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反派女配的大逃杀(19)+番外
只是想一想可能性,都让骆可可怕得浑身发抖。
“女施主怎么了?”释空恰到好处地出现,将骆可可从决堤般的恐惧中拯救了出来。他手中捧着色泽鲜艳的果子。在洛可可眼中,每一颗果子能胜过最美丽的珍珠。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果子放在骆可可手心,释空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
捡了一粒放在口中,唇齿稍微用力,熟透的果皮就爆裂开,酸滋滋的果酱流入口中,让骆可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最怕吃酸的。
“女施主吃不习惯?”释空看起来似有几分失望。
骆可可赶紧摇头否决。来到书中的世界有了一些日子,本应该对她关爱有加的卓昀将她出卖也用了不过三日。唯木依号令的廖不屈要杀她,完全看不出心思的玄云子搭救她却不会照管她。
唯有释空,对她总是一副伺候公主的模样。
没有人又义务一定要对谁好。
骆可可很小就知道这个道理,她父母从来不爱她。连父母都没有关爱子女的义务,还有谁又义务爱她?
释空也是没必要过度爱护她的。
他也没有那个义务。
所以,释空对她好,骆可可只会感激。她接受释空给予的一切,即便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酸溜溜的果实。
“女施主想走了吗?”
骆可可很想歇息,可但凡释空问话,一定得反着说才是。“走吧。”
“偏不,小和尚就是要休息!”
又成功了。
释空没有一次让她失望……
在一同走的这几日中,闲来没事,骆可可也会下意识打量释空那张依旧泛着少年青涩的面庞,都说学佛之人常日伴着青灯古佛,怎么都有种悠然自得的佛性。
但释空却不,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种少年的顽劣。每当他说“不要”时,骆可可就觉得这小子同她以前读高中时那些坐在最后一排、还常被班主任抓进办公室训话的调皮男同学没什么区别。
很多时候骆可可都忍不住感叹:少林方丈是如何忍受这家伙的?
骆可可想走的时候他偏要休息,骆可可休息的时候他就要走,骆可可想喝水的时候他说水不干净,骆可可不想喝水的时候他拿着壶只管朝她口中灌。
说他顽劣吧,有时候又实在太过于贴心。就算是在山上寻到一两颗小草莓也会先让给骆可可吃。说他贴心吧,一切却都要按照他的想法进行,想法还时刻都在改变。
骆可可真的看不明白他。
原本,她本以为释空应该是最容易了解的。而今倒觉得那日能劝服释空其实是运气太好。想着,又咽下一颗酸得牙疼的红果。
“女施主若是喜欢,小和尚我日后定日日都给女施主摘果子吃。”
骆可可唯唯诺诺地应着,脑中却条件反射般地默背农作物成长的最佳温度表。这果子这么酸,难道是山中温差较小?
“女施主在想什么呢?”
“如何施化肥将果子从酸变甜。”
释空狂笑。
骆可可默,这家伙……知道什么是“化肥”吗?
“女施主,你说这月亮怎么还不升起来呢?”
瞅瞅挂在头顶正中的那一轮火辣辣的太阳,骆可可决定给这个时常颠三倒四的和尚上一堂课。“其实,月亮一直在空中挂着……”
她从宇宙的诞生开讲起,一直讲到太阳系的行星、卫星,释空听得一脸愕然,她还觉得意犹未尽。
释空很喜欢找各种在这个时代看来非常古怪的问题问她。
自从她有一次无心提及“物质不灭”论后(“物质不灭”也就是说世上唯一不灭的就是物质,一个人会死掉,但构成他的“物质”却不会消失),释空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时不时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为啥太阳不从南边升起,天上的星星为何不落下来,为何眼睛是黑的而皮肤不是黑的、等等。
骆可可曾认为释空也像廖不屈一样是一个好奇宝宝,她也曾认为自己已在这个古代世界找到的专属与自己的位置。但她每一次讲解时释空却又心不在焉。
他似乎只是闲得没事找她说话罢了。
这样的释空骆可可并不讨厌,大学时基本没什么好友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同别人交流,同这和尚有话说总比没话说好。
更能便于她忽略掉在心中层层积压的恐惧。
她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其实一直恐惧着,恐惧着眼前的释空,恐惧着这个释空可能对她做出的事情。
毕竟,她已经在卓昀那里失败过一次。失败的原因应该是她同真正的女配可差异太大,对卓昀过于冷淡,也由此引起卓昀的不满。所以这一次,她总是同释空说闲话,心中不是没有打算的。
“对了,小师父。”骆可可忽然想起一个很早就想要知道的问题,“为何西面没有追兵呢?”释空是少林弟子,多少应该知道些□吧?
果不其然,释空很快回答道,“很简单啊,因为这里其实是峨眉的禁地,严禁任何外人踏足。”释空说得煞有介事。
“……那为何小师父你会来这里?”
“因为小和尚我不高兴!她们不让小和尚来,小和尚就偏要来!”
……
骆可可很想抱着大树的根部大哭上一场。不带这样的啊!她试想过无数可能,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原因,当释空已一种无比淡定的神色说出“禁地”二字时,她险些喷出一口老血。眼前已出现了另一种必定会出现的未来,那就是她带着尖尖的帽子被押往峨眉的练武场接受批斗。身边围满了气愤填膺的师太,个个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
“释空,”不自觉地,她喊了他的名字,“你不害怕吗?”
短暂的沉默,释空睁大眼睛,似乎在怀疑之前那声呼喊的真实性。许久,才嗫嚅着说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恐惧,若是峨眉的师太们铁了心要追究,方丈也会保护他。
骆可可更绝望了。原来,没有靠山的只有她。
正想开口,释空突然扑了上来,紧紧捂住她的嘴。“安静,女施主。”
骆可可相当地安静,但不是因为释空要求她安静下来。她其实很害怕,从小从未与男子有这般亲切接触的她非常的害怕。
同样是被男子紧紧捂住嘴,怎么释空带给她的感觉同章泰完全不同?章泰的手接触她的皮肤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污浊感让她恨不能将整张脸皮生生剥落。可是被释空捂住嘴的时候,她却只觉得不安,肌肤相触的地方痒痒的,漫延的浮想将她深深湮没。
她看见释空的眼睫毛很长,很多女生都没有那么长、那么漂亮的眼睫毛。她看见释空的鼻翼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
“麻烦了,他怎么会来到这里。”骆可可听见释空低声说着话。
她觉得无往不胜的小和尚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神色,看样子,来的一定是很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