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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佳丽心悦我(233)+番外

作者: 酥脆饼干 阅读记录

她知道白婉仪不会惹麻烦的,但总觉得云里雾里。

白婉仪轻轻一笑,凑近她耳边,短促地说了两句话。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谢令鸢眼前一亮,重重地随手拍了一掌:“大善!”

她这一掌拍在了海东青的身上。

海东青差点被拍倒在马下,要是它能叫,大概早“嗷”了一声。

谢令鸢轻咳一声,收起坏笑。白婉仪把以前宫斗时拿来对付她们的心思,如今拿来对付外人,果然也是不容小觑啊。

她们说笑着,已经走近了赵家主宅。

主宅里,出来相迎的并非宗长,而是老一辈的赵铎。

赵铎已经听说了——怀庆侯府的旁系公子,带着太后的印信经过乐平,闻说赵家被流民抢了粮草,公子不满于赵家动用私刑,认为有辱朝廷颜面,要求赵家依从朝廷律令行事。

而方才赵洪差点跟他们争起来,直到他们一怒之下,亮出了官身。

想到这里,赵铎摇头暗笑。

这群年轻人也是傻的,血气方刚,被赵洪三言两语绕了进去。

他们为了逞强,硬是抬出了自己的官差身份,甚至表示愿意补偿赵氏的损失,从来年赋税中减免赵家被抢走的粮草。

年轻人!

为了面子,可以不思量后果。倒是给赵家白白送来了大好机会。

赵家说什么也得宰出几刀血。

人声喧嚣渐至,赵铎客套地迎在了门前,堆起几分笑意。

赵洪走过来后,朝他行礼,亮开嗓子,向众人介绍了身后这几个京中来的贵人。

赵铎一边含笑听着,一边不动声色,打量之前发话的白婉仪。

这女子不显山不露水的,生得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的目光被她头上的发饰吸引了过去——她头上戴了一只翡翠簪子,翡翠水头极好,日光下散发出莹润的色泽。翡翠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这种成色的,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赵铎毕竟是富贵堆里浸了一辈子,一打眼就看得出此非凡品,应该是贡货,即便如乐平赵氏这般的豪族,也未必能有机缘得到。于是,更确认她是京中来的贵人无疑了。

于是赵铎的笑意又加重了几分。和他们互相寒暄一番后,捋着胡须,痛彻心扉地讲起了赵家被抢的粮草。

去年重阳逢霜降啊,收成本就不好啊,今年又逢战乱啊,赵家和依附赵家的佃农们,上下几千户人可都要糊口啊,既然朝廷愿意补偿他们,感激不尽啊……

谢令鸢听得笑而不语。

第九十四章

对于这种豪门大族被抢,谢令鸢的内心毫无波动。

她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偶尔听太后和皇帝议政,知道这些世族做的事,正是千年历史无法解决的痼疾,土地兼并、隐瞒人丁减低赋税,虽然家族富庶,对着朝廷却是哭穷的。

何太后出身扶风何氏,当然对此再清楚不过,每每提及却别无他法。历经几百年乱世,世家树大根深,朝廷不能也不敢触动他们。像萧怀瑾那样有勇气正面肛的皇帝,注定是个悲情故事。

如今这乐平赵氏被流民抢了粮,虽然是无妄之灾,但她很难为此摆出同仇敌忾的悲痛神情来。

赵铎引他们进了主宅大门,请他们上座,目光扫了一圈,愣道:“怎的少了一个人,先时赵洪说……”

武明贞打断他,声色有些高高在上:“那是我的小厮,我派他去办点事,不必理会。”

她让听音拿着怀庆侯府的私信出去了。

赵铎被她打断,也没有不悦。听是小厮,便不再放于心上。

转而又对“武桓”和白婉仪叹道:“这赵翌之犯了如此大的罪过,我赵家也是容不得他了,几位贵人既然看不过眼,想要搭救,赵家莫敢不从,这就将他献与诸位,为奴为仆,赵家绝不有丝毫置喙。”

他表现的十足恭敬——毕竟是怀庆侯府的旁系,武家自开国就是皇家重臣,百年显贵,这种勋贵侯爵,赵家怎能得罪得起?

且这些人既然是奉皇命出行,甚至带着何太后的手令印信,那这背后可能还有汝宁侯何家的关系,就更得罪不得了。

至于赵翌之,一个庶子而已,这些京中来的公子小姐们,莫说拿他去当奴婢,就算是用来宰杀取乐,也随他们高兴。

只要他们肯兑现方才的赌气之言就好。

“既然赵家如此诚意,我们却之不恭,就在此谢过了。”谢令鸢点点头,说得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把赵铎一噎。

她转头望向赵翌之,他正虚弱地跪在地上,摇摇欲坠。“这位十九公子,可愿随我们一道走?”

赵翌之浑浑噩噩的灵魂中,仿佛被灌入了一丝天籁之音,他望向谢令鸢,毫不迟疑地连连点头:“我……我跟你走,生也好,死也好……”

他又看了一眼赵铎,还有赵家那些面无表情的族人,声冷如冰:“……与乐平赵氏,再无半分干系!”

赵铎闻言,心里一抖,愤愤地轻哼一声。

这个孩子,答应的如此干脆,言语中如此愤恨,可见对赵家已经全无感情,果然是养不熟的吃里扒外的东西!被这些京中显贵带去当牛做马,也是命!

谢令鸢听了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那你来坐吧。不必跪着了。毕竟从今以后,你就不是赵家人了。”她笑眯眯转向赵铎:“不知贵府可否备些……茶水点心和金创药?我们这位公子受了伤,需要清理下伤口。”

“……”你们这位公子?

赵铎看着已经变成了赵家客人的赵翌之,嘴角抽搐了一下。

郦清悟淡淡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手轻飘飘把赵翌之提起来,另一手指缝里夹了几根金针,手指翻飞,迅速地点入他的穴窍中,见他痛苦的神情渐缓,已经开始有所好转,便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其中夹杂着听音的大嗓门。白婉仪放下茶杯,对赵铎温声道:“不知贵府清点好了被抢的粮草账簿没?”

“快了,快了。这次家里损失实在惨重,庄子上、粮库里,几乎被洗劫,清点起来着实要花费一番功夫。”赵铎摇了摇头,抚着胡须,一脸沉痛:“那些流民匪寇,着实可恨!”

一点都不可恨,如今看来,反而是可亲。

其他族人心中暗喜。

反正这些京中来的贵人,也不知道赵家究竟被抢了多少粮食,他们正好趁此机会,虚报几倍,这样未来三年,家里都可以不必缴纳赋税了。

多好的事,祸兮福之所倚。

而白婉仪微微一笑,也就等着。

未几,赵家的大管家、负责理账的先生,也带着粮库的管事和庄子上的管事,赶了过来,几人手中捧着厚厚的册子,放在了白婉仪的面前。“请小姐过目。”

语毕,大管家赵江垂着头,等在一旁,这账是刚做的,奉了赵铎的命令,做的有点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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