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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457)+番外

这话凌孟祈爱听,眼角眉梢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笑意,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萱姑娘已为你求过情了,你给我记好了,我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饶过你这一次的,要是再有下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还不快去备水!”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虎子忙不迭应了,转过身却忍不住腹诽,嘴上说着让我别拍马屁,实际心里不知道被我拍得多舒坦呢,言不由衷也就罢了,脸皮还奇厚,有本事当着萱姑娘的面儿叫她一声‘老婆’我就服您!

一时热水来了,在虎子的帮助下将自己整个儿泡进浴桶里后,凌孟祈便打发了虎子,自己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当时受伤毒发晕倒之前,其实他心里对幕后主使的人选,已有了大概的眉目,他只是下意识的不肯去相信而已。

等到两日后他终于醒过来时,身体比晕倒前痛苦了不知道多少倍,脑子却清醒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在审出幕后主使的确是宁王时,他反而笑了起来,他就说距离二人第一次见面,宁王明显的表现出对他的恶意至今,竟然一直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怎么可能,那厮一看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果然在这里等着他!

一开始他还有几分悲愤,等到经历了几次毒发,身体疼得犹如万蚁齐咬自己的痛苦之后,他的这几分悲愤便被如释重负所取代了,这样也挺好,不再去抱任何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希望,只把彼此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今后行起事来,他反倒能轻松得多,事情也能简单得多,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那个女人会不会在此过程中受到伤害,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当年是她自己种了恶因在先的,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别人也惩罚不了她,那便只能由她自己,由老天来惩罚他了,兄弟阋墙什么的,不过是她应得的惩罚而已!

再说宁王,自见了凌孟祈一面,确定他的确是自己母妃在跟自己父皇之前,与别的男人生的孩子以后,便深恨上了凌孟祈。

只他说是不怕罗贵妃伤心难过,却也不能真一点都不顾及自己母妃的感受,是以一直强忍着没在京城动手,而是等到凌孟祈领了任务出京去以后,才密令自己的一干心腹尾随了上去。

算着日子,自己的一干心腹离京已经有二十余日了,照理应当这两日就该回来了,是以宁王这两日一直在激动的等着心腹们带回好消息。

却没想到没等回来自己的心腹们,反而等到了凌孟祈虽受了伤,好歹却顺利回京了的消息,宁王当即勃然大怒,一边砸起自己屋里的摆设,一边破口大骂起心腹们来:“一群酒囊饭袋,没用的东西,不过一个生得比娘们儿还好看的娘娘腔罢了,几十个人竟然杀不了他一个,本王养他们何用,趁早死了干净!”

他的大伴富春是打小儿便服侍他的,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待他砸累了也骂累了,估摸着他心里的气已消了一多半后,方赔笑着小心翼翼的道:“殿下仔细手疼。就像您说的那样,不过一个娘娘腔罢了,这次也就是他运气好,才侥幸捡回了一条狗命,下次他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殿下若实在不想让他再多活几日惹您生气,不如让沈校尉领着人亲自走一趟,不怕不能取了那小子的狗命,沈校尉说是不是?”

侍立在一旁的沈校尉,也就是宁王手下暗卫的头领闻言,先就在心里将富春骂了个半死,你个阉竖说得倒是容易,那凌孟祈能在短短几年内爬到正五品千户的位子,岂是好惹的,此番凌孟祈带伤都已回来了,他们的人却至今没有回来,必定已是凶多吉少,再回不来了,那可都是他手下的精英们,如今一折损便是二十几个,将近他手下所有人的三成,他如何还折损得起?回头皇上问起来,他又该如何交代?

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皆因他知道宁王素来宠信富春,怕他回头在宁王面前给自己上眼药,遂只是赔笑道:“回殿下,属下若是亲自带人走一趟,倒也不是没把握能取了凌千户的命,只是一来京城乃天子脚下,若平白死了一个锦衣卫的千户,事后怕是不好善了,二来……属下曾恍惚听皇上跟前儿的倪副统领说过一耳朵,说这凌千户是皇上打算将来留给殿下用的,只不知他哪里惹着了殿下,若不是什么要紧事,殿下要不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好歹算一个人才的份儿上,别与他一般见识了罢?”

连富春都不知道宁王为何会忽然恨上了凌孟祈一个与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小小千户,沈校尉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了,只当凌孟祈是哪里不慎惹着了宁王,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不想却让宁王才消退几分的怒气复又高涨起来,怒声道:“谁要用他一个娘娘腔的贱种了,难道我大周朝的人都死绝了,除了他本王就无人可用了不成?本王就是要他的命,你立刻去给本王取来,否则,就提你自己的头来见本王罢!”

沈校尉既不能真去取凌孟祈的项上人头,也不能真自绝于宁王面前,只得单膝跪下,道:“殿下有令,属下不敢不从,只是兹事体大,属下得先去问过施统领的意思后,再行行动,还请殿下恕罪!”

施统领亦即金吾卫的都指挥使,当今皇上的第一心腹,比锦衣卫曹指挥使在皇上面前尚要有体面的人,任何事只要告诉了他,也就等于皇上也知晓了。

可这样的事如何能让父皇知道,一旦父皇知道,岂非就知道自己已知道当年的旧事,父子甚至母子之间以后见面都将难免尴尬,甚至会因此生出隔阂了?

宁王瞬间黑了脸,怒斥沈校尉道:“你以为你抬出父皇来压本王,本王便会改变心意,收回成命了?本王告诉你,就算本王可以先忍着再留那姓凌的贱命几日,也会先取了你的狗头!”

沈校尉不敢多说,只得继续挺着腰低着头:“殿下息怒!”

宁王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给气得半死,却也无可奈何,沈校尉是皇上亲自为他挑的人,一身的好武艺,搁他身边做个小小的暗卫校尉说实话是真大材小用了,也就皇上心疼他,才会给了他的,哪里是他想砍头就能砍的?

说不得只能赶苍蝇一般的挥手撵人:“滚滚滚,本王不想再看见你,给本王哪儿凉快滚哪儿去!记着,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许对别人说!”

沈校尉满心的憋屈,可碍于君臣之分,却什么都不能说,只得恭敬的行了礼,起身大步退了出去。

余下富春见宁王仍铁青着一张脸,只得小心翼翼的又道:“沈校尉不肯去,要不殿下另吩咐别人去?奴才还不信那姓凌的次次都能这般好运,能一直保住他的狗命了……哎哟……”

话没说完,已被宁王踹了个窝心脚,怒极反笑道:“你说姓凌的命是狗命,岂不知你连狗都不如,给本王滚出去,省得本王越看你越恶心,会忍不住砍了你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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