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名单,苏禾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突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第八章
当天晚上,似乎终于回到以往的生活轨道,苏禾在酒吧朦胧的灯光里寻找着半梦半醒的感觉。酒的气味其实并不那么吸引人,让人向往的是酒精麻痹神经的短暂快感,当然,宿醉后的不适感远远超过前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吧的气氛渐渐进入佳境,苏禾没有专门挑特殊的店,比如只为男人提供服务的。但是有时候同一种圈子里的人似乎都会散发出相同的气味,吸引着四周的陌生人。
坐在吧台的角落,玻璃杯折射出的光晕是昏暗灯光中变得暧昧起来,苏禾低着头看着已经见底的酒杯,喝完最后一口,他就走。
周围有多少对他蠢蠢欲动夹杂着探视的目光,他并不是没有感觉。但也并没有兴趣。
喜欢男人这件事,苏禾并没有去深究。喜欢一个人是件简单的事,单就这份心情就不用他去反复的捉摸。只不过,有时候喜欢和被喜欢是不能两个赞同的概念。
他有放纵的理由,但是没有放纵的冲动。至少今天没有。
仰起头喝光了最后一滴烈酒,他稍稍用力地放到吧台上,起身离开酒吧。
托那两杯纯度很高的酒的福,他睡了个好觉。
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是让他难受的拧起眉。在洗脸池一遍又一遍地往脸上扑着冷水,头痛的感觉没有多大改变,但是至少清醒了不少。
换上制服,苏禾看似与平时无异地去上班。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状态不好,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到了监狱之后,那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苏禾坐在办公室里,有些烦躁地翻着文件,签字笔在指间反复地转动着。
时间是上午十点,天气晴朗得让人眩晕,
“报告!”
没有敲门,苏禾抬起头,看着慌张冲进来且面色紧张的狱警,后者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说:“长官,C区的犯人暴动了!”
苏禾眉一皱,站起来拿起帽子飞快往牢房走去。
监狱的暴动可谓难得一遇,但有时候也来得突然。上午犯人在点完名准备去劳动的时候突然起了争执,一开始参与的人数不算多,但是压抑已久的犯人很快便有更多人参与了进来。
苏禾赶到暴动的C区时候,大批的狱警已经在镇压了,很多犯人已经被狱警按到了地上,还有一些被拦在一起。叫喊声和各种物体的敲打声响成一片,场面一时间仍然处在混乱之中,但还算没有更严重的趋势。
看着混乱的场面,苏禾问现场的狱警:“怎么回事?”
“出来集合的时候一个牢房的几个犯人突然打起来了,然后就――”
一个牢房的犯人突然打起来?苏禾一皱眉,问:“调了多久人过来?”
“从另两个区调了差不多一半的人。”
想了想,苏禾说:“让大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我去另两个区看一下。”说完转身指着旁边靠他最近的一个狱警抬头也不抬地说:“你跟我来!”
感觉到身后的跟上来了,苏禾加快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往另一区奔去。狱警大部分都在牢记那里,平时有人站岗的地方此时无人看守。就在苏禾想问身后的人是哪个区的狱警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脑后冰冷的触感,虽然陌生却并不是不知道。
“别动!”身后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不然,我可能会不小心打暴你的头,长官--”油腔滑调的语气,透着一股淡淡的威胁,却让人无法忽视。
双手缓缓握成拳头,苏禾咬紧牙关,拧起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梁竟--”
身后的人轻声一笑,微微抬起头,帽子下面露出的大半张脸,是梁竟没错。
男人穿着警服比囚衣要好看多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警察身上扒下来的,袖子明显要短了点,也没打领带,衬衫的扣子大大咧咧地开着,多亏刚才的混乱苏禾才没看清他这身不合格的衣着。
先不去管为什么犯人的男人会变成警察,苏禾被人用枪抵在脑后,已经足够他悔恨交加一阵子了。
“你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声音,真是让我受惹若惊啊长官!”梁竟笑着说。
“你在干什么?”苏禾几乎是吼出来的。
“越狱啊!”梁竟理所当然地说。
苏禾脸都绿了,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你明天就要出狱了竟然还越狱!”
“我嘛,这辈子最讨厌任人摆布。让我进来就进来,让我出去就出去――”梁竟扬起嘴角,“我偏不!”
苏禾想一锤子抡死这个男人!这不纯属有病么!
“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似乎很耐人寻味,梁竟看着苏禾笔直的身形,从背后看,穿着制服的身体曲线也非常不错,突然扬起嘴角,手上的枪从他后脑上稍稍移开,开始缓缓下移动。
“本来呢,我是打算趁乱出去的,不过没想到被长官点了名――啧!这难道就是缘分?”
狗屁缘分!苏禾在心里骂着,但是身体却不由得随着抵在他身后的枪的移动而僵硬。感觉到冰冷的枪口从背上一路下滑,在腰上停留几秒之后,又向下滑了下去――
整个人僵,苏禾咬牙,“你!”
“嘘――”梁竟靠近,身体几乎是贴在他背后,在苏禾耳边小说声,“轻点,要是走火了,我可是会心疼的,长官――”
咬着牙,苏禾浑身的肌肉绷紧。抵在他臀部的枪已经换了一种方式,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裤子底下的缝隙间滑动着。
第九章
无论是时间和地点,梁竟现在做的事都是不合时宜的。单就冒充警察越狱这一项已经足够惊悚,现在竟然还胁持监狱长,甚至还可以加上“猥亵”这一条。
苏禾拳头捏得骨节泛白,脑中各种念头挣扎着,几乎每一条的最后结果都是把梁竟千刀万剐。
“长官,你的屁股真有弹性!”身后的人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梁竟一口一个“长官”,此时完全是种类似讽刺般刺耳。苏禾拧着眉不去理会他的调戏,感觉着枪口的方向,忍辱负重地等着可以反击的最好时机。
“梁竟,越狱和袭警都是重罪,你现在还没有出狱,是罪上加罪,你要知道后果!”
梁竟观察着苏禾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甚至是面部肌肉的抽搐,他知道这位监狱长已经气得快要七窍生烟了,但是仍然能保持最基本的理性和冷静,当然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不得不让人佩服。
如果不是没有时间,他还真想再做点更过分的事来挑战一下监狱长的忍耐力,可惜,他们的游戏似乎只能到此为止了。
在心里小小地惋惜一下,梁竟移开了抵在苏禾身上的枪,“现在,我需要长官送我一程--”
苏禾从眼角冷冷撇了他一眼。
“虽然不会轻易开枪,但是枪也并不是我身上的唯一武器。”梁竟说着,苏禾感觉到了锋利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