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120)
潘氏浅啜了一口茶,点头道:“都是一家人,难道你们一房失了脸面被人诟病,我这个族长夫人脸上就很有光么,原也算是我分内事,大侄女儿不必这么说!”
一旁君珊忙也赔笑道:“话虽如此,到底是因我们姐妹不成器,才害大伯母受累。”
潘氏闻言,正吃茶动作一顿,不由抬头看了君珊一眼,但见其穿了杏红金丝撒花银白滚边褙子,米黄百褶曳地罗裙,头发整齐梳成一个单镙,戴了赤金镶红宝石喜鹊登梅簪,不但打扮得比先时端庄大方不少,与自己说话时,虽脸上仍明显可见紧张之色,对比起先时来,亦有如天壤之别,与身着蓝色如意云纹衣裙,头戴宝蓝点翠珠钗君璃站一起,恰如春花秋月,一时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球。
潘氏心里方才临来前那点子不悦,登时去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潘氏今日是不打算来,她当年既与谈夫人交好,自然见不得君伯恭谈夫人去后所作所为,见不得杨氏自己生儿女便是宝,人家生孩子便是草,对君琳君璇便一味娇惯,却将君璃这个原配嫡女和君珊这个庶女养得一股小家子气之举,是以即便君伯恭如今君氏所有族人里,官是做得大,杨氏诰命也是高,她素日却几乎从不与杨氏往来;而君伯恭与杨氏也知道潘氏不待见他们,无事时一般从不往潘氏跟前儿凑。
再者,此番君琳宁平侯府落水之事是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那些人又都有亲戚,一传十十传百,潘氏多少也听说了几分,心里对杨氏就越发看不上,还是听说杨氏即日便“病倒”了,想着君伯恭这次总算不那么偏心了,方君伯恭去求见时,答应了见他。
却不想君伯恭却一开口便是请她过府帮着主持君琳夫家来下聘之事,潘氏委实不好拒绝,只得答应了他,打早儿便坐了车过来,然心里终究有几分被勉强了不悦,还是这会子见了君璃与君琳都与以前判若两人,心里方终究好受了不少。
潘氏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声音又柔和了不少:“你们姐妹毕竟年纪轻,又是刚接收管家,没经过这些事,一时间心里没底也是有,我们做长辈这会子不旁边看着你们,指点你们,待何时?”
君璃见潘氏态度比之方才柔和了不少,虽不明就里,却也不是那会与自己好运气作对人,因忙笑道:“大伯母既这般说了,这几日我与二妹妹少不得要腆着脸多请教大伯母几次了,大伯母到时候可别嫌我们呱噪。”
潘氏微微一笑,因知道杨氏并未料到君琳会这么早这么出嫁,男方来下聘时回礼必定是来不及准备,便也不多说,待问过君璃君伯恭让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来做回礼花销后,便传齐了管事妈妈们,一桩桩事一件件事,有条不紊安排起来,该现做立刻赶做,该现买立刻去买。
君璃与君珊则侍立一旁,看潘氏一脸轻轻松松就已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都是满心佩服,觉得自己要学实还很多。
这样过了三日,回礼都准备妥帖了,潘氏便说次日不过来了,只待后日寇家正式来下聘时,又再过来,君璃与君珊都有些不舍,觉得这三日下来,二人都是受益匪浅,还想跟着潘氏再多学些,却也知道潘氏身为族长夫人,又是一家当家主母,能这样过来帮着自家料理三日已是极难得了,便好生拜谢了潘氏,恭恭敬敬将她送出垂花门外上了车,直至她车消失不见后,方被簇拥着往回走,至于君伯恭那里,则说好了明日再亲自登门道谢。
回内院路上,君珊不由轻声感叹:“也不知我要历练多少年,才能有大伯母十中之一精明干练?”语气里有遮掩不住羡慕。
君璃闻言,笑道:“大伯母也是从我们这个年纪走过来,只是因经过见过事多了,才有了今日精明干练,只要妹妹多习学多历练,将来自然也能像大伯母如今一样。”
“我真,能吗?”君珊有些迟疑。
君璃笑着反问:“你为什么不行?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后面事自然只会越来越容易,就譬如这几日,你便做得极好,只要以后你也这般用心努力,假以时日,何愁不能成为似大伯母一般精明能干之人?”
君珊脸上染上了几分赧色,不好意思道:“那日若非姐姐骂醒我,我至今还懵懵懂懂,就跟那蜗牛似,只知道窝自己那一方小壳子里过日子,以为只要缩壳子里不出来,便可以不理外面一应俗事了。我这几日一直想与姐姐道谢,偏一直没寻下合适时机……”
话没说完,君璃已笑道:“我还当你恼了我呢,如今听你这么说,总算可以放心了。”
君珊一脸诚恳道:“我虽愚钝,谁对我真好假好,心里还是明白,感谢姐姐还来不及呢,又岂会恼姐姐?不只我,姨娘心里也很感激姐姐,说过几日等姐姐闲了,再上门给姐姐磕头。”
“磕头就不必了,”君璃摆手道,“你让姨娘不要这么客气,咱们可是亲姐妹,我也盼着你好!”对于自己来说,这些事只是举手之劳,可对君珊来说,却极有可能改变她后半辈子,她是真很希望这个君家透明了这么多年少女余生能得到属于自己幸福!
晚间君伯恭回来后,君璃去向他复命,“……后日回礼衣衫鞋袜并其余礼品都准备妥当了,酒席等也安排妥了,不知爹爹还有什么补充?”不管怎么说,自己既答应了君老头儿管家,那该做面子情儿便该做足了。
君伯恭捋须道:“这几日我瞧着府里比先你母亲管家时还要有序几分,可见你是用了心,我没什么可补充!”
顿了顿,又一脸欣慰道:“见你如今这般懂事能干,爹爹心里实高兴,等过两年你弟弟高中了,再娶一房似你这般能干会管家媳妇儿,自你手中接过中馈,再与我生下几个孙儿,我此生便再无所求了!”
君璃闻言,脑中闪过第一个念头便是,难道今日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随即便忍不住暗自冷笑起来,这天下哪个父亲都有可能对着女儿说这样话,惟独君伯恭不可能,不说他此生求东西还很多,只怕永远没有‘无所求’时候,只冲他们之间还远远不到说这些知心话地步这一点,她便可以确定,君伯恭忽然对她发这些感叹,必定有不可告人目!
因瞬间提高了警惕,面上却不表露出来,笑道:“女儿这几日不过是依照母亲旧例罢了,要说能干,母亲才真正能干,便是将来珏弟娶了亲,也该由母亲管家才是,未来弟妹要习学地方还很多呢!”
君伯恭脸上欣慰就一下子被痛苦与悔恨所取代了,片刻方叹道:“罢了,我也知道是我早年受人蒙蔽,对你们姐弟不够好,没到做父亲责任,所以才会致使你至今不肯跟我说一句心里话,我不怪你!我知道我如今说再多也不可能一时便改变了你心中看法,我只告诉你一句,我以后一定会好生补偿你们姐弟,你若不信,只管等着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