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262)
素绢忙应了,正要去外面吩咐小丫鬟,平妈妈已满脸是笑走了进来,一副心情极好样子。
瞧得大杨氏满脸煞白躺床上,平妈妈脸上喜色瞬间被惊讶所取代了,忙几步行至大杨氏床前,急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敢是哪里不舒服不成?可使人去请太医了?侯爷那里呢,可已使人去禀告了?”
又骂素绢与素英:“你们是怎么伺候夫人,我才一会儿不到,你们就让夫人病倒了,素日养你们有何用?还傻愣着做什么,去打热水来,先给夫人擦擦汗哪……”
“妈妈且别怪她们没伺候好我了,不关她们事。”话没说完,已被大杨氏虚弱打断,“妈妈不知道,出大事了,咱们若不想出个万全之策来,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大杨氏勉强说了这几句话,已是气衰力竭,支撑不住了,只得命素绢长话短说,把事情经过大略与平妈妈说道了一遍后,她方又喘道:“我如今心里乱糟糟,头又痛得厉害,一时间委实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妈妈向来有智计,想想法子罢,不然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平妈妈闻言,霎时变了脸色,只觉自己才被人从冰水里面捞出来似,浑身上下都冷透了,好半晌方素绢小心翼翼呼唤声中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立刻又急又说道:“夫人,且不管小贱人与浪荡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们要清单也罢,要钥匙也罢,要这些年田庄上账目收益也罢,您都给他们便是,否则岂非白惹人生疑,觉得夫人心里定是有鬼,不然何以不敢将这些都交出去?夫人不但要交,还得大大方方交,让阖府上下都看到您贤良与无私……”
只可惜话没说完,已被大杨氏气急败坏打断:“你说得倒是轻巧,问题是我拿什么来交,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难道还能不知道?库房少了那些东西还可以都推到那个浪荡子身上去,反正当东西历来都是他小子,他本身让小子出去当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可田庄这些年来收益又该怎么说,难道一年是荒年,还能年年都是荒年不成,这么十几年下来,那些收益少说也该有几万两银子了,你让我上哪里变出这几万两银子来?何况太夫人还立等着银子买寿材呢,总不能将那些田地都卖出去罢,就算要卖,这急急忙忙,又该上哪里寻买家去?”
气喘吁吁说完,忽地想起前几日送回娘家那一万两银子,若是没有那个不成器东西惹祸,如今她可不就有银子先支出去与太夫人买寿材,好歹先将太夫人给稳住了,到时候浪荡子与小贱人不就翻不出花儿来了?思及此,又想到自己这几日正是因为焦心此事,顾不上理会别,才让浪荡子与小贱人钻了空子,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由越发将杨大老爷恨了个臭死,只可惜这会儿就算杨大老爷即刻死她面前,也于事无补了。
见大杨氏因话说得太太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平妈妈大为心疼,忙上前给大杨氏抚胸顺气,待大杨氏喘得不那么厉害后,方缓声道:“夫人且别着急,田庄虽不可能年年都遇上荒年,但咱们府里是个什么情形,阖府上下又是谁不是心知肚明?您只要说那些银子都填了历年来府里窟窿,不但那些银子,连您自个儿私房银子您都白填限进去了不少,只不过一直不曾说过而已,太夫人自然不好再提买寿材话,于其他上就没话说了,没了太夫人撑腰,光凭那两个小,又能奈您何?难道他们还敢不孝,非要逼您交出银子不成?只是库房与田庄自此后只怕咱们便别想再沾上手了,不过这么些年下来,咱们也算是够本了,就当是断尾求生罢。”
平妈妈法子,说穿了就是耍无赖,想着反正夫人是长辈,容湛与君璃却是做儿子儿媳,难道他们还真敢冒着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孝”风险,硬逼夫人交银子出来不成?就算他们真敢不孝,那也得夫人有银子不是,难道夫人没有银子,他们还敢逼她去偷去抢不成?
“说那些银子都填了府里空缺,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除了断尾求生,难道就没有别法子了?”大杨氏被平妈妈说得豁然开朗,只是要让她自此便将容湛库房和田庄都交出去,她却委实不甘心,她早已将库房和田庄都当成是她自己了,如今要让她将“自己东西”交出去,简直比割肉还让她痛。
平妈妈闻言,就不说话了,实则是变相向大杨氏表明自己态度,如今除了这个法子,便再没有其他法子了,让她看着办。
大杨氏何尝不知道眼下再没有其他法子了,她之所以会这么问,不过是不甘心就这样将库房与田庄交出去,所以抱着后一丝侥幸心理罢了,见平妈妈不说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只得恨声道:“真是便宜那个浪荡子和小贱人了!”
平妈妈虽心知那库房与田庄原本便是容湛,占便宜明明是她们,如今也算是占够本儿了,就算还回去又有何妨,若是因此而惹得过去这些年来苦心经营贤名被毁,让太夫人和侯爷都因此而对她有了想法,岂不是得不偿失?但她知道这话大杨氏必定不爱听,于是只附和大杨氏道:“可不是,真是白便宜他们了!”
大杨氏想是也知道自己这话实理亏,便也不说了,转头命素绢:“使人去与侯爷说一声,就说我吐血晕倒了,请侯爷即刻回来。”
虽说君璃看她吐血晕倒已经离开了,但以大杨氏对她了解,她是绝不会这般轻易罢休,指不定等会儿还会再来亦未可知,还是将宁平侯请回来坐镇好,到时候就算有太夫人给容湛和君璃撑腰,她也不怕了。
不得不说,大杨氏还真是挺了解君璃,素绢前脚才领命去吩咐人传话,后脚就有小丫鬟战战兢兢走了进来,道:“回夫人,大奶奶又来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解你往往不是你便宜,而是你敌人”。
大杨氏一听这话,才好了几分脸色霎时阴得能滴出水来,平妈妈见了,忙骂那小丫鬟道:“没眼色糊涂东西,难道没见夫人病了,不知道请大奶奶先回去,等明儿夫人好些了再来?”
小丫鬟被吓得哭出来了,小声道:“不止大奶奶来了,太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大爷和几位奶奶也都来了,说是听得夫人病了,来瞧夫人……”
话没说完,已被平妈妈怒声打断:“作死东西,太夫人既来了,你怎么不早说,若是误了夫人大事儿,看我事后不打死你!”见小丫鬟不动,又喝道:“还不滚出去呢,没白这里碍夫人眼!”
骂得小丫鬟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平妈妈方压低了声音与大杨氏道:“夫人,您躺下,奴婢出去迎接太夫人她们即可,等待会儿太夫人进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要醒来,她们见您还病着,自然也就不能拿您怎么样了。”
大杨氏也是这个意思,闻言忙点了点头,然后躺回被窝里,闭上了眼睛,平妈妈则用力将自己双眼揉得通红后,才带着人急匆匆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