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金瓶梅同人)金瓶梦缘(24)
看见西门庆,郓哥娘怒容满面,匍匐着朝他爬来,西门庆却是泰然自若,他从袖中摸出一个铜板扔在地上。趾高气扬,“你给爷跪得好,爷赏你的。”
“西门庆!”郓哥娘的那声怒喊几乎穿破云霄,全然不像是这样一个即穷又病的老妇人喊出来的。
“你为何害郓哥!”郓哥娘很想捏住西门庆的脖颈,但身子过于虚弱,全然从地上爬不起来,只是拽着西门庆的裤脚。
西门庆却也不是会照顾老弱的人,傲然踢开郓哥娘的手,他漠然道,“走开,难道你不知晓西门大官人的身子只有美人能碰?你个老妇人,离在下远些。”
“你为何几次三番害郓哥!”不会因为西门庆这句话而离开的郓哥娘想要再次冲上来。
西门庆手一挥,伶俐的玳安冲到了前面,将老妇人一把挡开。
围观的人愈渐增多,但却没有一个有胆量站在西门庆的轿子前,前日还在郓哥身边替他壮声势的人这一刻全都带着或漠然或嬉笑的表情看着这一切。
这让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情而来的苏苏有几分心寒。
朝政坍塌,人心不古。无怪乎不管在金瓶还是水浒,武松都会上梁山而后遁入空门,这样冷漠势力的社会,的确不是武松那样的人愿意待下去的。
所以才有了梁山。
正想着武松,武松就从县衙出来了。
苏苏很感谢西门庆当时阻拦了她。
武松黑着一张脸,看得出他依旧没有放弃将西门庆绳之以法的打算。
他身后是一名老者,目光迟疑,不断在武松和西门庆之间扫射,似乎正在衡量这两人手段的高低。
“西门大官人在此作甚?”武松冷冷道。
摇着扇子,西门庆怡然自得,道,“不过是来看看偷盗在下财物的人的下场并取回失物。武都头,受害的可是在下,为何摆出这副模样,难不成你打算包庇犯人?”
听见这话,郓哥娘疯了般扑向武松,抱着他的脚呼号着,“武都头,郓哥是被冤枉的!那钱是西门庆给他的!只为了让郓哥不要告发他与潘金莲那个荡】妇偷情的事!你哥哥武大也是被这对奸夫淫】妇害死的!”
事情被大白于天下。
但围观的人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
他们全都知情。
但是没有人敢说。
苏苏很紧张,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思绪,她即担心有人出来告发西门庆,也恐惧没人敢告发西门庆的世界。
她更在意西门庆会说什么。
摇着扇子的西门庆一脸不解,“真是有趣,在下赚钱辛苦,为何会将钱财给予郓哥,至于偷情更是可笑,在下娇妻美妾成群,为何会贪念三寸丁的娘子。”
听见那个词,武松脸沉得厉害。
西门庆瞟了他一眼,忙不迭地改口,“是武大哥。”他口气很恭敬,眼神中却有淡淡的轻佻,似乎正在回味金莲姐的味道。
武松没有说话,但能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忍耐。
这个时候的武松,还对官府怀抱一丝信心,还相信能只凭借正义就能惩治西门庆。但不日后,他就发现自己实在是错得离谱,到那个时候,只有梁山才是他的归路。
可是,一旦那个时候到来,又该如何才能从仇恨官府和世界的武松手中解救西门庆?
苏苏有些无奈的想。
这时想,西门庆又说话了。
“若是在下真给了郓哥钱财,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郓哥不懂此理,理应遭受天谴。”
他的话说得很明白。
武松不傻,自然听得出话里的意思,武林人士最恨两面三刀。嫉恶如仇的他看郓哥娘的神情有些细微的变化,挣脱郓哥娘的手腕,武松转身看着一直在他身边的老者,道“何九叔,回去吧。”
何九叔?
那个老人就是偷藏了武大两块尸骨的人?
苏苏有些紧张,她很担心何九叔转身就将一切告知武松,但回想何九叔之前那种眼神,她断定何九叔还在犹豫。他也是有家室的人,而西门庆在这里有权有势。如若不能彻底扳倒西门庆,他决然不会说出口。而今又出了郓哥之事,何九叔只会更加犹豫。
这时,天下起了蒙蒙的雨,春夏季之交的时候,雨水总是特别多。雨落在西门庆身上,脸上,濡湿了他额前的一缕头发。拒绝了玳安的伞,西门庆怡然自得的伸了个懒腰,很是舒服。与他相反的是郓哥娘,老妇人蜷缩在县衙的阶梯上,一面瑟瑟发抖一面向已离开的武松道歉。
西门庆居高临下地打量她,那神情就像在看一只死狗。
苏苏打了个寒噤,这时候的西门庆让她感到格外恐惧。她觉得自己似乎初识这个男人。以前的那个温柔的人,不过是她的幻觉。
而今,西门庆逃过一劫。
对苏苏来说,这本应该是好事,可她心中却异样的不是滋味。
如果她不出现,西门庆就不会知晓这些事,那么郓哥的命运就不会改变。
那么……
轻飘飘的小雨中,武松打着一把伞从县衙走了出来,将郓哥娘背在背上,沉着脸向着他们家的方向走去。苏苏能隐约听见郓哥娘在给武松道歉,说是不该辜负了武松的信任,武松一声不吭,只看见蒙蒙的细雨沾湿他的额头。
西门庆冷笑着回到轿中。
轿子调转方向,再也看不见武松,苏苏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她头一遭觉得自己错了。
“丑娘子?”西门庆拉起苏苏的手,似乎想要调情。却被苏苏一把挣开,苏苏侧身,留给他一个后背,“你可曾想过,”苏苏问,“有朝一日,你成为阶下囚,你遭受冤枉,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你,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你身边。如若有那样一个时刻,你又该如何是好?”
西门庆没有回答。
直到回到家中,苏苏也没有同西门庆说过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西门庆约略明白苏苏再为何事烦心,当夜也没有来打扰她,而是带着应伯爵一行人去狮子楼喝花酒去了。他们中增加了一位苏苏预料之中的人——花子虚。
填补卜志道空缺的花子虚。
若是在以前,苏苏一定会像嗅着腥气的小猫一样一面紧追着西门庆,一面扯着他的耳朵警告他离李瓶儿远些。可经历了郓哥这件事后,她有些无精打采,一整夜都抱着小猫枯坐在葡萄架下望着黑沉沉的天,似乎那里会张开一道缝,她妈西门总凤会像哆啦A梦那样乘着着时间机器来接她回家。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
一整夜什么都没有出现
天微微亮的时候,西门庆一行人才回来,隔墙,苏苏听见西门庆将烂醉的花子虚送回家,李瓶儿将声音压得很低,向西门庆说着意味深长的感谢言语。
说不定他们手已经“不留意”触碰在一起,说不定还眉眼传情,将暧昧化作一丝丝甜蜜的视线。
一夜未眠的苏苏越想越觉头晕得厉害,便进屋趴在床上抱着小白猫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正午,她身上盖着被子,上床前未脱下的鞋也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