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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南衙纪事(353)+番外

为首之人,一身锦绣绸衣,满脸酒色油光,挺着肚子,眯着绿豆眼,正是杭州城第一祸害社团“云容社”的牛大少,此时正在竭尽全力向自己的“心仪之人”倾情表白。

“苍天可老,海水可干,明月可鉴,至死不渝。”牛朝生飞出一个媚眼,摇着折扇故作风流问道,“牛某以为,此便是‘情’之一字的真谛,白姑娘以为如何?”

恶……

五爷我乃堂堂七尺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案子,为了擒贼,五爷我忍!

白玉堂咬紧牙关,只觉自己连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运足十成十的功力才强行压下反呕酸水。

在他人看来,似是这“白姑娘”对牛大少的答案甚不满意,所以垂首不语,毫无表情。

只有距离“白姑娘”不过两尺的罗妈妈看得分外清楚,白玉堂头顶的蹦出青筋都能炒一盘爆炒牛筋了。

牛大少一见“白姑娘”毫无反应,顿时急了,忙道:“白姑娘不喜欢这句?那、那牛某再换一句。咳,那个,伊乃风兮,吾乃沙兮,缠缠绵绵兮,绕天涯兮……”

这一句念的是缠绵悱恻,柔情似水,绕梁三日,回味悠长。

一股酸水直冲嗓字眼,白玉堂藏在桌下的手指不觉用力,“咔嚓”一声捏碎了今晚的第三十八个酒杯。

“什么声音?”牛大少一愣,掀起桌布就打算查看,却被一旁的罗妈妈拦住。

罗妈妈满头大汗,手里的帕子都湿的能拧出水来,嗓子似被吊到了树杈上,根本不在调上。

“牛、牛公子,那、那个……好、好像白姑娘不喜、喜欢这句,要不您再换一句。”

“啊?再换一句啊……这、这个……咳,请容牛某和二位兄弟商量商量。”牛朝生一脸为难,赶忙转头朝身后的二位兄弟招呼道,“二弟、三弟,赶紧把刚刚那张咱们花了一百两银子买的……咳,那个单子再拿出来瞧瞧。”

花了一百两买的——单子?

白玉堂眉梢一抽,一种似曾相识的不祥预感直扑脑门。

“大哥,你等等啊,那单子我放哪了,三弟,你看见了没?”高骅慌慌张张四下翻找。

“大哥,那单子不是在你袖子里吗?”江春南急声呼道。

“对啊!”牛朝一拍脑门,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立即招呼两个兄弟躲到一旁研究。

白玉堂眯眼瞅了一眼那张信纸——那纸上的字迹!

好!很好!

白玉堂以自己在江湖上打滚多年的眼力打赌,天底下能写出如此丑字的人怕仅有那一人!

“咔嚓”,第三十九个酒杯应声而亡。

这次,云容社的三个少爷倒是没听到,可“白姑娘”身边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罗妈妈顿时一个哆嗦,身后的一众随行丫鬟同时后退一步,皆是一脸惊恐望着那位“白姑娘”的绝色容颜上,渐渐涌上一股令人胆寒心惊的冷煞之色。

罗妈妈在一旁哆哆嗦嗦打着圆场,“白、白白白姑娘,您、您您消消气,云容社的牛公子虽、虽然文采不怎么样,但、但但是出手阔绰……呀!”

一只“玉手”缓缓从桌下移出,随着耳熟的“咔嚓”声响,一个晶莹剔透的酒杯就在罗妈妈的眼皮底下被生生捏成了粉末。

罗妈妈“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两条腿抖的几乎要跪在地板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流下,再不敢多说半字。

罗妈妈知道这“白姑娘”的身份和厉害手段,自是不敢造次,可跟随而来的小丫鬟却是不知,此时见这位貌若天仙的“白姑娘”冷了脸,罗妈妈又如此惊恐模样,不由胡猜乱测起来。

“难怪白姑娘生气了,这牛大少也离谱了,什么风啊、沙啊的,笑死人了。”

“就是、就是,还不如第一句呢!”

“我觉得之前那桌老爷说的‘生相随,死相从,天上人间’那句挺好。”

“得了吧,那桌的老爷眼瞅都要七十了,什么‘死相从’,这不是咒白姑娘早死吗?!”

“喀吧”,清脆声响又发出。

众丫鬟顿时噤声,一脸莫名四下张望。

罗妈妈则是一脸震惊看着一把已经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粉末从“白姑娘”手里洒出。

“咳咳,白姑娘,牛某又参详了几句,请白姑娘品评。”牛大少一脸胸有成竹摇着肚子走了过来,自信满满道。

“白姑娘”总算抬起眼皮正眼瞅了这牛大少一眼,不过这一眼却是狠辣异常。

可惜色迷心窍的牛大少却是毫无所觉,只是看见“白姑娘”正“含情脉脉”望着自己,不禁精神大振,脸庞充血,肚子冲气,开始摇头晃脑吟诗作对:“山无棱、天地绝、才敢、才敢……”牛大少顿了顿,有些尴尬望了“白姑娘”一眼,偷偷摸摸揪起藏在袖口的信纸瞅了瞅,又继续道,“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伊绝!”

“白姑娘”腾的一下站起身,脸色阴沉渗人,桃花眼眸里腾起耀灼火光。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直愣愣瞪着白姑娘不知所措。

“白姑娘”目光在牛大少袖口扫了一圈,微微眯眼,众人只觉头顶寒风嗖嗖,不觉都缩了缩脖子,再一转眼,那“白姑娘”已经拂袖离桌。

“哎?白姑娘、白姑娘,你先别走啊,这句不爱听,我这还有、还有啊!!”牛大少急急忙忙追了出来,探手就要抓“白姑娘”的胳膊,可还未碰到“白姑娘”的衣角,就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躺倒在地,两眼翻白,竟是不知为何昏死过去。

“大哥?!”

“大、大哥?!”

随后追出的高骅和江春南顿时方寸大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花魁,连忙招呼小厮龟奴将挺尸状态的牛朝生抬了回去。

罗妈妈脸色惨白如纸,好似随时随地都能昏过去,嘴唇抖啊抖,也没抖出半个字,只能闷着头跟在“白姑娘”身后。

突然,疾步前行的“白姑娘”停住脚步,猛然回头,对着罗妈妈摆出一口型。

罗妈妈定眼一看,那口型说的分明是一个“金”字。

“金?阿金!姑娘要找阿金!我、我这就安排人去找!”罗妈妈如获大赦,忙指挥身边三个丫鬟道,“你们三个,赶紧去找阿金,让阿金速速回来!”

“是、是。”三个小丫鬟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忙慌慌忙忙四下分跑离去。

罗妈妈瞄了一眼一脸黑气的“白姑娘”,吸了口气,道:“白、白姑娘,那些小丫头怕是靠不住,我、我也去找找……”

话音未落,也不等“白姑娘”回声,罗妈妈就好似撒了缰的野马一般撩开蹄子一溜烟就奔下二楼,淹没在大厅鼎沸人海之中。

“白姑娘”眯着一双桃花眼,凌厉杀机从眉宇间满溢而出。

什么“为了查案”!什么“查探可疑之人”!什么“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听了一晚上要呕出五脏六腑的“表白之词”……加上刚刚那什么牛大青蛙手里号称花了一百两银子买来单子上的字迹……这、这根本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