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间,陶清扬正在酒店呼呼大睡,杜堂堂也早就买了宵夜回到市郊的房子里,一切都很安静。
只有温焕悄无声息的来到这儿。
最终她还是决定独身前往,临行前还被陶清扬缠住,讨论了一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生活是不完整的”和“你到底还爱不爱我”的问题,后来温焕保证早晨六点之前一定回来,到时候不见人就报警,她才肯放行。
哥特女回头,一看是温焕,立刻伸出一只手说:“上回的酬劳,先说好,只收现金。”
“再帮我办一件事,两次一起结算。”温焕笑笑,坐在她旁边开门见山地说了目的,没理会酒保的推荐。
天知道在这个地方喝东西,会不会喝到什么加了奇怪的不合法调料。
“什么?”哥特女皱眉,因为周围的吵闹声太大,温焕的那句话听得不是很清楚。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莉莉付了两人的酒钱,凑近哥特女的耳朵说:“我们回去吧。”
离开地下酒吧,温焕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好住所,反倒是更加破的一间地下室,周围都是偷渡客做邻居。
哥特女不算穷,可以说相当有钱,但偏偏就是哪里乱去哪里,绝对不给自己找个正常的家。
“这里最安全。”她帮温焕指路,带着人三拐两拐进了房间。
温焕低头,不让自己的脑袋碰上低矮的天花板。大部分骇客足够凭借自己的技术过的不错了,偏偏哥特女荤素不忌,什么活儿都接,钱没少赚,得罪的人也不少。
“就不考虑换个就业方向?”温焕的意思是,她完全可以把自己洗白找份光明正大的工作,帮一些公司做网络维护也可以。
靠着贴墙纸的发霉墙壁坐下,哥特女打开电脑,摇摇头:“现在想换也晚了。你要我做什么?”
她的长处只有一个,温焕找上门,总不会是让她表演一段歌舞吧?
莉莉也回到自己的位置,担负起监控的工作。
“……大约十二年前,华盛顿大学的实验室爆炸事件,我要那对丧生的科学家的全部资料。”温焕慢慢说,“如果能从学校那里得到他们进行的实验信息就更好了。”
随着她的提示,哥特女很快搜出了那条新闻。
尽管时间过去了很久,在当时,爆炸事件的影响力相当大。学校给出的解释是因为实验原料保存不当而引起的惨案。
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响起,哥特女手速相当快,一目十行地扫过屏幕,温焕耐心等待结果,左右看了看,实在找不到能坐的地方,干脆坐在了一个废弃的主机上。
“当年关于爆炸事件的讨论还真不少呢……但我想你都看过了。去学校的内网看看。”哥特女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莉莉的。
根据消息,大学里的学术项目多数由投资方出钱,由学校出人共同研究,牧祎父母当时所在的研究组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例子,但哥特女侵入学校资料库后,并没有发现相关的记录。
换句话说,当年他们在研究什么,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
“怎么会呢……”温焕喃喃,“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
哥特女看了看屏幕,回答:“应该不会,据我所知,华盛顿大学很早以前就进行了数据电子化的工程,大部分陈年档案都存储在电脑里……当然,也不排除爆炸案后相关数据被毁,已经没办法保存了。能得到的信息就这么多。”
说完她看住温焕,等她的下一个指示。
啃着指甲思考的温焕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不,还有一条路。你查一下当年学校的采购清单。”
要另辟蹊径么?
哥特女点头,转过身去。
哒哒声又响起,和房间里钟表秒针的声音一唱一和,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
……
尽职尽责的闹钟撕心裂肺的叫起来,陶清扬趴在枕头里蜷缩一下,去摸索手机。有只手抢在前面按掉了定时,她的动作顿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
窗外第一缕阳光从高楼间艰难地挤出一线,异国的早晨因为有了熟悉的人,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
笑吟吟地瞧着刚睡醒的人,温焕一只手撑着床沿,半个身子悬在陶清扬上头,“早上好。”
“早……”陶清扬揉了揉眼睛,突然察觉到什么,又问,“你一晚上没睡?”
床的另外半边整整齐齐,没有动过的痕迹。
温焕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太困。
果然是刚回来。
陶清扬打着呵欠下床洗漱,“你赶紧去补觉吧。”
躺在陶清扬睡过的地方,温焕却不觉得困,招呼了一声,“你想吃点什么?这家酒店的自助早餐还挺不错的。”
“唔……都行。”陶清扬嘴里含着牙刷,赶紧结束洗漱,“你要什么,我等会帮你拿上来吧。”
温焕思考一会,回答:“我不太想睡,要不跟你一起下楼,吃过饭我们还有任务。”
最近她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醒的时间越来越多,陶清扬的睡眠质量倒是很不错,就是不能分给她。
不仅睡得少,连吃东西的分量都变小了。
陶清扬因为昨夜的颠簸早就饥肠辘辘,连吃了两个煎蛋,温焕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叉子戳蛋黄,心思不知道又飘去了哪里。
“吃饭啊。”
“哦……不太饿。”
回话的语速也很迟缓,陶清扬强行拿了烤面包和香肠给她,送到面前,威胁说:“快吃!不然好身材都没有了,前后平!”
温焕这才慢吞吞地咬了一口自己的食物。
“等一下我们要去拜访牧祎。”在吃饱了以后,温焕神情疲惫,声音透出的精神气却十足,上楼拿了一本包在塑料封皮里的文件,拦车往市郊去。
陶清扬听到她报出目的地,迟疑一下才问:“那么远啊……回来的时候还容易打车吗?”
“要是一切顺利,我们就不用回来了。”温焕神秘地眨眨眼睛。
根据杜堂堂提供的地址,出租车出了洛杉矶市,在陶清扬对厕所的需求到了疯狂的地步时,终于到了。
出租车并没有直接停在别墅前,还需要自己走十几分钟,陶清扬走得很痛苦。
那是一栋很老的房子,因为长年无人打理,所有的窗户都灰蒙蒙的。杜堂堂昨天只擦了窗户里面,还没来得及擦外头,她现在站在门口,显然等了有一会儿。
“昨天我跟牧祎替了一下这事,她同意见你一面。”见温焕过来,杜堂堂笑了笑,又瞟了一眼陶清扬,露出了然的表情指着屋里说,“厕所在里面。”
“谢谢了!”陶清扬立刻狂奔。
温焕回了她一个微笑,“这么隐蔽?让我打车再走路,只为了不透露博士的地址。”
“没办法,公司要求。”杜堂堂无奈地摊手,“能让你们过来就已经很难了。”
她说的是实话,怕泄露研究内容,比顿要求这段时间不让牧祎接触别人。