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孔琉玥方命人请了凌总管来,说了自己的请求,让他务必帮帮忙。
凌总管是知道自家侯爷有多宝贝这位夫人的,自是满口答应,下去后便尽心尽力的忙活起来。
孔琉玥耐心等了两天,没有等到凌总管的回音,却等来了自己的小日子。
说来这还是自十二月那次以后,她第一次来小日子,原本这该是第二次的,而且日子也不对,与十二月那次的相差了足足好几日。
本来一月的时候孔琉玥便觉得怀疑了,总觉得其间必定有哪一环出了问题,才会致使她小日子这般紊乱,她自己便是大夫,自然知道这不是好现象,必须得尽快找到个中缘由,尽快将其解决了才是。
但因一月系正月,要忙的事情委实太多了,又先后出了好几件事,等到出了二月,又出了蓝琴那件事,她是既没时间也没心情管自己,于是暂时将这件事搁置了。
如今该忙的事都忙得差不多,该解决的麻烦也解决了大半,蓝琴的情况也较之前好了许多,她终于腾得出时间来料理自己的事情了。
孔琉玥依然将怀疑的侧重点放在了饮食上,她是大夫,自然比谁都知道“病从口入”的道理,但根据她第一次出现小日子不准现象时的调查来看,好像又没有人暗中谋害她,就连那些食物,彼此之间也没有相生相克,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但她依然用排除法,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种情况都一一排查了一遍,然后便发现,惟一排查不了的地方,便只剩下了芜香院自己的小厨房。
这要是放在以前,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孔琉玥只会毫不犹豫的将芜香院先给否定掉,小厨房内有石妈妈董妈妈两个傅城恒的心腹把持,外有她的一众心腹坐镇,她不觉得那个想害她之人的手能伸得进来。
但蓝琴之事除了交会她用成熟客观的目光看傅城恒以外,还教会了她用客观的目光看别的人和事,然后,就由不得她不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到石董两位妈妈的身上了。况小厨房除了两位妈妈以外,还另有两个小丫头子并粗使婆子,石妈妈董妈妈虽然精明,但老虎尚有打盹儿的时候,焉知她们就会没有疏忽的时候?那两个小丫头子和粗使婆子轮班当差,彼此也总会注意不到彼此的时候,如果要做什么手脚,不论是从理论上说,还是从实际情况来说,都是能成立的!
对孔琉玥的这一分析,粱妈妈也是极为赞成的,当天便将那两个小丫头和粗使婆子的出身来历和全家人的情况都梳理了一遍,然后发现,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粱妈妈不死心,又找机会亲自拿话来旁敲侧击的问了几人一番话,依然是没有可疑的地方。
因紧蹙眉头与孔琉玥说道:“我瞧得出来,那两个小丫头和粗使婆子都没有说谎,以她们的情况,谅她们也不敢说谎,且她们几家也没跟府里哪位主子走得近,都是常年在三门以外活动的.领的又都是此不体面的差使.她们几个能进芜香院当差.即便只是没等的,已经是她们各自家里最体面的了,她们是既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胆谋害夫人,......可如果不是她们,又该是谁呢?”
以粱妈妈的阅历和看人的目光,她既说那两个小丫头子和粗使婆子没有可疑的地方,那就是真没可疑的地方,除非那人心机深得连粱妈妈都瞧不出来的地步,可如果那人能有那番心机,又何至于会委屈自己待在小厨房里,根本没有前途可言?
孔琉玥暗暗思忖着,那么,问题便只能是出在石妈妈和董妈妈身上了,可她们两个都是傅城恒的心腹,如果连她们都信不过了,那这府里还有谁能信得过?她总觉得自己漏掉了将这些串起来的最重要的一环,但具体要让她说是哪一环,她又委实想不出来。
粱妈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眉道:“按说石董二位妈妈都是侯爷的心腹,不然侯爷也不会放心将小厨房交给她们,她们是最该没嫌疑的,可......据如今的情况看来,她们两个也脱不了嫌疑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晚间傅城恒回来,孔琉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他道:“我记得你之前曾跟我说过,石董两位妈妈是早年间伺候过婆婆的,后又伺候了你多年,她们应该是你除了凌总管和玉漱以外,在府里最信任的人了罢?”
傅城恒听她这话问得奇,因挑眉道:“的确如此。怎会忽然想起问这个?”话音未落,许是心里有鬼,因此反应比在别事上更为敏捷,几乎是瞬间便想到,难道她已经怀疑到石董两位妈妈的头上了?可看她平时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动疑啊!
神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又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追问了一句:“怎会忽然想到问这个了,难道是她们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说来她们两个早年便是我娘的陪嫁丫鬟,跟姐姐身边的陶妈妈李妈妈一样,都是我娘最为信任倚重的人,当年若非有她们几个护着我们,我和姐姐还不定能不能长大,若是她们哪里惹着了你,你看在我和姐姐的份儿上,就不要跟她们计较了罢?”
孔琉玥虽有些奇怪于向来话不多更不喜欢向人解释的他,缘何一提到石董两位妈妈话便这么多,但一想到两位妈妈若果真是他已故母亲的陪嫁丫鬟,他信任倚重一些也是无可厚非,于是摇头笑道:“没有的事,两位妈妈都挺能干尽责的,我不过白问问罢了。”
说着主动岔开了话题,“对了,说到姐姐,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前儿个我生病时,她还特地打发人给我送补品来,说来我也该登门去向她道个谢的。”
——本来听说她生病,晋王妃是要亲自来看的,但因为期间发生了将三房分出去一事,弄得晋王妃反倒不好上门了,不然便会给人以是她在向老太夫人施压将三房分出去之嫌,要知道这些事情,出嫁了的姑奶奶是万万不能插手的,因此晋王妃只使人送了补品来。
傅城恒见她不再拘泥于这个话题,暗自松了一口气道:“想见姐姐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这两日不是身子不舒服吗?且等过几日,身子好利索了,再去见她也不迟。”
孔琉玥点点头,与他一道去了乐安居。
第二日,孔琉玥身上好了许多,没前两日痛得那么厉害了,于是去了议事厅接见众管事妈妈。如今蓝琴不在,于是她命珊瑚接任了蓝琴以前记档的差使,好在珊瑚虽字没蓝琴识得多,难得的是她肯学,这才半个月,已经大半上手了,为孔琉玥分了不少忧。
发落完众管事妈妈回的事后,孔琉玥被簇拥着回了芜香院。
刚回到正房,谢嬷嬷面色凝重的迎了上来,连礼都来不及行,便说道:“夫人,我有要事与您说。”
自前次因通房之事狠狠申饬了谢嬷嬷一回后,她行事已比以前靠谱了许多,但像这样神色凝重的时候,还真是不多见,孔琉玥不由起了几分重视,点头道:“屋里去说罢。”抬脚往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