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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佳丽心悦我(24)+番外

作者: 酥脆饼干 阅读记录

“可是有人冲撞了您?”白昭容柔声问道。

天子陛下摇摇头,冲撞算不上,只是颠覆罢了。

白昭容见状,抬头和苏祈恩对视一眼,才轻声道:“三郎为何事困惑?”

三郎,即是当今天子的序齿。他张口,却一下子顿住。

他记忆中的女子,都是后宫妃嫔,充斥其间的永远是不尽的阴私陷害……那些在他面前的笑意盈盈,不过是逢场作戏、虚伪假意罢了。

可是今天,他才赫然发现,原来他看不见的地方,原来那些女子,也能肆意欢笑,也能和睦得乐。

这是真的么?

为什么,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和睦,没有出现在他小的时候?

他卡了半天,最后又喃喃重复了一遍:“朕觉得困惑。”

如果,父皇在时,后宫女子也是这样子的欢笑和睦……

也许还是会发生那些事吧。

他说不上是可悲还是松了口气,说不上是期盼还是遗憾,最终摇了摇头,躺在了白昭容的膝上。

白昭容和苏祈恩对视一眼,联想到今日之事,大概是德妃又在皇帝陛下心中,掀起了什么波澜。

皇帝心思沉,有什么心事,也就倾诉给她了。旁的他若不说,她也无可奈何。

白昭容温柔娴静地望着他,柔胰伸出,握住了他的龙爪。

萧怀瑾翻过手来,十指交握,才觉心头熨帖:“罢了,婉娘,今夜继续讲那个话本吧。或者,唱支歌,朕乏了,听着入睡。”

白昭容淡淡一笑,垂下眼眸,关切道:“好。三郎也要放宽心啊。”

宫人抬上她的凤首箜篌,白昭容试了试音,素手拨弦,音籁便在黑夜中徐徐响起,伴着她悠悠的歌声:

“张家有好女,年岁十七余,家中无兄弟,常替父劳耕。

一日军令来,天家有远征,老父腿有疾,对令无言泣。

若否应招前,当被责徭役,徭役何其苦,处处见白骨。

张女知父忧,俨然更男衣,连夜入军营,从此远别离……”

是汉乐府改编自边关民谣的《张女辞》,讲述一个悍妇女子替父从军,封将后解甲归田的故事。

边关民谣传唱自然是粗鄙不堪,被乐府重作辞令后就好听多了,真正的殉国结局也改成了战后荣归故里,有名将千金求娶,生儿育女,颐养天年。

这样美好结局的曲子,萧怀瑾躺在她的膝上,听着天籁歌声,渐渐满足地睡了过去。

翌日,在豹房喂完了宠物,萧怀瑾本想如常去打个马球,愉悦身心。正要召马球将来,蓦然想到昨日丽天园嬉闹之事,心念忽至,干脆又只带了大总管苏祈恩一人,又一次心血来潮去了丽正殿,想与德妃谈谈话。

昨日是去的时候不碰巧了,今天总能看到看美人为他双泪垂了吧。

这次他特意沿着御花园通往丽天园的道路上走,一路未见宫嫔嬉笑声,果然昨日只是不凑巧。

他的内心,又浮现出了一幅如工笔般诗情画意的画面——

谢令鸢花容惨淡,愁云为衣,倚在美人榻上读着《鸳鸯曲》,双眸含泪,犹如芙蓉泣露……

“啊,娘娘,不要,不要碰那里!哈哈哈哈……”丽正殿宽大的宫室里,传出一阵阵娇笑声。

第十四章

萧怀瑾:“……”

丽正殿外当值的唱报公公,见皇帝来了,正要唱礼,萧怀瑾抬手止住了他,轻轻两步上前,站在殿门外,听着里面的佳丽轻笑——

“娘娘那里不能碰啦!啊啊啊啊……”

“哎赵美人不要遮,来来来……”

“嗯……哈哈哈,娘娘太坏了,好痒啊~”

“唐才人怎么忒的羞涩,对本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嘻嘻嘻嘻……”

“咯咯咯咯……”

“呵呵呵呵……”

移开身子,萧怀瑾神情呆滞。他微张着嘴,合不上,面色如纸,整个人都有些凌乱。

德妃又在做什么?!

他茫然回过头,以质询的眼光看着苏祈恩。苏祈恩不愧是后宫第一大总管,耳聪目明,消息灵通,很快有了信儿,上前一步:“陛下,一个时辰前,德妃娘娘命人请来了宫里的十一位美人、才人,说是找些乐趣,正在脸上身上作画。”

找些乐趣。

萧怀瑾眉头紧蹙。

若说前日她所为,是为了引起天子注意,另辟蹊径的争宠;那么今日她在丽正殿,与这些妃嫔玩闹,就不该是单纯为了争宠了。

——德妃是想对这些美人、才人有什么不利?

一阵风吹来,萧怀瑾的常服在风中荡起。

想了想,他决定不进去问话——他可不想再沾一身脂粉气了,昨夜,婉娘其实内心郁郁伤感,虽然未说,但他焉能感受不到。

于是干脆折身而走,却不忘吩咐苏祈恩:“一会儿叫人仔细查验,丽正殿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作画用的墨彩也要仔细分辨。若发现有任何异常,立即拿了德妃发问!”

他不容许任何妃嫔,在他眼下,做出毒害别人之事。

丽正殿内,谢令鸢正拿着一支笔,轻歌笑语,醉卧美人膝,玩着“画花猫”。

虽然有了太后的金牌作保,但她还是不想太招眼,于是干脆把丽正殿的大堂空出来,召来美人才人们。

有了宝林等人的经历,这些美人才人们来的时候,倒是不那么忐忑了——虽然摸不清德妃究竟在伺机做什么,有什么阴谋诡计,至少那日游园,宝林她们都是实实在在得了好处的,皆在皇帝跟前儿露了脸,令她们这些美人才人的,也是艳羡不已。

再加之她们地位要高一些,前朝后宫,多多少少家中有些势力盘布,亦站了派系,所以倒也不必怕德妃公然欺凌她们。

画花猫的游戏,乃是分成两拨人,划线为界,互相抛绣球——原理类似于排球,球要接住,不得落地,不得用手以外的地方碰球,若碰了则要画画,由对方一拨人指定画什么,画在哪里。

德妃主动要做执笔人,这分量便不一样了。她笑靥如花,眼睛冲她们眨一眨,那些美人才人们,哪个敢忤逆?

只得心里别别扭扭的,又面上规规矩矩被德妃揽过去,抱在怀里,柔软的羊毫笔端落在脸上身上,画小猫小狗小兔子小乌龟。

那一刻光阴都仿佛静止了,唯有皮肤上传来的温柔难耐的触觉,让她们既陌生,又神往。

看着德妃脸上掩饰不住的愉悦笑意,竟不似作伪。那笑意直达眼底,还带了一丝夙愿得偿的狡黠——她是真心欢愉,并非逢场作戏?

这不禁令她们惊讶——西天之行,德妃心性竟然变了这么多么?那些骄矜、挑衅皆不见了,取而代之看见她们每一个人,都是一脸热切温柔的神情。

甚至这些肢体相触,德妃也并不避讳,揽揽抱抱毫无架势,倒让她们受宠若惊——这也算是表露了充分的信任吧?也许德妃已经坐上了陛下后宫第三夫人的位置,贵不可言,总要做出贤德姿态,一改往日荒唐,可即便是假意,能维持这面上的片刻欢愉,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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