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231)
并容潜等人哀求声:“是啊父亲,大哥此番就算有错,到底罪不至死,求父亲就饶过大哥这一次,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大哥可就真救不回来了呀……”
君璃听至这里,心里猛地一凛,从头至尾都没有听见容湛声音,难道他已被打得连呼痛或是求饶力气都没有,甚至,他根本早已人事不省了?因忙泫然欲泣与太夫人道:“祖母,大爷他不会……已被……”话没说完,已拿帕子捂着嘴又哭了起来。
太夫人闻言,也是瞬间变了脸色,忙叫抬轿婆子将软轿放下后,等不及旁边跟着大杨氏并丫头婆子们去扶,便已就着君璃手下了轿,三步并作两步颤巍巍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喘着气大声说道:“你要打死湛儿,不如连我也一并打死了,岂不干净?”
很便见宁平侯与二老爷三老爷一道接了出来,齐齐与太夫人行过礼后,宁平侯便勉强笑着说道:“母亲怎么出来了,敢是里面戏唱得不好,母亲不爱看?我这便让人再去请别戏班子来……”
话没说完,已被太夫人冷笑打断:“我孙子就被打死了,我还有心情看戏,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我与你一般铁石心肠,冷血无情,半点也不念骨肉亲情吗?”
宁平侯闻言,第一反应便是骂人:“我不是说了有谁往里面传信,都即刻打死吗,怎么都把我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一边说,一边拿凌厉眼神扫过身侧二老爷三老爷,并之后跟着出来容瀚等人,“还是那个孽子与你们就这般叔侄情深,兄弟情深,让你们这般维护他?正是因为你们素日都纵着他,才将他纵到今日这般地步,本来我方才还想着,就留那个孽障一口气,如今看来,连那一口气都不能留了,有你们这么多人纵着他,谁知道他将来会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我索性今儿个便将他打死了,一了百了!”说着,便要进去再打容湛。
只是还未及举步,已被太夫人厉声喝住:“我已说了你要打死他,便先打死我,你依然要打死他,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宁平侯梗着脖子道:“儿子管教儿子,为也是不丢列祖列宗脸,还请母亲别管了……”
太夫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已冷声喝道:“好,好得很,你管教儿子时不容旁人置噱半句,那我今儿个也来管教管教你,我倒要看看,又有谁能说出半个‘不’字儿来!”说着猛地大喝一声:“来人!拿板子来!今儿个我便要亲手打死这个胆敢忤逆母亲孽障,也省得明儿去到地下之后,无颜面见列祖列宗!”把方才宁平侯说话,原原本本还给了他。
当即便将宁平侯噎了个无言以对,沉默片刻,方恨声道:“母亲不知道那个孽障究竟做了什么事,才会惹得我要打死他,母亲若是知道后,必定也会说儿子打得对。”
太夫人冷嗤一声:“哼,我自然知道你是因何打他,不但我知道,今儿个来客人,这会子就没一个不知道,你虽是侯爷,是一家之主,却不见得事事都是你说了算。”一面说,一面意味不明看了大杨氏一眼后,方继续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知道了,不过一个丫鬟罢了,死了也就死了,也值当你为了区区一个丫鬟,便要打死自己亲生骨肉?你也不怕传了出去,旁人说你没有人性,禽兽不如!”
宁平侯依然是一脸恨色,“母亲不知道,那丫鬟不是普通丫鬟,而是我……总之,今儿个我便是打死了那个孽障,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一旁大杨氏见短短半个时辰以内,太夫人已是第二次拿那样目光看她了,不由有些心虚,暗想太夫人不会已瞧出什么来了罢?念头闪过,她眼里已蓄满了泪,抢太夫人开口之前哭道:“再是不普通丫鬟,说白了依然也只是丫鬟,侯爷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丫鬟,便要打死湛儿?湛儿便是再不好,那也是您亲生儿子,您不心疼,妾身养了他二十年,妾身还心疼呢,那丫鬟究竟有什么特别地方,侯爷说出来,妾身赔您一个便是,还求侯爷看与妾身二十年夫妻情分上,就饶过湛儿这一次罢?”
大杨氏说着,脑中闪过与方才君璃一样念头,她们都来外院有一会儿了,怎么竟也没听见浪荡子呼痛求饶声,难道他已被打得叫都叫不出来了?要知道以往他挨打时,只要一听见她声音,便会高声哭着喊‘母亲救我!’,今日自己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话也说过了,却没有听见他呼救声,不会真被打死了罢?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她筹划此番之事为可不是让侯爷将浪荡子给打死,她主要目原是为了让他与小贱人反目成仇,她才好进行以后计划,若他真被打死了,她以后戏可要怎么唱?
这般一想,大杨氏方才假着急一下子变成了真着急,也等不及宁平侯发话了,哭着喊了一声:“湛儿怎么半点声息也没有,难道真已被侯爷打死了不成?我苦命儿啊——”便越过众人,冲进了内室去。
后面君璃见状,忙也扶着太夫人跟了进去,话说方才太夫人与宁平侯争执时,她已经想这么做了,如今大杨氏赶她之前这么做了,她有了榜样,便是宁平侯要问罪,也问不到她头上了。
祖孙二人进去时,大杨氏已抱着被反绑着趴一条长凳容湛大哭了:“我苦命儿啊,竟被打成了这样,侯爷真是好狠心,对自己亲生骨肉竟也能下得去这样狠手,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姐姐,索性我也不活了,我们娘儿俩去到地下也彼此也能有个依靠……”
君璃懒得看大杨氏演戏,放开扶着太夫人手,径自越过她,便俯身先去探耷拉着脑袋容湛鼻息,见其鼻息虽微弱,好歹还算均匀,方稍稍松了一口气,忙又去看他脸,见他满脸青紫,额头上全是汗,将头发也浸湿了;再看他身上,自后背以下大腿以上,原本月白衣裳早已被染成了鲜红色,透过衣裳被打烂地方,可以看见下面一团血肉模糊,显然方才被打得十分之狠。
这些也还罢了,触目惊心,是他颈间那道深深呈紫红色勒痕,想也知道这是宁平侯亲自动手勒,毕竟容湛再怎么不成器,也是宁平侯府大爷,下人们谁敢真去勒他?可见宁平侯究竟对容湛恨到了什么地步,若非旁边有人劝阻,只怕容湛这会儿已经不了!
君璃心里一下子说不出难受,她一早就知道容湛说是宁平侯府大爷,实则父母长辈们心里并没多少地位,毕竟头顶那样名声,哪个长辈又能真对他喜欢得起来,他落到这般地步,大半是他自找,可此时此刻,她心里真为他难受了,为他有个宁平侯这样偏听偏信,粗暴残忍爹,竟真要取他性命,半点父子之情也不念,他这辈子大悲哀不是有大杨氏这样一个继母,而是有宁平侯这样一个爹!
“……湛儿,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母亲,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大杨氏还声泪俱下哭着,那副伤心欲绝样子,瞧旁人眼里,还只当她不知道有多心疼容湛呢,君璃却看得冷笑不已,哪个真心疼自己孩子母亲见孩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不是忙着要请大夫,为他包扎伤口,大限度减轻他痛苦?大杨氏却只顾着哭,难道哭几声就能治好容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