还没迈出去便被抓住了手臂。
严墨啸站到他身後,几乎是胁迫一样盯著他,“我说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又想回头了?”
言智孝皱眉,一言不发地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又想走从前的老路?又想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你什麽意思?”言智孝冷冷地打断严墨啸,脸上已经有了怒意,“你知道什麽?你他妈知道什麽?你怎麽知道我以前走的什麽路?凭什麽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严墨啸脸色也不好看,他们都脾气不小的人,真争起来谁也不会让著谁。两人怒目对视数秒,然而下一秒严墨啸怒极反笑。
“那你就别走,我们好好聊一聊,看看彼此到底了解对方多少。”
言智孝冷眼瞧他,“凭什麽?”他有什麽资格跟他这样说话?
而严墨啸稍稍凑近他,下巴几乎要抵著他的肩膀,低声说:“我……有点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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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下一章就是完结了。嘤嘤嘤……
☆、end
孔雀说对言智孝说:“言若只是个长得像你的人。可能他曾经穷困潦倒自愿接受新的记忆开始新的生活,也可能他是医院里精神异常的病人,在催眠之後便成了言若。总之,他只是长得像你,而又刚好被我遇到。言,你不需要有罪恶感。”
言智孝无声苦笑,他怎麽可能没有罪恶感。如果可以,他倒真的希望言若可以变成他,如果那样他会过得更好一点的话。让言若成为“言智孝”并不只是因为他和温瑞的约定,但是,他又有什麽资格给别人幸福呢?
言智孝留下了,却也并不是只因为严墨啸的一句话,而严墨啸没有和他留在那间破旧的房间里。
车到海边的时候,外面的风几乎到了“呼啸”的程度,几乎要让人连眼都睁不开。
一路上言智孝都开著车窗,风一个劲地灌进来,吹得他几乎要落泪。他不记得距离上一次和严墨啸在同一辆车里过了多久了,但那也不是什麽美好的画面,索性不去再想。
车缓缓靠在了沿海的公路边,严墨啸看著前方若有所思,言智孝也不开口,两人仿佛是来最初相遇的地方谈分手的情侣。
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言智孝也早就不想再掩饰对严墨啸的情绪。
“你想说什麽?”
严墨啸没有看他,“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想干什麽?”
“你来向我兴师问罪?”言智孝乐了,“因为我装成别人而你一直没认出来?”他不想问严墨啸是什麽时候知道洛明东就是言智孝的,因为事到如今这根本没有意义。
“一开始我的确不知道是你,”严墨啸闭上眼轻叹,“如果你是在意自己的演技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确是成功了。”
不,他没有成功,如果成功的话,他现在就不会在这里。
言智孝别过头看著窗外,海边的颜色好像除了碧蓝就是阴霾,太阳在这里落下得更早,没了阳光海水也不似往常那样明亮,从他这里看过去,像是染了墨一样,让人不得不觉得压抑。
他知道严墨啸的想法,或者说他们全是一样的心思,好像早早就预料到了言智孝不会有好结果,却又因为同他们有关,所以个个都想尽了心思让“言智孝”好好生活,哪怕只是一个叫“言智孝”的陌生人。
但是,就像他说过的,只要没有人说,又有谁知道那不是言智孝呢?
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们良心上好过点,这种补偿明明就是自欺欺人,但言智孝觉得他和他们都是一样的,骗不了其他人,最想骗的只是自己。
严墨啸看著言智孝的侧脸,虽然从正面看去还能依稀看到言智孝从前的样子,但他的脸已经和从前不同,然而侧面却是完完全全那时的言智孝的模样。
此时的严墨啸突然有点心酸,这是他鲜少有的情绪,却在这里、在眼前的人面前表露出来。
他原本以为他和言智孝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至少应该会比现在好一点儿,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句话他对言智孝说,却也是在对他自己说。
他不知道要对言智孝说什麽,因为说什麽後者都不会在乎,他知道言智孝的脾气,这是这麽多年他仅有的、了解到的关於言智孝的一点东西了。
最後,轻叹一声,严墨啸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麽打算?”
言智孝没说话,低头不紧不慢地掏出烟,甩了一下之後低头衔走一根,刚要去摸打火机,一旁严墨啸先一步将火递了过来。
抬头看了他一眼,言智孝无声一笑,就著他的火点了烟,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瞬间被刮来的一阵海风卷走,差点呛得他流下眼泪。
几次之後习惯了,他说:“我什麽也不想干,就想再好好活几天。这身体能拖一天是一天,拖一年我也够本了。”说著伸手朝窗外磕了两下烟灰。
严墨啸沉默了。
半晌之後,突然伸手拿掉了言智孝嘴上的烟,然後迳自送到嘴里抽了一口。
言智孝抬头看他,倒也没什麽反应,只是笑了笑。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和严墨啸之间不会因为一根烟生气,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仇大了反而不再乎了?
“你恨我麽?”严墨啸突然问,而且语气和表情异常平静。
没有任何踌躇,言智孝摇头,“我没资格。”
这对严墨啸说来,可能并不是个好答案,比恨更让他无法接受。
烟被拿走了,言智孝又准备再点一根,但是刚把烟拿出来,严墨啸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皱著眉说:“少抽点。”
看了他几秒,言智孝没说话,倒也真没去点,缓缓放下拿著烟的手,但严墨啸却一直没松开他。
像是一种消极的对待,言智孝并没有什麽反应,也没有甩开严墨啸的手,男人的手温度比他高很多,越发显得他冰冷起来。
严墨啸想他是不是能让这个男人温暖起来,他从来没说过爱言智孝,但是他早就承认自己忘不了言智孝。爱情或许会变,但是记忆却会永远留下,这对他来说比爱情更坚固。
而言智孝似乎是察觉到了什麽,突然伸手从严墨啸嘴上拿下烟送回自己嘴里,也打断了他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