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149)
“不必了!”母女两个才走出没两步,却被一个冷冷声音给唤住了,不是别个,正是君琳。
君琳冷冷扫了一眼旁边表情各异君珊容浅菡并杨家众小姐,才看向杨氏冷冷道:“她奶妈子才死了,娘也不嫌晦气,非要去找她,也不怕沾了她身上晦气,回头再把晦气带给我?”
杨氏闻言一想,确是这个道理,忙喝命方才她砸茶盅时已吓得跪到了地上小丫头子:“还不给我滚出去,留着我给你果子吃呢!”
小丫头子忙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彼时君家请全福夫人已由大杨氏陪同着进来了,见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心知有异,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一进来便笑容满面给杨氏道喜,又赞君琳漂亮,杨氏有福气云云。
杨氏忙将方才怒气都压下,也笑容满面给全福夫人还了礼,又示意旁边荣妈妈给了红包,丫鬟们便簇拥着君琳坐到梳妆台前,由全福夫人执了黄杨木梳子,给她梳起头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吉祥话,待输完头,又端了碗百合红枣莲子汤圆羹给君琳吃。
君琳一直木着脸,任由全福夫人摆布,等全福夫人给她穿好嫁衣,戴上凤冠霞帔后,就有小丫头子兴冲冲跑了进来:“……郎官迎亲来了!”
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噼里啪啦”鞭炮声自外面传来,还夹杂着丝竹唢呐声音,随即又听得外面传来一阵热烈喧笑声,想是外面看热闹人发出,屋里气氛也因此终于有了热烈。
杨氏眼泪却忍不住又来了,还是大杨氏拉了拉她衣袖,悄声与她说:“姑爷就进来与你行礼了,你还是先去厢房里坐着罢,省得你这一哭,待会儿勾得琳儿也哭起来,补起妆来麻烦。”她方强忍住泪意,去了西厢房等着。
果然一身大红吉服寇冲很进来了,杨氏虽仍看他不顺眼,却不敢表露出来,怕他以后薄待君琳,给了红包后,便语重心长叮嘱了他好一番话:“琳儿她自小被我养得有些娇,还请姑爷以后多包涵她一些……”
直至寇冲眼里已有不耐烦闪过了,方强忍住了没有再说,命丫鬟将他复又请去了前面厅里,心里却几乎要怄死过去,小贱人,你把琳儿害得嫁了这样一个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她大喜日子,触她霉头,你安到底是什么心?!
☆、第九十一回 三朝君琳回门
章节名:第九十一回 三朝君琳回门
这边厢杨氏气得是咬牙切齿,却不知流云轩内君璃同样气得不轻。
“……老奴深感对不起小姐,若非老奴当初一力撺掇,自以为回来才是对小姐好,小姐又何至于陷入今日这般地步,被逼着嫁给一个风流成性,不学无术浪荡子,年纪轻轻后半辈子便没了指望?亦连大少爷也因此而被出继给了二房,再算不得夫人儿子,老奴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夫人……老奴已无颜再活这个世上,原本早当日乍一闻得噩耗时,便该以死谢罪,但一来其时系大年下,老奴不想给小姐平添晦气,二来老奴也是想给那一对母女添晦气,以为小姐出一口恶气,所以特意选了今日了结自己……老奴死不足惜,只盼小姐不要伤心,以后要好生照顾自己,老奴会地下保佑小姐,——小姐,谈妈妈信就是这样了。”
晴雪一边小声念着谈妈妈留给君璃信,一边小心翼翼觑着君璃神色,见她从头至尾都紧抿着嘴唇看不出任何喜怒,不由暗自心里直打鼓,瞧小姐这样子,怕是气得不轻,也不知谈妈妈到底怎么想,有什么迈不去坎儿,偏要走上绝路,偏还要选今日?也不想想,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瞧旁人尤其是那一位母女眼里,只怕又要以为是小姐从中作梗,这不是硬生生留了个烂摊子给小姐吗?
担心君璃之余,又忍不住伤心,毕竟与谈妈妈也相处了这么十几年,尤其是当初汪家那几年,可谓是真正相依为命,感情与旁人自是不同,谁知道她竟这么想不开,说去就去了呢?
晴雪想着,不由红了眼圈,看向君璃小声说道:“小姐,您别生气,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您再生气也改变不了了,您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君璃满脑子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听罢晴雪话,想也不想便又急又说道:“我怎么能不生气,她到底做什么事,她怎么就这么糊涂,糊涂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她根本就是糊涂了一辈子,连临死前都要留一个烂摊子给我……她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了,可有考虑过我感受?还说什么是‘为了给那对母女添晦气,所以才选今日了结自己’,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多对呢,也不想想这根本就是亲者痛仇者,除了能让她们心里有几分不舒坦外,能对她们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还有珏弟过继之事,又与她什么相干,这对我和珏弟来说,根本就是一件好得好能再好事,谁知道她也能算到自己头上,她真是气死我了!”
与晴雪一样,君璃生气之余,多却是伤心,说着说着禁不住哭了起来,“说什么对不起我和珏弟,对不起我们死去娘,既然知道对不起我们,那就用后半辈子来好生弥补啊,就算真觉得无颜再面对我,大不了出去,以后不我跟前儿服侍便是……她选哪条路不行,为何偏要选择走上绝路?都怪我一时疏忽,这么长时间竟没有注意到她不对,还以为她是真个生病了,谁知道她竟是一早便存了死志……都是我错,都是我错……”
君璃是真伤心,虽说谈妈妈各种不靠谱,经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对她关心却是真,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且她当初醒来第一眼看见便是谈妈妈与晴雪,她对她们两个,就跟雏鸟刚生下来以为自己看见第一个生物便是妈妈一样,有着不同寻常感情,谁曾想如今谈妈妈却寻了短见,她又怎能不生气,怎能不伤心,怎能不后悔?
见君璃哭了出来,晴雪忍不住也哭了,自责道:“小姐连日来忙得脚打后脑勺,且根本没怎么与谈妈妈打照面,如何能知道谈妈妈到底怎么想?倒是我,每日都要去瞧她,竟也没发现她异样,真正有错人是我才对,与小姐什么相干,都是我错才对……小姐,您骂我吧,罚我吧,若不是我一时疏忽,谈妈妈她怎么可能会死?”
主仆两个相对哭了一场,心情都觉得平静了不少,君璃因摆手哽声道:“她既一早便存了死志,你又如何防得住?罢了,我们都不要再自责了,把她留给我信给我瞧瞧。”
晴雪闻言,忙将谈妈妈留下信双手奉上。
君璃接过一看,见其上字迹与自己那手见不得人毛笔字不相上下,且还有不少错别字,想起谈妈妈曾说过当初识字写字都是跟谈夫人学,原还想着学好了将来好当夫人左膀右臂,谁知道夫人却那么早便去了,之后她为了照顾自己,一辈子都没嫁人,如今死了也没有儿女送终,不由又是一阵伤心,因向晴雪道:“我记得你说过心里早已当亲生父母死了,如今谈妈妈去了,却没有儿女送终,我意思,你就认她做个干女儿,给她摔丧驾灵,送她后一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