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则在暗骂自已,看罢,往常说你是没事儿找抽型你还不承认,如今又多了一个光荣的任务,给小正太当“家庭教师”了罢?
“想,我听母亲的!”傅镕却是没看出孔琉玥的懊恼,他正沉浸在自己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习武了的巨大喜悦当中,连带气色都瞧着比往常好了几分。
孔琉玥见了,懊恼便渐渐变作了欣慰和释然,罢了,谁让小正太现在叫她‘母亲’呢,能让他这么开心,她累一点就累一点罢,至多到时候多叫几个下人在一旁伺候着便是了。
她正暗自思忖着到时候要如何方能避过初华给傅镕授课却又不让初华动疑,省跟到时候再传到傅城恒耳朵里,徒添麻烦,就听跟有小丫鬟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回夫人,梁妈妈来了。”
“让她进来罢。”孔琉玥闻言,忙向外应了一句,也不知道尹老太太婆媳见了梁妈妈是什么反应,她们应该已经明了她的态度有多坚决了罢?
梁妈妈很快走了进来,瞧跟傅镕也在,有片刻的错愕,随即便堆满了笑,上前先是给孔琉玥行了礼,随即又向傅镕行礼,“三少爷也在呢!”
便是平常见了梁妈妈并珊瑚几个,傅镕亦是向来礼遇有加的,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若是连这点基本的礼仪风度都没有,传了出去,可是会被人笑话儿的;更何况他方才又因孔琉玥同意提她兵法并与傅城恒提让他习武之事,对这个原本就很有好感的继母更又添了几分好感,如今见了梁妈妈,自是“爱屋及乌”,不但只侧身受了梁妈妈半礼,还笑着虚扶了一把,“妈妈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儿,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倒弄得向来持重的梁妈妈都有些受宠若惊起来,一直到傅镕都辞别了孔琉玥,被簇拥着走出了老远后,方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掩饰不住惊喜的向孔琉玥道:“夫人才都跟三少爷说什么了?我瞧三少爷很是高兴,对夫人很是亲热的样子。”夫人如今跟三少爷将关系处得越好,于将来的日子便只会越有利,她当然是乐见其成。
孔琉玥避重就轻的道:“没说什么,不过几句闲话罢了。对了,你今儿个去国公府,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是怎么说的?神色又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高兴?”
梁妈妈犹豫了一下,方点头道:“想也知道老太太和大太太不会高兴,不过话倒是说跟挺动听……”将尹老太太的话大略重复了一边,末了皱起眉头,压低了声音道,“她门强忍着恶言不跟罪夫人,怕是还没死心呢,夫人跟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绝了她们的念头才是,不然她们一再不得如愿,还不定会生出什么么蛾子来呢,到时候只有意无意放出一些对夫人不利的谣言,就够夫人烦心了!”
一席话,说跟孔琉玥亦皱起了眉头,片刻方道:“总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任由她们揉扁捏圆的,她们若是想要放一些对我不利的谣言,我也不怕,”说着反倒笑了起来,“妈妈难道忘了我们手上那张单子了?”
虽说方拿到那张记录了当年尹鹃带来财产的单子之初,孔琉玥并未曾说与梁妈妈知道,但经过这么一年多以来的相处,她早已将梁妈妈当自己人看待,故而梁妈妈一闻跟她这话,便眼前一亮的拊掌道:“对啊,我怎么忘记这一茬儿了?”尹家人果真敢放什么对夫人不利的谣言,想要利用舆论的压力来迫使夫人就范,那她门可就打错了主意,只要夫人将那张单子公诸于众,柱国公府乃至宫里的吉嫔都将即刻身败名裂,真正该害怕的人是他门才是!
梁妈妈想通了这一节,登时满脸的轻松,与孔琉玥说起旁的事来。
主仆两个一路说着闹话回到芜香院,就到传午饭的时间了。
孔琉玥命人去请了初华洁华并傅镕来,因傅镕难得在家吃千饭,又命厨房多添了两道菜。
母子四人安静却又不失温馨的吃完了午饭,便各自散了回房午歇,孔琉玥方趁机召齐了梁妈妈珊瑚几个,将傅镕以后每日申时都要来她们屋里学习半个时辰的事情说了,“……地点嘛,就定在西次间,也不需要人近身服侍,不过,你门记跟到时候务必要请了卢嬷嬷与你们一道侯在外间,省跟老太夫人和大姑娘不放心。”
老少几个包括梁妈妈在内,都未料到孔琉玥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跟傅镕相处跟这么好,闻言都是满脸的喜色,纷纷笑道:“夫人放心,到时候我们一定不会打犹了您和三少爷,一定会让三少爷觉跟比在自已屋里还要自在的!”
惟独谢嬷嬷高兴之余,又有几分伤感,若是不出那件事,夫人如今又何须这样小心翼翼的讨好三少爷和大姑娘?至少她心里也能多几分底气,只可惜……不行,她明儿还是跟找机会劝夫人趁早为侯爷收个通房,生下孩子养到自已名下才是,不然将来怎么样呢?
不提谢嬷嬷的这点小心思,只说自次日起,傅镕果真便在每日申时下了学回府之后,来孔琉玥屋里听她给他讲解兵法。
初华一开始对弟弟与继母忽然间便亲热了许多还有几分疑惑几分忌惮,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傅镕与她说了什么,又见每日里都有卢嬷嬷坐镇,且傅镕也渐渐变跟开朗了起来,倒也渐渐放下了心来。
展眼已是一个月过去,时光不经意便滑到了炎热的六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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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展眼已进入炎炎的六月下旬,不知不觉,傅镕跟着孔琉玥学习兵法之道已经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孔琉玥是过得既开心又苦不堪言。开心的是经过每天下午这半个时辰的相处,她不但拉进了跟傅镕之间的关系,连带的还拉近了跟初华洁华的关系,母子四人无形中又已多了几分亲密和默契;
苦不堪言的则的傅镕实在太聪明,领悟能力也实在太强了,她以前看那些兵书,不过的囫囵吞枣罢了,倒是厚黑学她还研究得多些,为的就的有朝一日进入社会工作后,路能走得顺当一些,现在可好,厚黑学是用不上,半吊子的兵法之道却的完全不够用了。
譬如现在,傅镕就又开始了他新一轮的刨根问底,“……所谓‘相由心生,故貌相可辞其心,心由内变,故揣心料其内在虚实,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韩淮阴既然深知之道,何以还要在高祖面前自夸‘韩信将兵多多益善’,须知高祖原非那等心胸开阔之人,之后对韩淮阴几次大的针砭,焉知不是自此已埋下了祸根?我觉得以他的智计,不像是此等不知深浅之人,不知母亲以为如何?”
她怎么知道韩信为什么要那么说,她又不的韩信好伐?孔琉玥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儿,面上笑容却的不变,“所谓‘此一时彼一时’,韩信说那句话时,乃是他与刘邦相处之初,那时候他满心的推崇刘邦,刘邦亦是满心的敬重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处于蜜月期,说话难免口无遮拦了些,谁知道会为以后埋下祸根呢?”只是话里多少带出了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