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淼淼不解，“这是？”

纪宁：“给你的。”

陆淼淼：“你给我匕首做什么？”

纪宁黝黑的凤眸定定看着陆淼淼，氤氲的眼似有旋涡，又似风雨前的宁静，隐隐灼灼，薄唇轻启，沉沉道：“杀／人。”

陆淼淼愕然的看着纪宁，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纪宁没有行动，站在原地，掌心躺着匕首，定定看着陆淼淼。

陆淼淼：“杀，杀谁？”

我为什么要杀／人？！

纪宁：“杀我。”

陆淼淼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在说什么？”

纪宁没有回答，而是拔开刀鞘，短细却发着寒光的刀刃出现在陆淼淼的眼底，握着刀柄直接刺向旁边。陆淼淼震惊的看着纪宁随意一刺刀刃就全部没进了一旁的朱门，纪宁手往下滑，刀柄也随着他轻松的下落。

朱红的大门上，划拉出一条墨色长痕。

“这是偶然得到的一块铁，制成冰刃后削铁如泥。”

话落，微微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合上刀鞘，再次躺于掌心送到陆淼淼的眼前。

“虽然小，但刚好能够刺入我的心脏。”

看着陆淼淼，微微一笑，声音有些轻，有些风一吹就散了的微颤。

“这是我最重要的一个聘礼，你愿意吗？”

聘礼？

先前陆淼淼被纪宁这神来一笔吓的都不敢呼吸了，可听到这两个字时，忽然想到了前面的事情。那时自己问他，病好了没有，他没有回答。

视线落在他掌心的小匕上。

这就是他的回答。

病，没好。

视线从匕首渐渐移到纪宁的身上，隔着一步的距离，他沉默的看着自己，眸中有期待，有屏息，更多的是却是不安。

他在不安，他在怕自己的拒绝。

陆淼淼沉默了很久。

久到纪宁眼中本来就微弱的光几乎快散了。

可当陆淼淼没有说话，无声的抬手时，纪宁眼中的光又回来了，当陆淼淼握住那把匕首的时候，纪宁眼中的光芒已能和皓月争辉。

陆淼淼刚握住匕首，就被一股大力紧紧抱在怀里，急促的心跳声刚刚入耳，唇瓣就被纪宁噙住了，激动，凶猛，微弱的嘤咛消失在他急切的行为中。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

今天有二更，但下一章的时间不确定，可能下午，可能晚上了。

第191章

陆淼淼连着捶了好几次纪宁硬邦邦的胸口, 才终于把自己给救出来了，摸着有些疼的唇, 嗔了纪宁一眼, 不用瞧也知道肯定肿了！纪宁被陆淼淼这一眼看的, 喉咙一紧, 眼神一暗, 陆淼淼忙不迭连退三步。

“你就在那，不许动！”

看到纪宁当真听话的没有再度欺上来, 陆淼淼松了一口气，歪着头问他, “病没好, 那你们两个出现, 有什么规律吗？或者是有什么征兆，类似于刺激之类的, 才会出现另一个吗？”

纪宁定定看着陆淼淼, 平淡的凤眸深处藏着震撼。

陆淼淼应当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的, 但旁人只以为性情大变，而她一出声就抓住了重点, 她早就知晓了？沉默片刻，道：“在你的家乡, 我这种情况很常见吗？”

陆淼淼下意识道：“也不是常见, 只是听过蛮多的，但我也不了解这个，也不知道怎么治……”

话到一般忽然全数吞了回去, 倒吸足足的凉气惊愕的看着纪宁。

我的家乡？

纪宁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

看着陆淼淼惊呆的模样，纪宁失笑，上前揉了揉小呆瓜的脑袋，“你根本就没想过掩饰什么，现在发什么呆？”

自己确实没有想过掩饰什么，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陆家的存在，身旁也没有认识原身的人，云橙那时候又是个傻的，哪里需要掩饰？抿着唇看纪宁，脸色还是有些白，小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

纪宁歪头想了想，“分开后，知道你是陆家的姑娘时就有所怀疑了，后面一些证据让猜测变为肯定。”

陆淼淼低头绞了手指半响，可怜巴巴道：“那你要把我送去火烧吗？”

看着陆淼淼眼底真切的害怕时，饶是聪慧如纪宁嘴巴都抽了抽，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我又比你正常到哪里去了？我们两个一起上火刑架吗？”平日这么聪明，关键时刻怎么这般蠢？

看到纪宁眼中的无语，陆淼淼也有些尴尬。

主要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搁现代都说不定会被送去研究所，更别说古代了，连陆延晟都不敢说，没想到被纪宁给诈出来了，一时太乱，才会有那么匪夷所思的念头。

有些不好意思了。

抬脚往里走，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谁知纪宁倒是来了兴致，长腿一迈就跟上了陆淼淼，兴致勃勃道：“那你是人是妖是仙？”

陆淼淼没好气道：“当然是人了。”

如果是妖是仙，还会被拘在这里吗？早就去逍遥祸害别人了。

“是人阿……”

尾音很轻，听着有些失望的样子，陆淼淼侧首去看纪宁，刚好将他眼里的失落给捕捉到了，好笑道：“难道你还指望我给你变一个长生丹出来吗？”纪宁摇头，又道：“那是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说到这事，陆淼淼只剩郁闷。

“睁眼就到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过翠竹夹道回到了正厅，陆淼淼自顾自坐在椅子上出神，神情恹恹的。陆淼淼是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有那么多的规矩，初来时，陆淼淼日日都盼着某天睡醒能穿回去。

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孩子都生了。

想回去的念头是止住了，但提及时，还是难免神伤。

纪宁并未打扰，只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陆淼淼的手边，她不动，也不劝，安静陪在一侧。直到茶烟消失，茶叶沉至汤底时，纪宁的生意才再度响起。

“在你的家乡，女子外出挣钱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陆淼淼有些诧异看着纪宁，“怎么会这么想？”

纪宁：“庄周梦蝶的书我都看过，几乎所有的书，里面的女子要么男扮女装，要么自己开店，都是在自己挣钱，没有让男人养活。”都说字如其人，光看字就能隐隐猜测那个人的性格，更别说一本书了。

再怎么规避，那本书都会带着作者的影子，或者习惯，或者生存环境。

纪宁这么聪明，陆淼淼并不诧异他能看出这些。

点头。

纪宁：“你呢，你是做什么来维持生计的？”

我阿？

随着纪宁的话，陆淼淼的思绪似乎穿过了重重山峦回到了当初，回到了那个钢筋混凝土的年代，早晨拥挤的车厢，小区门口十年都不曾涨价的包子铺，闺蜜一起逛街吃饭，失恋醉酒把小鲜肉都吓着了……

“在银行上班。”

纪宁：“银行？”

陆淼淼解释道：“银行就跟钱庄一样，唔，我是钱庄的伙计类似这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